21、丹露的心聲

  肖灑從寢室出來去教室，經過那棵大桂花樹時，心神一動，就走過去背靠在桂花樹上沉聲道：「老二，我知道你在，又有什麼事？」

  果然，樹那邊傳來盧丹露脆脆的聲音：「肖灑，你這人怎麼回事？是不是隔三岔五不鬧出點動靜來你就不自在？」丹露也是背靠在大桂花樹上，不過正好在相對的另一面。

  肖灑：「這事真不是我鬧的。賭約的事情你早就知道，我也沒想過真要戴學文履約，在心理上打擊打擊他已經足夠了。今天中午這事我也剛聽說，事先一點也不知道。你不會也認為劉戈挑事是我慫勇的吧？」

  丹露：「你有這麼無聊嗎？我還真沒想到過。只是你怎麼會不知道這事，你沒在學生食堂吃飯嗎？」

  

  肖灑：「我中午有事出去了，沒在食堂吃中飯。」

  丹露一下從樹的背面竄了出來，用手指著肖灑氣急敗壞地道：「難怪我找了你一個中午都沒找著人，你還是出校園了！你怎麼就不信我呢？我專門找人打聽了，那個黑豹真的很兇的！我正在找人想轍怎麼對付他，過幾天就能擺平沒事了，你就這幾天不出校門，難道就會困死你了？」

  肖灑首先有些好笑，可聽著就有些感動了，伸手揉搓了一下丹露烏黑的頭髮道：「你別擔心了，黑豹的事情已經解決了。」

  「真的？」丹露將信將疑，「你不會騙我吧？今天中午去解決的？你找誰幫你解決的？」

  肖灑：「是真的，不騙你，昨天就解決了，至於怎麼解決的，你就別問了，反正黑豹再不會來找我的麻煩，你放心好了！」

  「真的啊，那太好了！」丹露一下心情就好了，但隨即嘴角上翹：「哼，我才沒有不放心呢！你這大壞蛋！既然昨天問題就解決了，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肖灑：「昨天第一節晚自習下課時，我不就是想告訴你嗎？你不理我，我找准去？」

  丹露：「那是我去你們教室的，你哪裡來找我？」

  肖灑：「我不是正出教室準備去找你嗎？正好你就來了，可你說是來找李蔓的，把我撂一邊，我想巴結上去，你也不干啊！」

  「我不管，你就是沒誠意！」丹露有些橫蠻不講理。

  肖灑也沒辦法，只好道：「那你要怎麼辦？」

  「請我吃大餐，我在食堂都吃得要吐了！」丹露道。她這些天真沒吃好，老擔心黑豹要來找肖灑的麻煩，吃什麼都沒有胃口。

  「行，沒問題。今天晚上六點我就在這等你，一起出去吃大餐。」肖灑非常乾脆。

  丹露頓時笑靨如花，但一轉眼又愁眉苦臉道：「劉戈和戴學文打架的事情還沒了結呢，也不知道會不會牽連到你？」

  「管他那多呢！我有那麼好牽連嗎？不就是口頭上的一個玩笑賭約嗎？再上崗上線，還能把我怎麼的？」肖灑不屑一顧道。

  丹露一想也是，就道：「那就說定了，晚上六點。」

  肖灑：「說定了，不見不散。」

  丹露轉身走出兩步，又蹦著迴轉身：「我看了月考榜了，你又回到第一名的位置了，真好！恭喜你！」

  「同樣恭喜你，高三理科狀元！不過語、數、外三科我還是第一，你還是老二，所以我還是叫你老二！」肖灑笑呵呵地道。

  「呸！都是六科成績，總分都是640分，我這次月考總成績比你高，你才是老二！」

  這個時候的理科也是六科，語、數、英、理、化生、政。語、數各120分，英、語、物理、政治各100分，化學和生物合為一科，也是100分，其中化學60分，生物40分，合計640分。丹露這次月考雖然語、數、英三科比肖灑差了一點，但總成績超過肖灑6分，雖然文、理科沒有可比性，但丹露不服氣，當然就拿來說事。

  肖灑不反駁，反而道：「是哈，老二有長進，老大我也有面子。老二，再加把勁，爭取每科都超過我。」

  丹露白了一眼肖灑：「你以為我不想啊？早晚徹底幹掉你！等著！」丹露轉身走了，這次真走了，因為上課鈴響了。

  下午的自習課，肖灑依舊去紅盾廠從伍和平、袁旦、劉力三人手上收集驗貨單去財務室結了帳，返回學校時差不多就六點了，幸虧有殷勤的飛鴿，不然就失約了。

  丹露很想吃燒烤，肖灑就選了一個學校附近的燒烤店，點了二十串烤羊肉，兩條魚，三四串烤韭菜，五六串土豆片。肖灑又要了一大杯鮮啤，結果丹露也說要喝，但抿了一小口後，忙不迭就吐了，道：「什麼玩藝！又苦又澀，這也能喝？」

  肖灑哈哈大笑，大口喝著啤酒。

  丹露就嗔道：「笑你個大頭鬼！」小口吃著烤羊肉串。

  肖灑第一次發現，丹露吃東西的時候樣子真好看，細嚼慢咽，很溫柔，很享受，很生活！不像肖灑那麼簡單粗暴，缺失生活情趣。

  丹露喜歡吃土豆片，肖灑一口氣又點了十串，丹露邊吃邊道：「肖灑，我問你一件事？」

  肖灑：「問吧，我這人好為人師，知無不言，誨人不倦。」

  丹露噗嗤一笑：「厚臉皮的傢伙！你高考打算報考哪個學校？」

  肖灑：「早著呢，我還沒想好，不過很有可能考省城的湖南師大，就在麓山下，我喜歡麓山。」

  丹露的失望就寫在臉上，道：「幹嗎不考京城的大學？以你現在的成績，再加把勁，應該沒問題。」

  肖灑一下就懂了丹露的意思，問道：「這麼說你是想考京城的大學了？京大還是清華？」

  丹露傲驕地道：「我的目標從來沒變過，就是清華。」

  肖灑右手大拇指一豎，端起酒杯與丹露的茶杯一碰：「祝你夢想成真！」

  丹露一拍肖灑端杯的手：「這只是目標，不是我的人生夢想。」

  肖灑就好奇地問道：「那你的人生夢想是什麼？」

  丹露一下就愣住了，呆呆地望著肖灑出神。

  肖灑揮手在丹露眼前晃晃，道：「望著我幹什麼？我臉上有花嗎？」

  丹露這才回過神來，臉上霞飛，就低下頭去吃土豆片，心道：我的人生夢想現在可不能告訴你！你反正就是個大傻瓜！

  土豆片沒吃完，丹露就吃飽了，把剩下的五六串拿在手裡，就和肖灑就出了燒烤店回校，經過一個小飾品店子，丹露站住了，對肖灑道：「請客請到底，送佛上西天！再請我一次客好不好？」

  肖灑現在有錢，毫不含糊：「沒問題，想要什麼儘管拿，我請客！」

  丹露指了指一個精緻的髮夾道：「我的髮夾今天早上跌地上不小心踩壞了。」

  肖灑一看，丹露的頭髮平時是扎著馬尾巴一甩一甩的，今天確實是散開的，烏溜溜的長髮披肩，不過一樣好看。肖灑二話不說，趕緊將那個精緻的髮夾買下來，才三塊錢的小玩藝，不值錢！

  但丹露開心得不得了，當即把頭髮箍好，從白嫩的長著細細動人的絨毛的手腕上褪下來一隻纏了毛線的橡皮圈，再次將頭髮紮成了馬尾巴，然後夾上髮夾，問肖灑：「好看不？」

  肖灑就道：「髮夾好看，人更好看！老二，你要真上了清華，清華肯定得出亂子。」

  丹露：「為什麼？」

  肖灑：「清華的男生肯定得為你打群架。」

  「呸！」丹露見肖灑誇她，心中甜美，脫口而出道：「你也考清華好不好？」

  肖灑一愣，丹露立即意識到自己的問題，臉一下紅到了脖子，慌亂地道：「我先進學校了。」飛快地跑掉，心裡直罵自己：怎麼輕易地把自己的心聲吐露出來了？真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