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我的母親

  「什麼情況？」劉戈關注到了丹露剛才的舉動，回頭就問肖灑。

  也難怪，丹露是誰呀？高三的學霸，理科年級第一名，加上又是超級大美女，無敵哈！剛才她一進55班教室，男生們的眼睛一個個亮了，雖然不敢正面直視，但都一邊假模假樣的干其他事，一邊瞄著丹露呢。只有肖灑瞎了眼，從沒把丹露當美女看，反而只把她當哥們，還「老二、老二」的亂叫喚，氣死丹露了！

  「關你屁事！認真學習。」肖灑舉起手中的書本狠狠砸在劉戈頭上。

  就在這時，班主任兼語文老師的殷勤抱著一大疊試卷進教室了，同學們一下興奮起來，又一科月考成績出來了，大家都沒想到殷勤會利用晚自習來講評語文月考試卷。

  

  殷勤叫的第一個名字就是班長李蔓，112分的高分，教室里一片驚嘆聲，李蔓是個非常沉靜有自制力的女孩子，所以她淺淺一笑上講台領取試卷，既不驕傲也不矜持，所有同學都感覺到她的溫暖和明媚。李蔓是潭州一中校長李舒同的掌上明珠，身份不是一般，因為李舒同是潭州教育界的元老，譚州很多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是他的學生，在他面前持弟子禮。

  閒話少說。殷勤繼續發試卷，劉戈喜歡看殷勤，因為殷勤也是個大美女。劉戈看著看著就對肖灑說道：「不對勁！」

  肖灑：「什麼不對勁！」

  劉戈：「殷勤不對勁！」他私底下從來不叫殷勤老師，而是直呼其名，誰習慣喊一大美女做老師啊！

  肖灑莫名其妙：「怎麼就不對勁了？我看不挺好的嗎？」

  劉戈色眯眯：「不是挺好，是好挺！」

  肖灑抓起書本就狠狠砸過去。

  劉戈忙用手擋了一下道：「不開玩笑，殷勤真的不對勁，她一定是哭過了，眼睛紅紅的。」

  肖灑心中一動，趕緊仔細觀察，發現還真是的，殷勤的眼睛紅紅的，眼圈還有些浮腫，顯然是哭過了。肖灑心中就有些不安，難道是高勇那王八蛋的事情還在影響她？

  正胡思亂想著，殷勤喊道：「劉戈，90分。」

  劉戈屁顛屁顛上去接試卷了，肖灑有些驚訝，沒想劉戈的語文成績居然有這麼好，還真拿得出手。他還不知道，劉戈上大美女的課還是挺認真的，不能辜負了美人恩不是？

  接下來大家精神一振了，因為殷勤喊了了戴學文的名字，不是大家關注戴學文，而是關注他和肖灑的賭約，就聽殷勤道：「戴學文，107分。」

  「哇！」又是一片驚嘆聲，戴學文洋洋自得上台領了試卷。語文有作文，所以高分很難，能上100分的都是鳳毛麟角了，到現在為止，也就班長李蔓和學習委員戴學文上了100分，連楊柳也只有98分，所以戴學文有驕傲的本錢。

  遲遲不見殷勤叫肖灑的名字，直到殷勤手上的最後一張試捲髮出，依然沒有，戴學文心急火燎，但他再也不敢站起來發問了，英語課和數學課上鬧了兩次笑話被打臉，他已經有心理陰影了。

  殷勤發完試卷，回到講台中央，雙手撐在講台上道：「試卷都發給同學們了，如果還有沒有領到試卷的同學，請站起來！」

  肖灑無奈地站了起來，心道：跟屁蟲，你今天搞什麼搞？扣著我的試卷幹嗎？

  全班同學都在掃描，最後都將目光盯在了肖灑身上。

  殷勤笑了，笑得陽光明媚，笑得滿面春風，笑得波濤洶湧。她毫不掩飾自己的開心，笑靨如花道：「肖灑，你的試卷在我這裡，現在不能發給你，待會我要用，你坐下。」

  早說麼！還要我站起來，讓全班同學行注目禮，這不是作弄人嗎？肖灑心裡不滿地嘀咕。不滿歸不滿，也只得老老實實坐下。

  殷勤：「現在我們開始分析講解試卷，同學們認真看自己的試卷，肖灑，你看同桌的試卷。」

  肖灑的同桌胡建軒早已把自己的試卷攤開放在課桌的中間給肖灑看。建軒是個老實巴交的人，和肖灑一樣，也是農村來的，和肖灑同桌很融洽，只是他平時沉默寡言，成績跟他的相貌一樣普通，在同學中間，沒什麼存在感。

  120分總分，80分的基礎分，40分的作文。首先分析基礎部分，肖灑從頭看到尾，自己應該全部正確，沒半點錯誤，畢竟在那個世界裡自己是中文系的高材生，高中這點基礎知識真的就是小菜一碟。

  分析講解完了基礎部分，殷勤停頓了一會，等全班同學安靜下來，才繼續道：「下面我們開始講解這次月考作文，在講解前，我想先給大家讀一篇這次月考中一個同學的作文，這篇作文不只是高三的語文老師看了，全校的語文老師都傳閱了，還有許多不是語文老師的其他老師也看了，大家最後的一致意見是要給這篇作文滿分，不過在我的堅持下，年級組還是扣了一分，因為這個同學寫作文時可能太激動了，出現了小失誤，寫了兩個錯別字。下面我來讀給大家聽，他寫的作文題目是《我的母親》。」

  「這個世界上，我最不懂的人就是我的母親。她一邊教育我勤儉節約，一邊自己節衣縮食，卻偷偷塞給我零花錢；天天在家裡找我的錯，在外面卻不容他人說我的半句不是；明明是她生了我，養了我，給了我生命，撫養我成長，而我什麼都沒做，她卻總覺得虧欠我很多……」

  「孩提時，母親的膝蓋是我的扶手，我扶著它學會站立和行走；上學時，母親的手臂是扶手，我扶著它越過泥濘與坎坷；長大後，母親的目光是扶手，我扶著它闖蕩天涯也不孤獨……」

  「青春年少時，母親是十里八鄉公認的大美人，可如今，為了家，為了我，風霜已侵蝕了母親曾經嬌美的容顏，過度的操勞已彎曲了母親曾經婷婷玉立的腰身……」

  「我長大了，母親卻老了！媽媽呀，我願借我的一段生命，換你更長一點的餘生，哪怕用我的十年換您多活一天，我也心甘情願！只祈盼我這個不孝的兒子，有一天也能用自己的肩膀作為您的扶手，陪您一路走下去……」

  作文念完了，教室里一片寂靜，只有好幾個女生低低的哭泣聲，殷勤站在講台上，也是淚流滿面。

  過了許久，同樣淚流滿面哭得一塌糊塗的班長李蔓開始鼓掌，接著掌聲次第響起來，最後全班同學爆發出經久不息的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