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白眼狼

  刀疤男猶豫了一下，姜燦燦立刻又說，「警察很快就到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於是刀疤男扶起倒在地上的人，另一人看向段眠。

  段眠鬆手，放了被他折磨得不人不鬼的傢伙，四人相互攙扶，狼狽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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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走前，刀疤男深深看了段眠一眼，記住了男人不屑一顧的表情。

  見人走了，姜燦燦卻並不能鬆了吊著的這口氣，段眠還在這呢。

  現在對她來說，段眠才是最大的危險。

  段眠一回頭就看到姜燦燦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心頭一梗，這TM是什麼表情？

  他大晚上來找人，還救了她，姜燦燦不感恩戴德就算了，看他的眼神卻比看剛才那幾個混蛋的眼神都要警惕。

  白眼狼

  段眠在心裡暗罵，瞬間覺得自己剛才就不該管她。

  或許原本他還打算說些什麼，現在什麼心思都沒了，見姜燦燦沒有說話的意思，直接越過她就上車。

  「誒……」姜燦燦跟著他的動作轉身，欲言又止，小小的聲音段眠完全沒注意到。

  這麼晚了，這麼偏僻的地，剛才又遭遇過那種事情，姜燦燦這會哪有膽子一個人待在這兒，她自己都能把自己活活嚇死了。

  可是段眠沒有管她，豪車在夜間無人的路上毫無障礙的掉頭，疾馳而去。

  姜燦燦心想也是，他能救她已經是意外之外的意外了，怎麼還想著他會繼續管她呢？

  她苦笑著搖搖頭，明明覺得這是正常的，沒什麼，心尖卻一直在打顫，滿腦子都是段眠剛才的模樣。

  「謝謝。」

  她衝著黑暗低低道了聲謝，便打算往回走。

  她的手機摔壞了，肯定回不去家了，只能摸黑去找花田老闆再借宿一晚上。

  失去了手機手電筒的照明，漆黑的寒夜好像更加危險，姜燦燦把自己裹成一團，壯著膽子，小心翼翼的往回走。

  段眠開了一段路，總是有意無意的去瞥後視鏡，除了黑就是黑，什麼也沒有。

  他有些煩躁，忽的想起姜燦燦的手機好像被那些人摔壞了……

  算了，他管那個白眼狼幹什麼？

  下一秒車子就又掉了頭，段眠加快車速去找姜燦燦，心想就當是看在媽的面子上管她一回。

  他本就沒走多遠，通過車燈很快就看到了前邊那個在挪動的長球。

  姜燦燦聽到聲音心一緊，她第一反應是該不會這麼倒霉又遇上什麼壞蛋了吧？

  等她僵硬著，慢慢的回頭來看到熟悉的車時，心情更奇怪了。

  驚訝？害怕？高興？苦澀？

  段眠把車停在她身邊，降下車窗，聲音很冷，「上車。」

  車門開了又關，姜燦燦坐在副駕駛上舒服的小聲嘆了口氣，車裡暖烘烘的，可比外面舒服多了。

  段眠沒著急開車，他的表情看起來比剛才收拾人的時候還有陰沉些，「要不是看你出事了媽會傷心，我真不該管你。」

  姜燦燦就說段眠怎麼忽然護著她，原來是因為這個。

  不過也是，姜燦燦將下巴往圍巾里拱了拱，藏住自己的苦笑，不然還能是因為什麼呢？

  她沒問段眠為什麼這麼晚了會出現在這裡，只是溫聲道，「不管怎麼說，謝謝你。」

  還知道謝謝他，看來也不是一徹底的白眼狼。

  姜燦燦要是知道段眠心裡罵她是白眼狼，一定會當場翻白眼，白眼狼還好意思說別人。

  這是離婚後姜燦燦第一次用這麼柔和的語氣跟他說話，段眠心裡難得暢快了些，他問，「怎麼謝？」

  姜燦燦直覺有坑，於是她避開了話題，「伯母…最近怎麼樣？」

  段母怎麼樣？她身體一直弱，再仔細養也好不到哪兒去，這段時間每每看到段眠就火氣大，情況當然更糟糕了。

  「不太好。」段眠實話實說，「你可以去段家看她。」

  姜燦燦當然想去看段母，但她不想看到段眠。

  段眠雖然回答的姜燦燦的問題，但也沒忘自己的問題，他追問，「我救了你，你打算怎麼謝我？」

  「……你想怎麼謝？」

  段眠就等著她這句話，「來段氏工作。」

  他今天來找姜燦燦主要也是為了這事，動何言心威脅姜燦燦，那是下下策。

  加上文青那次，這是這段時間段眠第四次提出叫她去段氏，姜燦燦是真的想不明白段眠到底抽哪門子的瘋。

  「理由？」

  段眠氣樂了，「我救了你，這還不夠？」

  「不夠，離婚這件事上你虧欠我，救我只能算你還沒徹底黑心肝。」

  救了人還被罵黑心肝，段眠也真夠冤的，不過嚴格來說，姜燦燦怎麼對他，都不算過分。

  「姜燦燦，你別以為我真的拿你沒辦法。」

  如果不是離婚之後姜燦燦的變化讓段眠心裡生出了些自我反省，他早就動何言心了，還用得著幾次三番親自來找姜燦燦？

  只可惜他現在想和姜燦燦保持婚姻外的關係好好相處，姜燦燦卻不肯接受了。

  「你要我去段氏，卻連個正兒八經的理由都不給，段眠，你是覺得還會再上你的當嗎？」

  要姜燦燦相信段眠這個費盡心思的讓她去段氏是為了她好，姜燦燦是怎麼都不會信的。

  「如果你只是需要一個理由，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

  「不。」姜燦燦打斷段眠，「我不需要理由，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去。」

  段眠，「……」

  她又說要理由，段眠給她，她卻又說不需要。

  離婚前他覺得姜燦燦蠢，明知他們之間是一場交易，卻賭上真心；離婚後段眠才發現，姜燦燦不是蠢，這個女人很聰明，她只是單純的非常令人厭惡。

  尖牙利嘴，一張口就能輕易氣到段眠渾身冒火。

  段眠不再和姜燦燦說話，將油門一踩到底，像是在用心裡的火氣開車。

  原本想開這麼快能嚇一嚇姜燦燦，結果沒一會一偏頭就看到姜燦燦歪著腦袋睡得正香。

  姜燦燦累了一天了，剛才又遇上這麼一出，本來就是吊著精神，跟段眠吵吵嚷嚷幾句奇蹟般的鬆快了些，困意襲來，一下子就睡著了。

  段眠，「……」

  面上對他防備之至，一轉眼又能在他車上睡這麼沉，真是……越來越令人生厭了。

  段眠挪開視線，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會他心裡到底有多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