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春祭日洛宓南逃
2024-06-10 08:08:41
作者: 綰音
旁邊立著的人明顯一愣,顯然沒有想到盛一旻會詢問起北秦後共的事情,一時間倒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久久沒有得到回應,盛一旻好看的眉角逐漸緊蹙,不甚愉悅地瞥了過去,卻見那人忙忙垂頭拱手。
「陛下明見,北秦並不是易於之地,自打上一次宮變之後後宮更是進行了一次清洗,我們的人已經被徹底邊緣化。」
秦蕤是一個狠角色,為了清除甄凝霜留在後宮的不安分因素,可以說誤傷了不少人,可就算如此他也依舊大刀闊斧地施行。
以至於,他們的人也被排斥在核心圈子之外,想要打探一點準確的消息,真的是相當的困難。
「朕只在乎結果,下一次別用這樣的藉口敷衍朕,這不是無能的藉口。」
盛一旻臉色更難看了幾分,明顯對於他們的辦事能力極為惱火,旁邊站著的幾人也紛紛低下了頭不敢與之對視。
春祭的時間特別的喜慶,北秦以農耕為主,平素也是靠天吃飯,這些年天災不斷、人禍頻繁,所以不管是禮部還是秦蕤都極為重視。
洛宓更秦蕤坐在天子的車駕當中,渾身難受地前行著,她原本想要推辭卻被秦蕤直接拒絕。
理由很簡單卻也頗為荒誕。
「聽說老天爺素來偏愛男女共祭,為了北秦的老百姓,今次的春祭合該由你我二人共同出面才是。」
「……」
洛宓深呼吸了一口濁氣,她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心態去面對秦蕤,他還真是一個讓人匪夷所思的帝王啊!
站在高位上的人素來以鬼神之說統治天下,自己居然會相信這些鬼神之說?
洛宓眼底的驚詫太過明顯,秦蕤輕咳一聲後只得硬著頭皮繼續這個話茬。
「你不相信鬼神之說嗎?」
「……不確定的事情何必去思慮。」
洛宓著實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自己若是不相信鬼神之說,那麼她現在又算什麼?
可若是說相信,總覺得好像會讓他奸計得逞一般,所以選擇了一個折中的說辭。
春祭的禮節極為繁瑣,禮部的人在洛宓身邊不停地絮絮叨叨,只是那聲音里又夾雜著說不出的恭謹,可見來之前已經得到了上峰的授意。
魏太后望著秦蕤牽著洛宓的手一步步走向祭壇時,神色倒是比平時冷靜自持一些,叫來身邊的內侍悄聲囑咐了兩句。
春祭的盛典甚是隆重,結束之後帝王更是象徵性地干起了農夫的營生,手中執著犁,內侍牽著牛,一來一回倒是犁得極為起勁。
洛宓坐在不遠處的木凳上淡淡地望著這一幕,她愈發看不透秦蕤了。世人都說他是冷血無情之輩,就連她也這般覺得。
可他總會一次次刷新她的認知。
她心思一直落在秦蕤身上,倒是沒有發現魏太后已經慢慢地靠近,距離她約莫兩步之遙時這才抬眸望了過去。
「太后娘娘。」
在魏太后面前,洛宓終歸是一個晚輩,畢竟她極有可能和自己的師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否則師父也不可能為她駐足此地。
「你覺得阿蕤如何?」
魏太后心中其實想要給秦蕤最好一個機會,若是這個女人但凡對他有丁點情誼,她或許都不會將人送走。
畢竟再冷的心,但凡有了口子總能捂熱!
「陛下文成武德,自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
「哀家可不想聽這些冠冕堂皇的恭維之詞。」魏太后的聲音稍稍冷了一些,「哀家想問的是,你可願意安安分分地和他過日子。」
「不願。」
洛宓甚至沒有深想,直接給出了自己靈魂深處最切實際的回答,她對秦蕤並無太過執著的愛意。
當年是因為身份的緣故,提醒自己身為未婚妻的職責,後來嫁給許承桓之後,也算是慢慢培養了些許感情。
魏太后眯起了雙眸,雖然她覺得洛宓這樣的回答沒有多大的問題,可自己引以為傲的兒子被這般嫌棄,心裏面總有幾分不愉。
「他很好。」
「……娘娘想讓我留在他身邊嗎?」
洛宓其實能感覺到魏太后的心思,既然想要讓自己離開此地,何不乾脆一點?
「不想。」
魏太后冷哼了一聲,她兒子不論貌相還是身份都是頂頂的好,什麼時候輪到她嫌棄了?
心裡這般想著,態度更為冷淡了一些,就算是玉鼎先生也不足以讓她強撐著和顏悅色。
「這兩日,哀家會尋機會送你離開。」
「好!」
只要脫離了秦蕤的圍困,她還不是天高任鳥飛?就算北秦有再大的能耐,也休要將她繼續關在這金碧輝煌的籠子裡面。
秦蕤走過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二人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一幕,也不由得深呼了一口氣。
他的母后,真是無時無刻不在給他擋路啊!
「今日天色已晚,陛下陪哀家留宿別莊吧!」
此次春祭選擇的是皇家的莊園,平素倒是很少有機會在這裡留宿,秦蕤一口應了下來。
只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他不過是去外面巡查了一圈附近的情況,洛宓便在層層嚴守下消失的無影無蹤。
秦蕤坐在屋舍的正中央,下方跪著的女子一個勁瑟瑟發抖,她是太后宮裡的人,因為身形和洛宓極為相像,所以才會在黃昏時送賞賜過來,最後一舉調換了身份。
「拖出去,斬了!」
秦蕤說出這話的時候那女婢嚇得更是匍匐在地,瞧著有人過來拉自己,忙忙喊出了兩個字:「濃濃!」
宮娥不知道這兩個字代表什麼,只知道洛宓離開的時候給她留下了兩個字,告訴她萬不得已的時候能在秦蕤面前保命。
「你說什麼?」
原本坐著的秦蕤,突然間像是發了瘋的野獸狠狠扯住了宮娥的衣領,那一雙眸子布滿了不可置信。
那宮娥被嚇得險些失了智,可也知道這或許是自己最後活命的機會,將事情的原委斷斷續續地道來。
「當真是一個騙子。」
秦蕤像是承受了巨大的打擊,說了一句莫名的話語後讓人將宮娥帶了下去。
屋舍只餘下他一人時,他忽然輕嗤出聲,眸色間帶著濃濃的不甘與瘋狂。
「濃濃,既然你已經猜出我知曉了事情的前因後果,為何還要離開呢?我對你還不夠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