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家裡出事了

  韓瑩瑩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當看到母親，眼中的睡意瞬間消失，一雙大眼睛閃著喜悅的光芒。

  「娘，您醒啦，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小丫頭手腳並用的爬過來摸了摸她的頭，不燙了。

  「娘好了，讓瑩瑩擔心了。」

  蘇明雪溫柔的摸了摸丫頭的小腦袋，知道自己昏倒嚇壞了她。

  「娘，餓不餓，我摘了果子，你吃點。」

  這時天空開始泛白，借著微弱的光，韓瑩瑩撿起果子，拿衣袖擦了擦遞到母親嘴邊。

  哪怕一天都沒吃飯了，蘇明雪也不餓，不過看著閨女那期盼的眼神還是咬了一口，酸澀感瞬間在口中蔓延，她忍不住捂著腮幫子，好酸，感覺牙都倒了。

  「瑩瑩，咱們還是吃這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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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摘了一串野葡萄，吃過它之後再吃青果子，簡直無法下口啊。

  「呀，這是野葡萄，好大個啊。」

  韓瑩瑩摘下吃了一顆，好甜，她眉眼彎彎，一副享受美食的模樣。

  吃完後她又摘了兩顆，慢慢的咀嚼著，甜甜的味道讓她覺得很滿足。

  即使很喜歡她也沒有再吃，而是朝母親這邊推，「娘，這個野葡萄可好吃了，您吃，我吃飽了。」

  蘇明雪瞬間紅了眼眶，內心自責難受，要不是她離開，瑩瑩也不會吃這麼多苦，受這麼多罪。

  「娘不餓，你吃。」

  韓瑩瑩搖頭，一隻小手伸過來擦了擦她眼角的淚，另一隻手往她嘴裡塞了一顆野葡萄。

  看著如此乖巧的孩子，蘇明雪既欣慰又難過。

  「瑩瑩，這裡還有好多，咱們一起吃，好不好？」

  她又摘了兩串野葡萄，表示兩個人夠吃了，韓瑩瑩這才點了點頭，捏了一顆慢慢的吃著。

  等天放亮，太陽升起，兩人吃了不少。

  蘇明雪拉著閨女站起來，拍了拍兩人身上的土，「瑩瑩，跟娘回外公家好不好？」

  韓瑩瑩點頭，依賴的挽著母親的胳膊，「娘去哪裡，瑩瑩去哪裡。」

  「瑩瑩放心，娘以後不會再丟下你一個人，還有馬家不是一個好歸宿，娘不讓你嫁是有原因的。」

  「娘，我知道，我偷偷聽小姑說了，那個馬老爺死了三個妻子了，都是被他打死的。」

  所以她才不嫁，逃跑的時候被發現，然後被綁了起來。

  蘇明雪目光微斂，原來知道馬家什麼德行的不只韓老二跟他娘，既然韓曉芳都知道，那說不定整個韓家都知道，那他們都是劊子手。

  等著吧，她不會輕易放過韓家跟馬家。

  韓家還好說畢竟只是農村人，但馬家就不好惹了，那是鎮子上的大財主，跟縣丞家是姻親。

  上輩子是因為不想活了，所以弄死對方一了百了，但重生後，她想帶著孩子好好生活，所以對付馬家還需要從長計議。

  好在閨女沒有被迷昏了頭腦，不擔心被那些人給騙了，但，還是要強調一下。

  「瑩瑩，以後不管韓家誰來，說什麼做什麼，你都不要信，也不要跟他們走，知道嗎？」

  小丫頭大眼睛忽閃著用力點頭，「娘，我知道，他們是壞人，想賣了瑩瑩換錢。」

  別看她小，其實什麼都懂。

  蘇明雪欣慰的摸了摸閨女的頭，看了看天色，拉著她的手出了林子，朝著娘家饅頭嶺趕路。

  饅頭嶺距離韓家村不是很遠，六公里半個時辰的腳程就到了。

  村裡有八十多戶，一戶大概五六人，加起來有近五百人，比韓家村還多出三十戶，算是周邊的大村了。

  現在是五月初，麥子正是灌漿期，用不著去地里幹活，大家吃了早飯就在外面溜達，三五成群的坐一起乘涼聊天。

  當看到蘇明雪帶著孩子回來，不少人感到驚訝。

  「哎呦，稀客啊，二丫終於想起來看你爹娘了？」

  「可不是，一晃五年不回來看看，以前是誰老把娘家的東西往婆家拿的？」

  「現在不一樣了，老蘇家破落了，人家看不上了唄。」

  「要我說，要不是老蘇頭快不行了，想著來分家產，她還不帶回來的。」

  「……」

  蘇明雪當初替夫從軍用的是化名，除了極少數人，沒人知道這五年她幹嘛去了，只知她很少回娘家探親，連每年的初二拜年都沒出現過。

  也難怪大家對她態度不好，說些冷嘲熱諷的話。

  蘇明雪默默地聽著，並不想去解釋，她一個女人在全是男人的軍營呆了五年，這些人知道後不知怎麼編排她，解釋不如默認。

  當聽到有人說她爹快不行了，她才猛地看向那群人。

  「你們說什麼，我爹怎麼了？」

  「哎呦，嚇死我了。」

  蘇明雪嚴肅的神情，略帶兇狠的目光將幾人嚇了一跳，心說這蘇家二丫頭是怎麼了？那一身的氣勢還挺唬人。

  「四嬸，我爹到底怎麼了？」

  她無暇顧忌幾人在想什麼，急切的上前兩步，想要知道她爹的情況。

  老婦人嚇得往旁邊挪了挪，有些緊張的開口，「你，你爹病了，兩個月了，估計要不行了、、」

  話還沒說完，蘇明雪已經拉著孩子往家跑了。

  幾人面面相覷，難不成這丫頭不知道老蘇頭夫妻倆病了？

  蘇家距離村口不遠，蘇明雪帶著孩子很快跑回家，看著緊閉的大門，近鄉情怯。

  「蘇明強，你個混蛋鬆手，這日子沒法過了，我要跟你和離。」

  院內傳來嫂子徐氏氣急敗壞的喊聲，接著是她哥蘇明強無奈的聲音。

  「阿荷我保證，用不了兩年我就把地買回來，你別鬧了行嗎？」

  「呸，你說話就是放屁，十畝地被賣的就剩下四畝了，一家人的口糧全靠這幾畝地，現在你還要賣了，以後一大家子吃什麼，喝西北風不成？」

  蘇明強沉默了，卻依舊拉著妻子的手不放開。

  徐氏氣的紅了眼，「你妹妹就是個禍害精，當年不聲不響的去當兵了，爹娘病了大半年才好，一家人跟著擔驚受怕的。好不容易日子過得寬鬆點，她又死了。死就死吧，連累兩個老人又病了，錢花光了不說還要賣地看病。」

  她越說越氣，「我問你，地沒了，誰還給兒子說親，他都十七了，你想他打光棍不成？還有萍兒，眼瞅著是大姑娘了，好不容易給她攢點嫁妝銀子都被你拿走了。看病，看病，再看下去這個家也別要了，早散晚散都是散，還不如咱們現在一拍兩散，我帶著兩個孩子走。」

  「你夠了，我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爹娘病死而不給他們吃藥？」

  蘇明強衝著妻子怒吼了一聲，他緊咬著牙關，面色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