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你說清楚

  畢竟，太子雖觸犯了律法，可他也實實在在的救了姚寬和姚音以及姚大學士的女婿啊。

  等等，查案心切？

  「姚大學士你在說什麼，什麼查案心切？太子查案心切為什麼要去安國公府鬧事？」

  「太子在查什麼案子牽扯到了安國公府？姚大學士，你說清楚。」

  姚大學士沒回答同僚們的問題，目光落在刑部尚書身上。

  

  刑部尚書：「……」

  不是，關我什麼事？

  你們一個個的想搞事情能不能自己搞，動不動就牽連旁人是什麼德行。

  同僚之間半點友愛之情都沒有麼？

  刑部尚書暗暗瞪了姚大學士一眼，閉著嘴裝死。

  可其他朝臣哪裡能讓他裝死，見姚大學士看向刑部尚書，立即就有人追問刑部尚書：「王大人，你知道太子在追查什麼案子？」

  王大人：「……」

  聽不到聽不到，聽不到同僚的問題，也看不到同僚著急求知的目光。

  他聾了他瞎了他是只小龍蝦。

  王大人無視了其他同僚，也上前跪在御前：「姚大學士，東宮太子關乎國本，輕言廢立是不是太草率了些？」

  眾人：「……」

  這話題岔開的秒，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他是故意的。

  姚大學士好像也沒有要細說案子的意思，就跟王大人就廢除東宮的事情爭論起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掰頭了好一陣，皇上似乎終於看不下去了，發話道：「姚大學士，太子不久前才救了你的兒子女兒還有女婿，你如今卻想朕廢了太子？」

  剛剛還跟王大人爭論如同烏眼雞似的姚大學士，瞬間腰杆挺的筆直，鄭重道：「臣很感激太子的救命之恩，但國法不容動搖，還請皇上廢太子！」

  說完，一個頭重重的磕了下去。

  朝堂上很安靜，他這一個頭磕下去「咚」的一聲聽起來十分響亮。

  皇上的目光就落在了景止堂身上：「景尚書，你女兒也是被太子救下的，你覺得呢？」

  景止堂就知道皇帝會點他，望著跪著的兩位同僚，他有點無語。

  這動不動愛跪著說話是什麼毛病，搞得他現在想站著說話都不好意思。

  「微臣也很感激太子的救命之恩，但太子與微臣那點私下的恩情怎麼能動搖國法。臣附議，懇請皇上廢除東宮太子之位！」

  眾臣：「……」

  一時間他們覺得太子挺可憐的，那可是救命之恩，結果沒一個人念太子的好。

  但是但是，朝臣們表示完全無法同情太子，並且充滿了幸災樂禍。

  就該廢了太子！天子腳下，在家裡呆著，都能隨隨便便上門打打殺殺。

  我得個老天，這也太沒安全感了。

  然而滿朝再沒其他人敢附議，他們怕太子回頭找他們算帳。

  連一起跪著的王大人都悄咪咪挪遠了點，必須劃清界限！

  皇上掃了眼其他人：「諸位以為呢？」

  底下的人偷摸看看左右，沒人敢冒頭。

  皇上就道：「太子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諸位多教教便是。年紀還小，諸位都是朝中棟樑有大把的時間糾正太子，何至於就上書廢太子？」

  眾人：「……」

  景止堂皺眉：「可太子的言行實在擔不起一國儲君的重擔。」

  皇上含笑道：「所以才要愛卿們多教教他。」

  眾人：「……」

  誰敢去教太子，他們還不想離開這個美麗的世界。

  大家的悄咪咪的看向景尚書和姚大學士，希望他們兩位能再堅持堅持，指不定態度強硬點，皇上就願意廢太子了呢。

  可兩位被寄予厚望的大人卻都不在開口了。

  廢太子的事情被皇上糊弄了過去，而太子在查什麼案子，皇上也沒有追問。

  散朝之後景止堂就被皇上單獨叫去了御書房。

  皇上笑眯眯的，一開口就問道：「景愛卿，你不想讓自己的女兒做太子妃嗎？」

  景止堂一愣：「皇上此話何意？」

  皇上那雙眼睛就像是 藏在暗處緊盯著獵物的毒蛇，陰冷幽暗、充滿敵意和探究。

  似乎稍有不慎就會遭受襲擊。

  景止堂沒有因為皇上的打量心慌，反而更加一頭霧水起來。

  「聖上……」景止堂很不情願的、小心翼翼的問道：「太子殿下莫不是對小女？」

  皇上笑了：「太子確實應該成家了，太子妃不必那麼心急，但東宮也該有個側妃。」

  景止堂：「……」

  太子妃他都不會答應，還側妃。

  景止堂忍下心底的戾氣，恭敬道：「謝皇上厚愛，不過小女的婚事一向是她自己做主，兒孫自有兒孫福，微臣不曾想過干預女兒的婚事。」

  「愛卿是擔心太子會對你女兒不好？」皇上沒有覺得側妃有什麼問題，景冉都是與人退婚過的女子，能入東宮做側妃是抬舉她了。

  景止堂鄭重的搖頭：「小女被微臣寵壞了，恐怕伺候不好太子。」

  皇上見他真的不想跟太子牽扯上，這才鬆口。

  榮安公公把景尚書送出御書房，回來時便聽皇上道：「這個太子。孩子長大了，想法越發難以捉摸了。」

  榮安公公腳下一頓便繼續上前，皇上喜歡跟他說話，但榮安知道自己不需要回答。

  景止堂離開御書房徑直去了戶部，然而可憐的姚大學士一散朝就被太子堵了個正著。

  「聽說方才就是你上奏父皇想要廢太子？」

  姚大學士有點意外太子的消息竟如此靈通，剛剛才在朝堂上發生的事情，他居然這麼快就知道了。

  畢恭畢敬的行了禮，姚大學士才回道：「正是微臣。」

  印闊嘖了一聲：「那你跪著說話。」

  姚大學士：「……」

  這倒霉孩子，怎麼好壞不分呢。

  姚大學士忍住了拂袖而去的想法……不忍不行，他哪裡敢拂袖而去。

  平靜的跪了下來，背脊還是那麼筆直。

  印闊居高臨下的：「不是還有個景尚書附議麼，他人呢？」

  姚大學士的聲音聽不出情緒：「景大人被皇上叫去御書房了，太子殿下此刻過去應該能遇見。」

  死道友不死貧道，景兄，對不住了！

  但姚大學士的打算註定得落空了，印闊才不去找景止堂呢。

  講道理，要不是景止堂被叫去了御書房沒法兒過來，印闊都不會上前找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