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發威
2024-06-10 04:43:00
作者: 喵喵叫的兔子
恰好走到雲丞相身邊的時候,慕容衡沂帶著一臉壞笑,伏在這已經氣得發抖的老臣的肩頭,那雙琉璃般的瞳孔里滿含狐狸一般的得意之色,偏偏話音不大不小,也不想著給雲丞相留一塊遮羞布,而是讓全金鑾殿的人都能聽的一清二楚:「雲丞相,先帝若是上天有靈,不知是會感謝您如此心系皇族子嗣,還是會恨你那般無視他死後百日?」
雲丞相的身子抖了抖,不可置信的看嚮慕容衡沂,這少年卻饒過他,徑直走向金鑾殿外。
只留下雲丞相面色幾變,最后蒼白著一張老臉,轟然倒地。
殿中大臣猛地炸成一鍋粥,幫忙的幫忙,議論的議論。
慕容衡沂一個人的身影在金鑾殿門口佇立片刻,唇角的弧度微涼:「真是比菜市場還吵。」
而後毫不留戀地轉身,大步離去。
屋外已是狂風大作,方才還遠在天邊的烏雲,此刻已經飄近了許多,天空比平日裡暗沉了些許,總叫人莫名覺得有些壓抑的意味。
慕容衡沂臉上的笑容只堪堪維持了一瞬,而下一刻,他便收斂去唇角的弧度,整個人雖穿著明黃色的黃袍,卻仿佛籠罩在一團陰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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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菊花,原本傲寒開放,此刻在慕容衡沂的威壓下,竟瑟縮著將花瓣合攏起來。
他收回目光,將雙手背在身後,身姿雖然英挺,氣質卻不似意氣風發的青年,尤其是臉上的胡茬,硬生生讓他看起來活像一個中年大叔一般憔悴。
方才在朝堂上的一番論戰,雖說他將雲丞相氣暈過去了,也算是給喬糖糖出了一口餓氣。
但這段日子裡,他最牽掛的就是喬糖糖,只可惜他往悅山樓跑了少說也有上百趟,但令檀琴他們卻是一問三不知;還有寧晟和方如墨,也全都不靠譜的很,竟然和喬糖糖一同消失了,他簡直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毫無辦法,只能將玉衡教所有的人手都派出去,可惜至今還是毫無音訊。
真是叫人頭大。
喬糖糖還在落蒼國的時候便是如此,每次只要她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總能惹出一堆大大小小的事情來,讓他跟在後面解決,她還總是和他吵架,一點都不讓人省心。
可如今她離開了,慕容衡沂不單單是記掛著她體內的胎毒,卻又念起她的好來,懷念那種有她在的打打鬧鬧的日子,就差向佛祖立誓,如果能將她找出來,那自己即便是天打雷劈也甘願了。
慕容衡沂的身影在瑟瑟秋風中,走得極為緩慢,他一邊走,一邊向四處張望著,似乎是在奢望,那個叫他魂牽夢縈的女子,會從哪個樹叢後面突然蹦出來,給他一個驚喜。
若是細心一點,便不難發現,慕容衡沂走的路,是從金鑾殿通往太子府的路。
他如今繼位時間不長,皇宮中和太子府中的東西還沒有交接完全。
更何況,太子府中還有許多喬糖糖的東西,現今徐立秋早已從長春宮中搬了出來,雖則喬糖糖還是太子妃,但是沒有喬糖糖的應允,慕容衡沂也不敢貿然將她的東西搬進宮裡去。
也因此,喬糖糖原先的居所還保持原樣,每次慕容衡沂心情鬱悶,他便會來喬糖糖住的地方,看看她觸碰過的東西,也能讀一讀她留下的手札。
當下慕容衡沂已經站在了喬糖糖房間門口,這屋外靜悄悄的,綠色藤蘿沿著走廊的柱子瘋長,屋外原本只有幾盆富貴樹盆栽,如今少了匠人打掃,卻長勢越來越瘋,外面綠意盎然,熱鬧的很,半點看不出冷清。
慕容衡沂心裡抱著希望,或許是屋子的主人已經回來了呢?否則這屋子也不會這般有生氣。
他光是這麼想了想,心中的某塊地方便已經膨脹開來,被期待撐滿了。他換上了一副期待的表情,嘴唇緊繃著,手腳皆放輕了,不想發出聲音來,免得打草驚蛇。
推門進屋子的時候,慕容衡沂忽然忍不住,輕笑了出來。
他當了皇上之後,所有人對他都敬畏了起來,沒有人敢讓慕容衡沂輕手輕腳的,他橫行霸道了這麼多日子,誰知一回到喬糖糖的地盤,便原形畢露了,變得這般膽小謹慎起來。
他這麼一笑,便鬧出了點動靜,惹得屋子裡的人一陣翻箱倒櫃的。
這一陣響動之後,一個十幾歲的清秀少女急匆匆地從臥室中掀帘子出來,她正是先前喬糖糖的貼身婢女,碧落。
碧落看清來人的臉之後,原本臉上含著的一絲期待瞬間落空,那雙報春花般精緻的雙眼沒精打采的耷拉下來,在這位君臨天下的九五至尊面前,結結實實的打了個哈欠,聲音懶洋洋的,毫無諂媚:「奴婢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慕容衡沂被碧落的行為給逗笑了。
面對當今聖上,她竟然只在口頭上問好,卻不行禮也不下跪,真可謂是膽大妄為。
但一想到碧落是喬糖糖的侍女,慕容衡沂心頭的怒氣忽然全都被澆滅了,他眼神似笑非笑的,長長的眉梢定格在一個看似友善的弧度上,上下打量了幾番,最終定格在碧落那黑色紗衣的袖口處。
那袖口處分明便藏了一個銀器的小角,碧落今日恰好穿著一身黑衣,也是碰巧,那閃著亮澤的上好銀料,被那烏黑的衣袖一襯,便顯得越發明顯。
碧落見慕容衡沂將目光落到她的袖口,面色一虛,咬著嘴唇,使勁兒將那銀器朝袖子裡又塞了塞。
慕容衡沂見此,便上前一步,朝碧落逼近了些。
為帝王者,哪個不是通身的氣度?這樣的人,光是靜靜的看著你,便足夠叫你感到一陣威壓,慕容衡沂黃袍上繡著的龍形更是狂傲不羈,龍那長著長長鬍鬚的臉上越發顯出幾分猙獰來。
碧落在慕容衡沂的逼視下,竟是發起抖來,雙腿止不住的癱軟下來,身子一軟,不由得向後倒去,撞在茶几上,一陣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