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步步為營

  「什麼，降低官職？這麼多罪證擺在面前，皇上還想護著肖家！」

  皇后聽得小道消息，肺都要氣炸了。

  「娘娘，奴婢還打聽到一些消息，傳說肖家有金山銀山…」

  「金山銀山？」皇后兩頰一抽，氣急反笑，「難怪，難怪皇上捨不得殺他，太后和皇后最喜歡的就是銀子，肖家這些年，的確是沒少在這方面幫襯，肖家這是想用銀子買命了。」

  「娘娘，這可怎麼辦，肖國舅一放出來，定會東山再起，回頭肯定要對付娘娘和程家。」

  「絕不能讓他活著，絕對不能就這樣放過肖家，已經邁出了這一步，為了本宮，為了太子，為了程家，也絕不能讓肖家死灰復燃，靜和，你去傳話，讓我爹進宮一趟。」

  之前皇后還會有所顧及，可眼下到都這份上，她也顧不得皇上是否猜忌她。

  她就是要肖家亡，反正她不論怎麼做，皇上都不可能對她另眼相待。

  而此時，派出宮的張極也回來了。

  

  「張極，你可都看清楚了？」

  因為桑月一句話，趙子覺連刑部的人都有些信不過了，這才排張極去的。

  沒想到張極還真有收穫。

  「奴才親自看過，的確是有御供之物，像御供的崖頂金針，這茶，只有幾顆老茶種了，是稀缺的，宮裡也只有太后娘娘和皇上能用，可是奴婢在肖家卻發現了…好幾罐，其中有兩罐都是陳茶了，該是沒喝完，奴才細問了，肖府的奴才說，他們主子讓用來煮蛋了…」

  張極也沒說謊，只是實事求是的說了，而這些細節，刑部的人還真沒細細盤問。

  張極這最後一句話，可算是把趙子覺點燃了。

  一巴掌落在桌子上。

  氣得胸口起伏喘著粗氣。

  「好得很，朕和哀家都省著喝的茶，他肖家卻用來煮茶蛋，舒妃果然沒說錯，刑部那些沒用的東西…張極，朕記得，刑部的張霖曦，平時好像和肖玉舟走得比較近吧！」

  這話張極哪裡敢亂接？

  趙子覺疑心一起，瞬間決堤，「去，把張霖曦傳來，朕倒要問問，他是怎麼查抄的！朕還要問問他，他到底是肖家的家臣還是大號的朝臣。」

  張極一聽，嚇得趕緊去傳話。

  皇上這句話，可是能要張大的人命啊。

  趙子覺看著一旁正準備筆書聖旨的御筆官，冷聲道了句，「下去吧！」

  肖玉舟的事，看來還得緩緩。

  議政殿發生的事，很快就傳到桑月這兒。

  「娘娘，您是怎麼知道…肖家用的茶葉是御供的？」

  香蓮這會兒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了。

  桑月一早就知道，要將肖家一腳踩死，肯定沒那麼容易，皇后那邊使勁，她也得暗中幫幫，所以一直在等一個時機，她今日跟趙子覺說得那些話，可不是一時想著就說的，早早就打好了腹稿做好了準備。

  有些事的成敗，都藏在不起眼的細處。

  「肖家可不止是用御供的茶葉，肖家有本事將那些金銀藏起來，這些細處肯定一時顧不上，所以本宮就試試，關鍵是張總管願意配合，否則也沒用，早就聽說，刑部的張尚書和肖家走得近，本宮琢磨著，肖家查抄不出什麼，應該也於此有關，肖家倒了，那些攀附肖家之徒，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所以不得已，還得暗中幫著肖家，反倒是那些快速倒戈程家的，沒什麼把柄在肖家手裡，和肖家關係未必真親近。」

  「娘娘，張總管這一去，皇上定會疑心張霖曦，那肖家的事是不是還能拖一拖？」

  玉玲瓏心思敏捷，很快想通個中關鍵。

  「希望厲浩天那邊的消息快些傳來，朝廷派了江大人去賑災，正好借他的手，將肖家貪墨軍餉軍需的事抖出來…」

  桑月撐著頭細聲輕喃，心思翻轉著。

  「貪墨軍餉？」

  玉玲瓏聽著了，忍不住跟了一句，這些事，她究竟是怎麼知道的？

  「玲瓏，你知道姚家嗎？」

  桑月突然側頭問了句。

  玉玲瓏微微一怔，「娘娘說的…可是鎮守雲台的姚家？」

  「嗯！」桑月輕嗯了一聲低下頭去。

  還有人知道鎮守雲台的姚家啊。

  「奴婢…知道，娘娘怎麼突然提前姚家？」

  「你知道姚家，那你定是知道姚家一門是怎麼死的。」

  「知道，貽誤戰機…有心投敵！娘娘，玉家和姚家有些交情，祖父和姚老將軍年少時曾是同窗，奴婢小時候還見過姚老將軍，姚家的事，我祖父一直都不太相信，說姚家都是忠君愛國之輩…」

  玉玲瓏說著忍不住嘆了口氣，「娘娘為何突然提起姚家？」

  「因為姚家並沒有貽誤戰機，更沒有投敵，而是因為孤立無援，因為軍餉短缺，軍需匱乏，最後無力抵抗，這才丟了城池，而造成這個結果的，真是肖家，因為肖家貪墨軍餉物資，讓鎮守邊關的將士忍飢挨餓對敵，聖旨給他們發的兵器都是早已生鏽…」

  「什麼！？！」

  玉玲瓏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那可不是戰備物資和軍餉，肖家怎麼敢？！」

  玉玲瓏怎麼也想不到，肖家竟然膽大包天到這種地步，竟然混帳到這種程度。

  「肖家在永樂城享受著榮華富貴，哪裡知道邊疆將士之苦？哪裡知道，他們的富貴安樂，都是將士們用鮮血換來的？他們只知道，如何才能掩蓋自己的罪行，如何讓別人當替死鬼，這樣的肖家，趙子覺還想著饒了他們，怕是老天爺都看不過眼啊。」

  桑月說話間一聲戾氣，香蓮和玉玲瓏看著都不由有些害怕。

  除了害怕，還有心寒，為邊疆守土的將士心寒。

  即便香蓮不是大昊人。

  「娘娘，奴婢能做什麼，您只管吩咐。」這一次，玉玲瓏不為別的，就為那些戰死沙場的將士，就為冤死的姚家一門。

  她是一個弱女子，可能做不得什麼，但是為了公道，她願意不顧一切做力所能及之事。

  所以，此刻她不想去細想桑月是怎麼知曉這些的。

  更不想去細想她究竟是什麼人，做這些的目的。

  「你信本宮說的？當初你祖父朝堂上替姚家辯解，滿朝文武，卻是沒幾個信的。」

  桑月一笑，只是笑的有些淒涼。

  玉玲瓏一臉正色，「娘娘沒必要跟奴婢說謊，而且，奴婢相信祖父的眼睛，更相信，我大昊鎮守邊關的將士不是投敵賣國之徒，聽說姚家男丁幾乎都戰死沙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