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蘇霖：我家祖墳真著了！

  「許老說過，由他親自教你修儒。」

  蘇霖臉上泛起笑意，「你修出兩個本命字的事，目前只有許老、院長跟我知道。

  在觀海書院，你不用有任何擔心。」

  蘇東甲搖頭：「爹，還有王院長。」

  「文淵兄？不用擔心，他是一位持正君子。」

  蘇霖略作沉吟後點頭，「看他情況，應該是受到刺激了。

  不過你說得也對，我會找明德兄再跟他好好談談，以免不測。」

  

  蘇東甲放下心來。

  想了想之後他問道：「爹，我記得你之前要教我一篇養氣法的，我想學，能不能……」

  蘇霖大笑：「兒子跟老子要東西，還問什麼能不能，只看有沒有。」

  說著，他揮手遞出一篇《養氣訣》的修煉法門，主動講解。

  蘇東甲心底感慨。

  果然是天下父母一樣的心，對待子女毫無隱藏。

  他趕忙翻看。

  遍尋記憶，是被原主拒絕的那篇。

  這是實打實的修煉法門！

  原主有二品修身境，有儒道底子，能看得明白——這是他頭一次覺得原主的記憶不是一點用都沒有。

  《養氣訣》中說天地之間有至正至純之氣，名為浩然氣。

  這跟書院教的一樣，略過。

  不一樣的在於對浩然氣的看法不一樣。

  書院的通用教材中說，浩然氣在於自身修養，無偏無私，問心無愧，是原則。

  養成無法速成，無法取巧，只能按部就班行事、讀書合一。

  蘇霖在《養氣訣》中則分析了何為浩然氣，似乎非要探討出個所以然來。

  他賦予浩然氣「無偏無私、正直無曲」的特性，將浩然氣具象為竹。

  所以他的本命字小天地中有竹林，依次增加他施法時的威力。

  就這一點，蘇東甲覺得老爹跟王陽明很靠近了，「格」竹子。

  也正是蘇霖的《養氣訣》給了他靈感：蘇霖能以自編的養氣訣成為八品大儒，且本命字演化的天地也以竹子為基，足見其正確性。

  但也有局限性。

  有竹，自然可以有菊、梅、蘭。

  自然也可以是其他的。

  而且對浩然氣的開發與利用也不夠。

  按照老爹的解釋，他的《養氣訣》汲取浩然氣的速度比書院的快兩成到五成之間。

  但蘇東甲覺得應該不止於此。

  對於如何修煉、提升修為，他有了想法。

  成與不成，試試就知道。

  蘇霖看見蘇東甲神色，忍不住問道：「兒砸，怎麼了？」

  蘇東甲也不隱瞞，點頭說了自己想法：「爹，既然你將浩然氣賦在竹子身上，是不是也可賦在其他東西上。」

  蘇霖自然明白蘇東甲的意思。

  可以是竹子，自然也可以是別的。

  只是竹子可見、可琢磨，更直觀罷了。

  「當然！」

  蘇霖欣慰點頭。

  舉一反三，這是天資聰穎的表現。

  都說知子莫若父，自己這個父親真的是太不稱職了，一直以為兒子不可救藥，廢了。

  甚至還想再生一個……

  他面露期待，鼓勵道，「說說看。」

  蘇東甲也不含糊，沉吟道：「爹，浩然氣至正至剛至陽，竹中有浩然氣，梅蘭菊也有。

  因為他們身上都有同樣的剛正之氣。

  浩然氣，也是正氣。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

  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

  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

  蘇東甲說著說著，不由自主將《正氣歌》中的句子背誦而出。

  穿越前，初次見到這首長詩時，就被其中的氣魄鎮住了。

  現在穿越了，在這異世背誦，又多了幾分盪氣迴腸跟更深的感悟。

  而蘇霖聽了之後直接瞪大眼睛，一副被打開新世界大門的震撼感。

  「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

  蘇霖身子忍不住顫抖起來。

  蘇東甲的話讓他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他恍然看到九品乃至入十品都有望了。

  團本他身處「竹林」，周圍一片蒼翠蔥蘢，不知出路何在。

  現在有一道光、一縷風從某個方向出現，給他指明了出路！

  一直以來，儒家關於「浩然氣」是修身準則還是修道之氣都有爭論。

  如今聽蘇東甲所說，浩然氣可以是準則，可以是修行氣。

  可以是日月星辰，可以是山川萬物。

  不管浩然氣是有形還是無形，它都是切切實實存在的！

  儒修修浩然氣可證道長生，儒生身具浩然氣可治世修身，凡人身具浩然氣可樹德正氣！

  浩然氣輕可不足二兩，重則可逾越萬鈞。

  浩然氣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存在，可以化用！

  蘇霖激動不已，握緊拳頭狠狠揮舞。

  本以為兒子天資聰穎，舉一反三，沒想到是天縱之資，舉一反十！

  蘇霖忍不住放聲大笑：「哈哈哈，我蘇家祖墳真是著了！」

  他再次看向蘇東甲，「那依你之見，該如何修煉？」

  他恍然一愣，想到之前他要傳蘇東甲這篇養氣訣被拒絕時，也都會說這句話。

  以往說這句話，往往是他對蘇東甲極為生氣。

  但現在……

  他笑道：「錯了不要緊，直說無妨。」

  蘇東甲點頭：「我覺得該具備山川河嶽、佳木靈材的地方修煉，事半功倍。」

  蘇霖滿心快慰。

  看來自己之前真的是錯怪兒子了！

  「不錯，跟我來。」

  他一揮袖，帶著蘇東甲消失在原地。

  再出現時，已經是在一處瀑布前。

  蘇東甲環顧四周，懸水百仞，雪濺雷怒，山八九折，折處為潭，深不見底。

  遠處崇山峻岭，近有茂林修竹。

  抬頭看時，只覺如夏日端坐涼井。

  身處其中，神清氣爽。

  蘇東甲不由疑惑：「爹，這是哪兒？」

  他雖然從小在書院長大，還不知道書院有這麼個地方。

  「這是觀海書院的雪瀑洞天，裡面蘊含的天地元氣是外面數倍，院內非六品以上，對書院有大功者不得進入。」

  蘇東甲皺眉：「那我……」

  蘇霖傲然笑道：「我是院長，可指定一人進入。

  更何況你有兩個本命字，更不在此列。

  你自己在這裡挑個地方修煉就行，想出去了，催動我之前給你的玉佩就行。」

  說著，蘇霖轉身化墨消失。

  他要閉關！

  剛才蘇東甲所說內容，對他觸動很大！

  蘇霖點頭表示明白，優等生的待遇。

  他四下打量一番，選中一塊地方，按照《養氣決》上所說，盤腿坐下，開始修煉。

  儒道二品修身境，修的就是一口「氣」。

  《養氣決》作為天驕蘇霖的家學，自然有其獨到之處。

  蘇東甲只是簡單入定，就清晰準確地跟周圍天地間的元氣「接了頭」。

  天地元氣中，無形無狀的浩然氣成了絲縷狀朝他體內飄來。

  與此同時，他體內的【本命字魚】也像遇到了活水，歡快地來回遊動起來。

  魚頭上的第二片麟，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