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院長震動，親自出手保護

  「君？」

  蘇東甲詫異，【本命字魚】可以讓他有不止三個本命字？

  照這麼說來，還可以有第五個、第六個，甚至更多？

  他「看」了一眼體內大魚，心念一動，第四片魚鱗上的字由淺入深，漸漸清晰。

  「君」，持杖掌權，出言為令。

  似驗證他心底所想，「君」字顯化之後，他左手憑空出現一把虛幻的青色木杖，右手出現一方銅印。

  只是銅印印面模糊，什麼也看不清。

  不知是他修為低所致，還是銅印本就模糊。

  蘇東甲不再細說對「君子」的見解。

  心神沉浸在「君」字之中。

  

  眸子開合之間，睥睨萬物，日月演化。

  一股上位者的氣息由內而外散發而出。

  既影響了他自己，也影響了周圍。

  只是不經意的一眼，就讓站在他對面的八品大儒王潛本能想要俯首稱臣。

  然而這種想法不過一息，就被他以修為壓下。

  王潛轟然一震。

  就在剛剛，他從感受到了來自上位者的俯視與威壓！

  「這是，這是……本命字！他對君子的理解，居然能夠引起天地共鳴！」

  他一個八品大儒，醉心儒道一百多年，都未能修出一個本命字。

  而蘇東陽，不過區區二品，在內院前後不過五六年，形跡惡劣，聲名狼藉，居然修出了本命字！

  且這個本命字還與「君子」有關……

  生靈為之恭賀。

  天上，八方鸞鳥飛動，繞著思過亭盤旋飛舞。

  湖中，水族則圍著涼亭往來遊動。

  湖邊，靈獸一個個引頸長嚎。

  所有生靈，似在祝賀，又似在表示臣服。

  王潛看著面前異象，悵然若失。

  就像自己苦求多年無果的東西突然出現在了他的前路，顯出模糊輪廓。

  在他以為自己努力奔行到跟前就能得到時，那東西突然被一雙手拿起，放在了兜里。

  他的儒道本命字之道，被人占了！

  除非他對「君子」之說有更高的見地。

  可蘇東甲口述「君子」已然達到天地共鳴，修出了本命字。

  王潛再想越過這座大山，何其難也！

  一時間，他心底五味雜陳。

  早知如此，打死他也不問蘇東甲「何為君子」了。

  蘇東甲本命字勾動的天地異象還在繼續。

  自思過亭開始，朝聽潮湖輻射，再到內院的後院，繼而是整個內院上空，都籠罩在一片五彩之中。

  六藝院中瑞象紛呈。

  禮節院內玉笏輕響。

  覆射院內弓弦嗡顫。

  樂音院內古琴自鳴……

  六院掌院夫子齊齊震動，紛紛走出，看著天上異象，神情振奮。

  隨即各自施法，直奔聽潮湖。

  樂音院內，一青衣柳眉的溫婉女子輕輕蹙眉：「聽潮湖？」

  動靜最大的要數儒道院天粟樓。

  樓內一卷空白琉璃玉簡徑直飛出，縷縷金光自行在上面一筆一划，刻出金色篆字。

  依次是「君子善養浩然之氣」、「浩然之氣，至大至剛……」

  赫然是剛才蘇東甲關於「君子」之說！

  一精神矍鑠、滿頭銀髮的儒袍老者自天粟樓飛出，追隨玉簡而去。

  他雙目精光閃爍，神情振奮：「是君子立言，天地共鳴！

  還是關於『君子』之精要，好，好，好！

  我觀海書院又多出一個有本命字的儒道君子！」

  玉簡倏忽之間出現在思過亭，刻字速度變快——似乎距離源頭越近，刻字越快。

  老者幾乎同時趕到，瞥了一眼思過亭，贊道：「王潛厚積薄發，終於修出本……嗯？」

  他眼神一縮，不是王潛？

  這怎麼可能！

  又有兩人同時趕到。

  一人玄色儒衫，白面短須，身形高大。

  出現時天上五彩祥光顏色愈發明亮，周圍的光線也都變得愈發分明。

  正是觀海書院院長，陳煜。

  一人青色儒衫，鳳眼長須，儒雅之至。

  出現時煙雨朦朧，如霧如泣。

  正是觀海書院副院長之一，也是學宮七十二書院裡最年輕的副院長，蘇霖。

  二人身邊異象並非故意顯露，而是因為有剛修出本命字的同道中人異象引動，不經意間引出的共鳴。

  再加上主動釋放本命字的異象，也可互相印證。

  二人反應，也如老者一樣。

  先是想當然地認為是王潛，繼而發現不對勁。

  陳煜神色驚疑不定，瞥向蘇霖。

  蘇霖又驚又喜。

  驚的是書院裡觀海書院裡第四個修出本命字的居然是蘇東甲！

  喜的是這個人是他兒子！

  陳煜抬手凝聚光線，攏住天邊彩光，周遭隱有五彩毫光掩映，滿臉喜色。

  他修成的本命字與光有關。

  這種五彩異象，對他儒道修為大有裨益。

  大致相當於蘇東甲吃肉，他喝湯。

  至於天粟樓的老者，因為本命字與「書」有關，所以玉簡記下蘇東甲所說的「君子之言」，也在「喝湯」之列。

  獨獨蘇霖，雖是蘇東甲親爹，卻因為本命字與此無關，並無明顯收穫。

  陳煜先沖銀髮老者行禮：「許老！」

  隨即跟老者一同來到蘇霖身邊：「雨亭，令公子這是怎麼回事？」

  同僚多年，他們之間知根知底。

  對蘇東甲再熟悉不過。

  以蘇東甲的德性，連首二十五字的絕句都寫不出來，哪裡還能修出本命字？

  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才奇怪。

  本命字，必須是儒修自身持正修行，以一身浩然氣與自身命理、修行結合，才能修出。

  蘇東甲何德何能？

  二品，修身境？

  他連「修身」都沒修好，就修出了本命字？

  難道是某位聖賢轉世，一朝開竅？

  蘇霖眯眼揚眉，嘴角上揚，瞥了一眼二人，嗤笑一聲。

  臭不要臉！

  之前叫老子兒子是「狗崽子」，現在稱呼「令公子」？

  他們心底打的什麼算盤，他豈會不知？

  無非是想爭當蘇東甲的師傅，將來一對師徒兩個本命字，誰不羨慕？

  事實上，蘇霖也心神震撼，負後的手隱隱顫抖。

  自己那不爭氣的兒子，被他認為已經「廢了」的蘇東甲，居然修出了本命字！

  這可是自有儒家以來從未有過的盛事。

  只待蘇東甲將本命字再次收攏，即意味著這個本命字就是他的了。

  到時候蘇家一門父子，兩個本命字，必將是儒家一段佳話。

  假以時日，他必定能夠一鳴驚人，一飛沖天！

  但他現在，只是區區二品……

  想到這裡，蘇霖沉聲提醒：「許老，明德兄！」

  二人猛然警醒，反應過來。

  院長陳煜一步邁出，出現在聽潮湖上空，凌空踱步，一手負後，一手虛握，再一撒開。

  霎時間，整個聽潮湖被一段五彩霞光籠罩。

  許老輕輕點頭，只是原地揮手。

  聽潮湖周圍，甚至向外延伸方圓數里，都憑空出現了高達數丈的「玉簡」柵欄。

  蘇霖雙臂一振，大袖飄搖，整個聽潮湖上空便籠罩在一片煙雨之中。

  陳煜的聲音響徹周圍：「諸位，我與許老、雨亭兄勘驗所學，切勿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