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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四面佛寓意凶煞

2024-06-10 03:21:08 作者: 林與舟

  我擰眉,強忍著巴掌沒揮出。

  「你心思如何,我不知道,你對誰有興趣,我也不知道。」

  將我按在床上說話,傅戎炡以為自己是在演羅曼蒂克的愛情電影嗎?

  男女體力懸殊,他對我用強,我必會敗下風。

  方才我軟乎媚嗔地泣淚一通,看似真情流露,實則卻是自保。

  本以為能借這些戳心窩的話將其氣走,哪料他氣是氣了,卻是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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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捫心自問,剛才斥責他過往的種種憤行時確實怒氣十足,說完時瞧他亦是臉色鐵青,活像廟裡供奉的猙獰羅剎。

  可他氣惱,為何不肯走?

  不走?

  那我走。

  我奮力一推,趔趄起身,可他長腿疾步追來,抱我如抱一捆乾柴似的,步伐輕穩,毫不費力。

  「你——」

  我徹底沒了火氣,也不想再消磨時間,索性由他。

  他將我重新按倒,虎眼豹眉,想行親密之事。

  我咽了咽唾沫,只能用手捂著他菲薄的唇,厲色制止。

  「夠了,我……還沒恢復好。」

  傅戎炡目光炯炯,「小產的傷口還會疼?」

  我含糊點頭,不想他一錯再錯。

  若再行苟且,他得背覬覦兄嫂的罵名,我也會被流言再次淹沒。

  傅戎炡重重一嘆,捂著突起的下半身從我身上起來。

  「你該回去了!」

  我覷著大開的門,身上一股燥熱,對他下了逐客令。

  賓客都走了,招攬的賢才良將也回家整裝,只待明日才開始的忙碌,他也該回去了才是。

  傅戎炡一動不動,面色難以琢磨,躊躇半晌蹦出一句話。

  「懷孕的事是我告訴我爸的,前幾天我讓人去查你的事,下人心思馬虎,將送給我的信件遞到了我爸手上。」

  他用目光撫上我平坦的小腹,似乎十分惋惜肚子裡曾經育養過一個孩子。

  我「嗯」一聲,臉上露出淡笑。

  他的狠戾和縝密心思我都見識過,凡是他傅家二爺想查的,沒什麼查不到的。

  「孩子不在時,你疼嗎?」他問。

  我一顆心別別亂跳,像吃了蒼蠅似的噁心,乾笑道。

  「疼,但寡廉鮮恥的女人總是要受點疼的。」

  「誰說你寡廉鮮恥!」

  誰說?

  報紙說,周盈盈說,周家說。

  說的人多了,一隻手數不過來。

  傅戎炡臉憋的通紅,眼睛斜向一旁,不肯看我。

  我不動聲色地打理著方才被他壓亂的衣裳,指間微抖。

  「小產時林巧兒找過你,你若是那時來看我一眼……罷了,過去的事,何必再起關心。」

  話說一半,我轉了話鋒。

  「你不屑要這個孩子,所以不必惋惜,周盈盈貌美力壯,資質聰慧,來日你們定會開枝散葉,兒女雙全,介時,我會以兄嫂之名備好厚禮。」

  傅戎炡默然不語,抽了一根煙夾在指縫中。

  我倒灌一口涼氣欲起身,結果卻因吸的太急而咳嗽,晃晃悠悠地又跌回床上。

  忙了一下午只得兩塊巧克力墊肚子,現在頭重腳輕,精神不濟。

  傅戎炡撂了煙過來,輕拍著我的背脊。

  「陳若然已經處決了,一槍斃命。」

  溫熱的呼吸噴在我耳邊,叫我毛骨悚然。

  我一怔,磕的越發厲害了。

  「你要威脅我?」

  「陳若然托我給你轉句話,她說,過些日子樓嘉敏會得懲罰的。」

  牆上的白色掛鍾「咚」一聲跳到整點,我只覺得顱腦被打了個洞。

  「這是她的原話,還是你要說的話?」

  傅戎炡弓著脊背,徹底沉默了。

  臨走前,他將窗邊的月季挪開,一般放在地上的牆邊,一盆依舊向外探望。

  兩花遙望,可望而不可及。

  下樓梯時,我餓得眼花,啷噹踩空一步。

  傅戎炡眼疾手快,順勢將我抱起。

  「別動,我抱你下去。」

  我沒力氣爭吵,半合上眼。

  行至一樓,遠遠聽見張福正和劉媽媽拉扯。

  一個要進樓,一個不讓進。

  見我們出來,二人雙雙默然。

  我雙手一緊,將頭埋進傅戎炡胸口,順便還拉了頭髮,將五官遮的嚴嚴實實。

  車外景色飛逝,我睡了過去。

  ——

  第二天。

  「我夢見個怪人,他眉毛帶血,骨灰擦身,長了十二足二十四臂,每隻手上都持著法器,青面獠牙,人首獸身。」

  傅戎炡的藥勁頭猛烈,傅戎煥是第二天的白日醒來的。

  他剝了真絲睡衣,套了件軟襪子,連喝兩碗鮑魚粥,與我說自己做了個怪夢。

  我挪到窗邊,呼啦一推,抬頭便被一片日光刺了眼。

  「這幾日忙碌,你太勞累了,多休息休息。

  公司那邊有幾個秘書照應著,今日正好沒什麼事,所以我先回來了。」

  他將信將疑,問起昨日醉酒之後有無異事。

  我草草提了一嘴周盈盈撒潑的事兒,他表情迷幻莫測,像吃醉了鴉片。

  日光落在地上,又反照在他臉上,面色黃里透青,有些陰森。

  劉媽媽敲門進來,端走燒了一夜的熏爐。

  屋子裡靜悄悄的,傅戎煥背對著我換衣服。

  流暢的線條勾勒著精瘦的脊背,像課本里見過的洋人藝術作品。

  「玉兒?」

  「嗯?」

  「昨夜夢裡的那鬼說我面貌端莊,殺氣太重。」

  床頭燈下,一束粉色百合悄悄吐著花蕊。

  他的語調里透著傷感,我低頭看了看手錶。

  「沒事,夢而已,不會有事的。」

  樓下傳來密密匝匝的說話聲,一群下人端著幾個笨重的紅皮箱子正在挪動。

  箱子裡是昨日開業收的禮,我叫他們先按著客單清點了一遍,今日才運回院裡。

  這些禮物說貴重、稀奇倒也不算,只是一分一厘都是人情世故,得一一記下,來日還有用處。

  傅戎煥拉扯著立挺的白襯衫,「你還記得訂婚那天我叫下人去和岸邊的新人換東西、討喜氣嗎?」

  我點點頭,想起來了。

  訂婚那日,岸邊有一對新人敲鑼打鼓的接親。

  「下人用一對金絲套鴛鴦枕和一雙喜字陶盆換了一對平安符,可裡頭是四面佛像,所以我沒將東西給你。」

  我不通神佛,不知道這佛像的吉凶,但從他表情可見,這大概是個邪佛,且和他詭異的夢境息息相關。

  傅戎煥皮笑肉不笑地瞥了門口一眼,「我能……討個安慰嗎?」

  我笑笑,「能。」

  他小心翼翼地將我環抱著,「四面佛寓意凶兆,我總覺得要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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