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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寧何苦成了通緝犯

2024-06-10 02:39:08 作者: 汀蘭青青

  王偃急得大喘氣,申無謂卻在聽了前半截話後就振臂一呼,「好!殺得好!臭小子,怎麼可以不帶上我獨自去呢?真過分!」

  這一聲歡呼將原本就大喘氣的王偃整得更說不出一個字來。

  申無謂普天同慶完,才見到王偃複雜的神情,又想到這事應該有後續,便又追問:「還有呢?」

  王偃喉結上下滾動,乾乾道:「還有打傷了刑部五十多名看守,重傷十人,輕傷四十多人。」

  

  「全都是小苦打傷的?」申無謂的反問中居然帶著三分忍笑七分自豪,眼中有光如星辰閃耀。

  王偃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反問:「他不傷人,怎麼能闖進刑部大牢去,又怎麼能殺得了那兩個惡煞?」

  申無謂大力擊了一下手掌,更興奮了,「乾的好!傷了就是傷了,有什麼了不起的。」

  「有什麼了不起的?還乾的好!這事值得自豪嗎?」王偃差點沒一口鮮血噴出來,他的長臉連續抽搐了好幾下,忍氣吞聲反問:「申先生,你以為你是皇帝嗎?被打傷的人那可全是刑部看守,食朝廷奉祿的官差。以民犯官,可是大罪重罪,怎能善了?」

  申無謂黑臉,「所以呢?」

  忽然,一陣急促地腳步聲和喧譁聲由遠及近,伴隨那照亮半邊天際的熊熊火光,十分之招搖霸道。

  王偃拉著懵圈的申無謂就向後門跑去,瞬間隱入了屋後的濃黑紫竹林中。

  他二人剛藏好身形,便聽見好大的一聲響動,聽聲音應該是寧何苦家的院門被人用蠻力撞開的聲響,隨後便有一群人手執火把飛速而入。

  一陣喧譁聲:

  「屋裡沒人。」

  「屋外也沒人。」

  「找,繼續找,一個角落也不能放過。」

  見他們在小苦家翻箱倒櫃,肆意妄為,申無謂忍不住就想要發作,卻被王偃按得死死的,只能伏在地上直喘粗氣,在心中罵娘。

  好一番動靜過後,有人馬後炮般地發號施令:「別找了,他應該不會回家來傻傻等著被我們抓的,還是出城去追。」

  漫天的火光和暄囂聲漸漸遠去,一切又重歸於寧靜,申無謂一下就竄了起來,憋在心裡的話一古腦兒全噴了出來:「這班龜孫子王八蛋是做什麼的?是夜裡走路被惡鬼上身了嗎?說話比鬼還難聽,行事比鬼還沒牌子,跑得比鬼還快,說來就來,說走就走,趕著去閻王殿報導嗎?氣死我了!」

  王偃的臉比黑夜還黑,生生從牙縫裡擠出長長的一段話來:「寧何苦夜闖刑部大牢,重傷看守多名,私殺在獄重犯要犯,藐視國法重典,觸犯法規法紀,犯下大不赦之重罪。是以,三法司聯手簽發了通緝令,全國通緝在逃要犯寧何苦,若遇反抗,格殺勿論。」

  「……」

  申無謂一拳捶了出去,一根紫竹被攔腰折斷。悶了半晌後,他道:「這勞什子的國法章程,咱就不遵守了,你能耐我幾何。放心,小苦緝犯緝出了經驗,跑得比兔子還快,躲得比鬼都隱蔽,他們根本就找不到他的。」

  「……」王偃:「你能說點好話不?」

  申無謂一臉委屈,「我說的都是好話啊!總之一句話,他們想抓小苦,沒門,最終連小苦的影子都是看不到的。」

  王偃可一點都樂觀不起來,愁容滿面加心慌意亂,「話雖如此,但從今以後,小苦就只能在逃亡中過日子了,這種亡命天涯的日子,不好過啊!哎……」

  申無謂一掌拍在他的肩膀上,向他保證:「你放心,有我在,我會帶他歸隱山林,過上神仙般的日子的。」

  王偃根本就沒將他的話給聽入耳去,繼續憂心忡忡,神神叨叨,「聽說他還受傷了,被上百名看守圍住,雙拳難敵四手,肯定傷的不輕?這可如何是好?」

  申無謂一下就炸毛了,急赤白臉地吼道:「小苦受傷了,你怎麼不早說呢。最最重要的話,你卻等到現在才說,你懂不懂什麼是輕重緩急啊!」

  王偃被搶白得啞口無言。

  申無謂吼完轉身就走,「我馬上去找小苦去。」

  王偃也不生氣,沖他後背叫道:「照顧好小苦,我會看好他的家,等你們回來的。」

  申無謂正火急火燎地趕著路,前方乍然出現兩個黑影,擋住前路。

  他來不及收步,手掌已經蓄勢待發,耳聽得前方之人淡定的聲音:「申先生,是我。」

  「……」申無謂直衝到他二人身前才剎住身形,詫異道:「青松青竹,你們兩兄弟幹啥來了。」

  那兩兄弟不由分說地一左一右就架住了他,青鬆手上用力,嘴上也沒閒著,「來幹啥?來請您老啊!」

  申無謂被挾持著一時難以脫身,怒道:「你兩個是要造反嗎?敢挾持我,信不信我立刻就能毒死你倆?」

  青竹青松並不為所動,青松還嬉皮笑臉道:「申先生,您忘了您答應寧公子的事情了嗎?」

  「……」申無謂:「我沒忘,但此一時彼一時,如今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快放開老子。」

  青松二人不再言語,只繼續架著他,飛快地向宰相府奔去。

  宰相府的小花廳內。

  申無謂看著眼前的李婉琰,差點就破口大罵,又見著廳外虎視眈眈的青松翠柏,青竹楊槐,知道自己溜不了,索性一屁股坐下,翻個白眼給李姑娘自己去體會。

  李婉琰當他的白眼就是個屁,沉聲質問:「先生明明答應為家母診病一月,怎能言而無信呢?」

  申無謂翹著二郎腿,邊抖腿邊道:「我就是言而無信之人,你管得著嗎?」

  李婉琰被氣笑了,懶得同他囉嗦,「既如此,那先生就在府里住下來吧,住多久都行,反正如今你也沒個落腳之處。」

  申無謂接收到她話中的某個信息,彈起身來,「所以小苦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不等對方回答,他就捶了自己一下,「我這不是廢話嗎?你爹可是那誰誰?你自然是知道的……哦……所以……」

  申無謂自己想通了自己被挾持的原因後,臉色瞬間就愉悅起來,殷勤的湊上前去,開心道:「姑娘找我何事?是想問小苦的消息嗎?你很擔心他吧?我就知道你對他有情……嘿嘿!」

  李婉琰見他翻臉比翻書還快,還如此直白地揭穿了自己的心事,一時竟無言以對。

  一個在閣姑娘家的心事,怎能就如此被大白於天下呢?

  更何況,如今自己……

  申無謂一直圓瞪著雙眼,不知死活的在等她的答案

  籌躇一番之後,李婉琰方模菱兩可道:「是,亦不是。」

  申無謂才沒有心思同她玩文字遊戲呢,且也不想再在此浪費時間,瞬間又黑了臉,語重心長道:「實話告訴你吧,你母親的病情已經穩定下來了,照著我那藥方服用就行。我之所以說要觀察一個月的時間,無非就是找個藉口製造多一些機會,讓小苦能多見見你,也讓你可以多見見他,我這樣說你可明白?」

  申無謂的話越說越離譜。

  門口的四個人都假裝聽不見,只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

  李婉琰的面頰上悄悄飛起兩朵紅霞,螓首半垂,櫻唇微啟,居然直認不諱,「小女知道。」

  「……」

  申無謂瞬間就被整的不會了,愕然了半晌方憤而質問:「你知道,你既然知道,那你還綁我過來做甚,我怎麼遇得到你哦!」

  李婉琰抬眼看著他,收斂含羞之色,大大方方道:「望先生告之,寧公子他逃走後最有可能會去什麼地方呢?」

  申無謂被氣笑了,「那老子方才問你,你又說不是?」

  「姑娘沒說不是,姑娘說的是『是,也不是』。是先生你自己沒有聽清楚。再說了,先生說話就不能委婉一些嗎,如此直白,你叫我家姑娘要如何回答你呢?」門口的青竹忍不住為主子打抱不平了。

  申無謂被他繞得頭暈,大手一揮,「我說話就是如此直白,不愛聽拉倒。還有,憑什麼她問我我就得告訴她呢!萬一她是要害小苦呢?除非……」最後一句話是沖李婉琰說的。

  「除非什麼?」

  「除非你告訴我,你心悅小苦,我就相信你不會害他,還會告訴你他的去處。」申無謂一本正經地看著眼前人。

  這?

  申無謂還真是死性不改啊!青竹說他直白,他索性就更直白了,勢必要氣死人不償命才肯罷休。

  門口的青竹瞬間轉過身來,投之以驚訝憤怒的眼神後,又默默轉了過去。

  申無謂得意洋洋,他只是想逞口舌之爭而已,是以根本就沒期待李婉琰能回答這個問題。

  他愉悅的捋了捋衣袖,「好了,老子要走了,別再……」

  李婉琰打斷了他,落落大方道:「是的,小女心悅寧公子。」

  「……」

  門口的四人站得更直,眼珠子都像被定住了似的,站成了四尊石像。

  要知道,讓高傲如廝的李婉琰親口承認,她心悅某某人,簡直就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更何況如今,那某某寧何苦還是一個通緝犯呢?

  就連守在一側的侍女雲兒都傻了眼。

  數月前,主子姑娘才親口對她說過:對於男人,有益利之,無益則棄之。這才過了多久,姑娘就自己打自己的臉,推翻了自己過往的一切論斷。

  唉,還真是女人心,海底針啊!

  那邊廂的申無謂張著嘴愕了半晌,乍然雙手互擊,贊了聲:「好姑娘!」

  繼而,他附近李婉琰身側,對其細細耳語了一番,隨即揚長而去。

  李婉琰望著他的身影,忍不住腹誹:「我行我素,目無法紀,真不愧是醫怪申無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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