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你個戲子

  快中午的時候，付家的大少爺付成龍回來了。

  付成龍一直在省校學習。並且跟父母打電話說過年不回來的。

  連夜趕火車回來，是因為省城裡進駐了日本鬼子。

  自己回來了不說還帶來一個同學，劉愛民。

  劉愛民的家是省城的，父親也在做大生意。

  日本鬼子未進省城前，劉家便和他們勾上了。

  劉愛民雖然人長得超帥，家庭背景環境好，而且自身也特別優秀，在省城的學校里，是眾多女子追捧的對象。

  但是成了漢奸的兒子後，好多女孩子對他都敬而遠之。

  雖然有錢，但許多東西是錢買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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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愛民這次跟付成龍來襄陽玩，主要想在襄陽城找個女朋友。

  順便去隆中的山上看看當年諸葛亮在這裡居住的地方，再走走八卦陣。

  付成龍帶著劉愛民跟家裡長輩打了招呼，兩個人便一頭鑽進了自己的房裡。

  付成英聽說哥哥回來了，丟下手裡忙的皮影戲，找到大哥的房間，一腳蹬開門。

  她風風火火地跑進來，把兩個大小伙子嚇了一跳。

  「妹妹，哥出去兩年多了，你的頑皮性格還沒有變。」

  「哥，你說什麼呢？我為什麼要變？」

  第一眼看到付成英，劉愛民便愣住了。

  烏黑的大辮子齊臀，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睫毛長得像洋娃娃。

  臉上的皮膚白裡透紅，吹彈可破。唇紅齒白，一笑倆酒窩。

  看她上身穿著繡著牡丹花的緞面紅短襖，下配黑棉裙。

  腳上穿著一雙繡花的黑緞面棉鞋，身材窈窕…………

  劉愛民看得呆了：「哇塞。小妹可真漂亮，簡直是跟畫中的小仙女一樣。」

  付成龍拍了下劉愛民的肩膀：「死小子，往哪看呢？」

  接著，他給二人互相做了介紹。

  「快把我的畫板拿出來，我要給小妹畫一張像。」

  「真的嗎？劉哥哥，你會畫畫。」付成英撲扇著一雙大眼睛，高興地說。

  「當然，你坐好，坐到書桌旁去。」劉愛民說著，又覺得不妥，書桌太庸俗，讓付成英坐到那個大花瓶旁邊去。

  付成英一臉興奮地拖個小圓凳子，坐到大花瓶旁邊。

  「把眼睛對著花瓶，看著裡面的梅花。對對，把手支著下巴。」劉愛民興奮地從行李箱裡拿出畫板和一隻碳畫筆。

  一絲不苟地畫起來。

  「服了你們了。你們兩個在這畫，我去找我娘。」付成龍說完出門去。

  劉愛民，一筆一筆地畫著。心裡卻是翻江倒海，就像漲潮了一樣。

  這麼美的姑娘，簡直是天仙下凡，世間少有啊！

  我一定要把她拿下，劉愛民暗下決心。

  付成英被劉愛民一直盯著看。臉都紅了：「愛民哥哥，好了嗎？」

  「沒有那麼快。」劉愛民不好意思地低頭看畫板。

  「那你就畫速寫吧。速寫很快。」付成英心裡想著別一會兒李山敏要吃醋。

  怕什麼，來什麼？

  就在劉愛民進入狀態，沉浸在付成英的秀色中不能自拔的時候。

  李山敏真的就找過來了。

  他先敲了敲門。

  裡面沒有人答應，便推門而入。

  「付成英，你在幹什麼，孤男寡女成何體統。」

  「唉，我就是讓劉哥哥畫張畫而已。你不高興什麼？」付成英從小凳子上站起來，手摸了一下臘梅花。鼻子又伸過去聞了一聞。

  這一連串的動作可愛至極。

  劉愛民越看越喜歡。

  「走，別畫了。」李山敏拉著付成英的手就往屋外走。

  「幹什麼啊？劉哥哥的畫還沒畫完呢。」付成英說著又重新坐下來。

  「好吧，你到這畫，我陪著你。」李山敏也固執地搬個凳子在付成英旁邊坐下來。

  「你這，我畫不了。」劉愛民紅著臉站起身來，「小妹，等你閒了來我屋裡找我，我專門給你畫。這個還沒畫好呢。」

  「你畫你的，不用管別人。」付成英說著還故意瞪了一眼李山敏。

  李山敏有點尷尬，雙手搓了搓，在嘴邊哈了一口氣。

  「還是算了吧？」劉愛民想到，本來畫畫是想接近付成英的，現在坐個電燈泡在這，讓自己渾身都不舒服。

  「不畫拉倒。」李山敏趁機說：「我們走吧！」

  他死拉硬拽地把付成英拖出去。

  「你這是吃的哪門子醋啊？」付成英當著劉愛民的面不好發火。

  等出了房間，他也不理李山敏，快步向大廳里的皮影戲台走去。

  「慢點走，別摔跤了。」李山敏跟在後面。

  王家班的人們都在準備晚上的皮影戲道具。

  王玉香在台邊上整理幕布。她在台上居高臨下，看到李山敏跟在付成英後邊，像跟屁蟲似的，心裡一陣惱怒。

  她強壓著怒火，但嘴上還諷刺了一句：「看我們的二師兄，像不像跟屁蟲？」

  李江明和王金山李顯軍，都往台下看去。

  王金山警告王玉香：「玉香，別胡亂說，也不看看在誰家裡。」

  王玉香哼了一聲，接著拉幕布的繩子。

  李江明把皮影人物從箱子裡拿出來，一個一個地搭在繩子上。

  「李江明過來一下。」東子在台下沖李江明招手。

  才過了這兩三天，東子的傷好得還不錯，胳膊上吊起來的布條都拆了。

  「怎麼樣？傷好的還挺快。」李江明從台上跳下來。

  「沒事，只是肌肉拉傷，和一些外傷。沒有動骨動筋。」東子拍拍胸脯，「看，還是挺平時鍛鍊得多，恢復的快。」

  「找我有什麼事，我還忙著呢。」李江明看看台上，發現李顯軍拿眼瞅他，趕緊故意大聲說。

  「聽說你會武術，付老爺讓你過來教教大家。」

  「我可不會。」李江明突然想不起來，什麼時候學過武術？

  ＂上次打那些人的時候，我發現你好像會武術。＂

  李江明想起來了，對付壞人的時候，他確實用過幾招，不過是在九十年代的時候練過跆拳道而已。

  「可是我現在離開，大師兄會罵我。」

  「我讓付爺來請假。」

  「師傅，付老爺找我有事。我過去看看。」

  「你去吧！」王金山看了一眼李江明，「這孩子什麼事都行，什麼事都不行。」

  李江明跟著東子來到前院的練武場，死馬當著活馬醫，教大家練起了拳腳。

  跆拳道是一種主要使用手及腳進行格鬥或對抗的運動，起源於朝鮮半島，是由朝鮮三國時代的跆跟、花郎道演化而來的，具有較高的強身健體、防身自衛、精神修煉的價值。

  跆拳道練習者學習基礎知識主要是：品勢、功力練習、點到為止的實戰練習。

  李江明當時可是跆拳道的最高段位，黑帶九段！如果參與奧運會不拿冠軍也要拿亞軍。

  當然，現在是訓練保家實戰的武者，李江明告訴大家，訓練的時候點到為止，跟壞人幹的時候可要來狠的。

  「付老爺來了。」東子看到付老爺踱著方步過來，急忙停手打招呼。

  「兄弟們，歇一歇！」李江明讓大家自由休息一下。

  有個有眼力見的家丁，從屋裡搬個凳子出來：「付老爺，你請坐。」

  「嗨，以後不要叫我老爺老爺的。叫我付爺就行。」

  「是付爺！」家丁規規矩矩地站到後邊去。

  「外公，你跟我師傅說了。別一會兒罵我。」

  「臭小子。看你膽大吧，你又膽小。我跟你師傅交代過了。你就好好的教他們學吧。」

  「好的，不過我餓了。」

  「本來午飯好了，不料，少爺回來帶了客人來。現在廚房正在加菜。」

  李江明聽到加菜突然想起了什麼：「外公，麻煩你讓廚房做烤鴨的時候多做兩隻，胡師傅要吃呢。」

  「胡師傅，怎麼說？」

  「看今天晚上的。」李江明手插在頭髮卷里按了按頭皮。

  「老爺，先吃飯了。」有丫環過來喊他們去吃飯。

  因為付成龍突然回家，付老爺特地賞家丁們都一起入席吃飯。

  廚房餐廳一下子能擺上十幾桌，十分寬敞。

  丫鬟們在擺桌子的時候，用了一點心，把主人的桌椅往前擺，家丁們用的桌椅往後擺了一段距離。

  王家班可以說跟付家已經同生共死過一回，丫鬟們在擺桌椅板凳的時候，是跟付家主人的桌子並排的。

  這樣的擺法讓許氏特別高興。她今天要鼓足勇氣向付老爺家挑明李山敏和付成英的事。

  大家坐定以後。

  劉愛民很不自然的問付成龍：「兄弟，你們家吃飯，主人和傭人不分開的嗎？」劉愛民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還是被一些人聽了去。

  特別是東子，付老爺一向把他當成乾兒子看的，所以跟他們一桌。

  東子聽了，臉上十分掛不住。但人家是富家少爺，自己出身寒門他壓低怒火不吭聲。

  「都是自家兄弟，不分彼此。」付老爺皺皺眉頭，刻意的打量一下面前的年輕人，心裡也添了幾分不悅。

  「即使主僕不分，可是那邊唱戲的戲子，怎麼能跟我們平起平坐呢？」劉愛民好像看不懂大家的臉色，繼續諷刺。

  李山敏本來覺得劉愛民就不是個東西，現在坐在桌子旁冷嘲熱諷的，臉上已經十分掛不住了，他想站起來，去教訓一下劉愛民。

  李江明發現勢頭不對，趕緊把已經站起來一半的李山敏按坐在凳子上。

  「爸爸淡定，一個無知小兒罷了，何苦跟他一般見識。」李江明這話說的聲音高，好巧不巧被劉愛民聽了去。

  「真是反了，一個戲子如此囂張。戲子就戲子吧，還是個神經病。」劉愛民站起身來，沖李江明就走過來了。

  「你罵誰戲子呢？」李山敏挪開板凳站起身。

  李根柱和王金山許氏都臉色尷尬的坐著，沒有勸說也沒有動。

  「喂，你算什麼東西，敢指責我？」

  劉愛民走到王家班坐的桌子旁邊，用手指著李江明。

  李顯軍暗自拍手稱快：「哼，平時欺負老子習慣了，今天碰到刺頭了吧？」

  李江明不動聲色的眨眨眼，仿佛看不見劉愛民似的故意端起酒杯：「王師傅喝酒，我敬你一杯。」

  王金山端起了酒杯，兩人一飲而盡。

  劉愛民氣壞了，拿起李江明的酒杯，啪的一聲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