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偷藝

  諸葛林夕嚇了一跳，眉毛擰成了疙瘩，焦急的追問許氏李江明怎麼啦？

  許氏也十分擔憂的說道：「你看他吧，看著年齡比我兒子還大。整天追著我們叫奶奶爺爺。今天又看他特別不開心。我怕他是越來越嚴重了吧？」

  諸葛林夕聽到這些，心裡放下了不少。

  「大娘，你等著我，我跟老闆告個假，跟你一起過去看看他。」諸葛林夕說完，轉身進了裡間。

  許氏等在外面。

  不一會兒，諸葛林夕拿著一個黃油紙包，包了半斤鹹菜。跟著許氏來到了演出現場。

  

  剛好一場皮影戲唱完。大家坐在場裡休息。

  客人們都去吃晚宴。

  主家還拿了瓜子點心過來。眾人坐在板凳上嗑瓜子，喝茶水。

  李江明雙手插在捲髮中，低著頭坐在板凳上看起來一副頹廢的樣子。

  許氏和諸葛林夕進後台里，兩人一眼便瞟見沒有精氣神的李江明。

  「你看看她我去給你端點兒吃的來。」許氏說完準備去主家的廚房。

  諸葛林夕走快兩步，把鹹菜遞給許氏：「你給大夥煮粥的時候吃吧。」

  許氏接過鹹菜道了謝，轉身去廚房。

  「李江明。」諸葛林夕猛然喊了一聲。眾人的目光一起聚在諸葛林夕的身上。

  「李江明你老婆來了。」李顯軍打趣說！

  「滾！」李江明罵道。

  眾人一陣鬨笑。

  李江明聽到諸葛林夕的聲音，精神一振：「林夕，你怎麼來了？」

  說著話，就趕緊給諸葛林夕搬了凳子，還順便抓了一把瓜子過來。

  「奶奶叫我來看看你，說你神經病越來越嚴重了。」諸葛林夕壓低聲音說。

  「胡說什麼呀？」李江明掃視了一圈台上的師兄弟們。

  大家趕快扭頭，該說笑的說笑，該吃瓜子的吃瓜子。

  李江明見眾人不再盯著他們倆看，裝著若無其事的拉了一下諸葛林夕的手：「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說。」

  兩人離開了戲場子，走到主家的院子角落處。

  這裡有一座假山，還有一棵落了樹葉子的大柳樹。假山剛好擋住了不遠處戲場子裡人們的視線。

  樹下有一個長凳子，兩人坐在這裡說話，正好！

  「說說吧，怎麼回事？」諸葛林夕著急的問，「這是怎麼啦？」

  李江明撓了撓頭上的捲毛：「沒什麼，只是這麼久了，還穿不回去，心裡煩躁。」

  「是不是我們的方法不對啊？」諸葛林夕聞言眉頭也皺了起來。

  「你是不是沒有親自耍過？」

  「傻了也不管用啊！」李江明惱怒的說，「但願這一切都是個夢。」

  「唉！」諸葛林夕雙手搓著衣服角沒有說話。

  兩人就這樣默默的坐著。

  「要不你去別家皮影戲班裡看看？」諸葛林夕忽然想到了這一層，「你爸爸他們的你穿不回去，要不我們試試別人的？」

  「感情行，哪天有空我去試試。」李江明情緒好了許多。

  「你要是穿回去，別忘了要帶上我。」諸葛林夕扯了一下李江明的手。

  「我也正為這事煩惱。你說我爸爸不但學了王家班的，今天聽奶奶說還去別人戲班學。」李江明苦惱的說，「我真是阻止不了他了。」

  諸葛林夕正要說話，聽到許氏在喊他們吃飯。

  李江明站起身來把諸葛林夕摟在懷裡親了一口。

  諸葛林夕急忙推開他：「幹什麼！這家主人院子裡到處都有人。」

  「哼，管他呢。」李江明說完又要來。

  諸葛林夕避開了李江明伸出來抓她的爪子，向戲場子裡跑去。

  「林夕，趕緊過來吃飯，他們都吃過了。」

  許氏端著托盤，托盤裡放著一碗大刀紅燒肉，一碗白菜燉豆腐。還有兩碗米飯。飯菜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李江明把放皮影道具的箱子旁邊擺兩個小凳子，又把上面的鑼鼓拿到地上去。

  許氏把飯菜就擺在箱子上，招呼諸葛林夕犀過來坐。

  「怎麼就兩碗飯他們呢？」諸葛林夕簡直快流口水了。穿來這麼久，真的沒有看見過這麼大塊的紅燒肉，別說吃了。

  「不管他們，他們都吃過了。這個東家挺大方的。聽說我們來了客人，還特別給我們一大碗紅燒肉。」

  許氏說完，加了一大塊紅燒肉，放在諸葛林夕的碗裡。

  這要是沒穿來之前看到這麼油膩的大肥肉，早就要躲得遠遠的了。

  現在諸葛林夕是特別饞肉啊，加起來吧唧咬了一口：「真好吃，這有錢的人家就是不一樣啊！」

  「誰說不是呢？怎麼樣你覺得江明這孩子沒事兒吧？」許氏邊吃飯邊問。

  「奶奶，我能有什麼事？不過謝謝你把我老婆找來。」

  諸葛林夕臉一紅，幸虧是晚上眾人看不清楚：「您放心吧！他好著呢。不過就是喜歡說胡話，聽見當沒聽見就行了。」

  「諸葛林夕，你又在胡說什麼？」李江明尷尬的說。

  許氏呵呵的笑道：「明天聽說戲班裡沒有演出。你師兄說去崔家班看看，你要不要跟著去？」

  「我爸爸怎麼天天去學別人的？」

  許氏急忙噓了一聲：「莫讓別人聽到，特別是王師傅聽到了會生氣的。」

  「為什麼？」李江明和諸葛林夕異口同聲的問。

  「自古以來，誰希望自己的徒弟學別人的啊？」許氏笑著輕輕的說。

  「哦，我明白了。」

  「林夕快吃菜啊，一會涼了。李江明你一會兒送林夕回去。兵荒馬亂的，別蹦出來個賊人。」

  「知道了，奶奶。」

  吃過晚飯。

  夜場戲又開始了，李江明向王金山到了一會兒假，送諸葛林夕回家。

  然後又回到戲場裡幫忙。

  一直到半夜一點多，那些富人們才叫著困了，皮影戲演出的任務才算結束。

  王金山拿了錢，先給每個人發了賞錢，李江明也有了一塊錢。樂滋滋的說：「謝謝師傅。」

  「謝什麼謝，少調點皮，趕快幫師兄們收拾東西，早點回去歇著，明天沒有演出任務，大家想幹啥就幹啥。」

  ………………………

  回到院子裡，月亮都偏西了，已經是後半夜。

  大家累的筋疲力盡的，不一會兒都進入了夢鄉。

  師兄弟們的床都是挨在一起的大通鋪，有人打呼嚕。

  李江明輾轉反側睡不著。

  到天快亮的時候他才睡著。睡得正美，感覺自己的捲毛被誰踩了一腳。

  他心裡一驚：「幹什麼？」

  ………………………………

  李江明的捲毛被踩住了，頭皮子猛的一疼。

  「幹什麼？」李江明呼的一下，坐起來。

  「別叫，師兄。」李山敏用兩指捏住了李江明的嘴。

  李江明打開了李山敏的手：「爸，你幹什麼？」

  李山敏蒙了一瞬間：「又犯神經病了，誰是你爸？別講話了。我有點事兒，不小心踩到你了。咱倆出去耍！」

  李江明心知肚明，李山敏這是要去別人那兒偷藝了。

  他不動聲色的輕手輕腳穿好衣服，跟著李山敏來到院外。

  「你要幹什麼去？」李江明知故問，嘴裡還打著呵欠。

  「別說話，你去不去？不去你就回去睡覺，我可走了。」李山敏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院子。

  李江明只好幾步追上他，和他肩並肩走在院外的石板路上。

  走過一道石板路，來到大街上。

  街上做小買賣的都已經開市了，賣菜的，賣米的，賣面的，捏糖人的，賣狗皮膏藥的應有盡有。

  偶爾有幾個穿馬靴的大兵經過，人們見了立刻躲得遠遠的。

  李山敏和李江明來到小吃攤前，一人吃了一碗襄陽牛肉麵。

  李江明搶著付了錢。

  李山敏向店老闆打聽：「老闆崔家班今天在哪唱戲啊？」

  店老闆用搭在肩膀上的毛巾擦了擦手，回道：「你說要去看崔家班皮影戲啊！」

  「是啊！」李山敏點點頭。

  「崔家班有啥好看的？最近來的王家班唱的可比崔家班唱的好多了。」

  「是嗎？」李山敏自豪的瞟了一眼李江明，「我覺得各有所長，各有所短。」

  「小伙子講的有道，崔家班今天在劉家大茶院出戲！」

  「謝謝老闆。」李山敏帶著李江明來到劉家大茶院。

  所謂劉家大茶院是有名的大地主劉家建造的一座戲園子，戲院子經常唱戲賣票，有時候唱大戲，有時候唱小戲。

  小戲就是皮影戲，皮影戲演出人員不多，費用相當也少。

  大戲就是有人親自出場的戲，唱一場大戲，需要不少人。

  對於賣戲票賺錢來說，很多人情願請小戲。

  最近一段時間，崔家班皮影戲少了不少生意。

  都是因為王家班過來搶了生意。

  王家班皮影戲唱腔更加鏗鏘有力，加上皮影人物各種道具雕的栩栩如生……

  對於這件事兒，崔班主是又氣又恨，但也無可奈何。

  李山敏和李江明買了戲票，進到戲棚子裡。

  戲台前已經坐滿了一排排的人。

  有小孩兒擔著瓜子，糕點，菸葉售賣。

  只要買了戲票的人喝茶都是免費的。

  李江明自己去茶櫃前端了兩碗茶來。

  李山敏接過茶碗抿了一口，把碗放在旁邊的木桌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台上？

  李江明順著李山敏的目光看過去，台上已經準備要開始演出了。鑼鼓鑼台已經熱鬧的敲起來。

  觀眾席降下了黑布簾，只剩下台上的幕布被燈光照的雪亮！

  隨著緊密的鑼鼓聲，幕布上亮出了三個字：「金槍會」

  李江明知道，這場皮影戲唱的是金槍會。

  不一會兒，嗩吶吹出戰馬的嘶鳴聲，一隊胯下戰馬背插戰旗的遼兵上場了，另一邊宋兵也活靈活現出現在幕布上。

  兩隊兵將激烈交戰，台下眾人有人往上扔銀元的。

  也有拍手叫好的。

  不喜歡皮影戲的李江明都被吸引住了。

  等換角色的時候，李江明才發現李山敏不見了。等他跑到後台去看，才發現李山敏正津津樂道的在後台看演員怎樣操作皮影道具呢！

  「走吧，同行站這兒是忌諱。」李江明悄悄的拉了拉李山敏的衣角。

  「別搞，站遠點，礙我事！」李山敏不耐煩的一巴掌把李江明的手都打疼了。

  正在這時，崔班主過來巡場，一眼瞧見了李山敏和李江明！

  「臭小子，你們兩個在這幹什麼？偷我們的藝？，來人把他們兩個給我抓起來。」崔班主一聲吆喝。

  旁邊的幾個下人過來就把李江明擰住了。

  李山敏已經跑開了，看到李江明被擰住，又回頭來說好話。

  「對不起，崔班主，是我們不對，你放了他。」李山敏低三下四的。

  「哼！少廢話把這兩個人送給王班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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