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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6-10 02:06:20 作者: 白色電話

  花園逛膩了,所以就出來找點野花欣賞。雖然如此,但是心裡還是難受的很,只感覺那碰碰跳的心正一下下的撞在刀尖上一般。我低下頭,望見左手上纏繞的紅菱絲線,忽然間,嘴角掛上了一絲嘲笑。我真傻,竟然這樣輕易的就相信一個男人,世界上根本不會有什麼海誓山盟。

  瑟兮見我一句話不說拉著僴兮就往外走,僴兮也明白,剛剛的話對我的打擊實在不小。我們之間的愛情,她們兩個很是清楚,然而此時……於是,她們便離開這裡,給我一個人獨自空間。

  屋裡從新靜了下來,我坐在那梨木的梳妝檯前,望著銅鏡中原本應是清靈秀美的容顏上帶著一種悲傷的韻味。沒想到,這樣的我竟然增加的一份楚楚動人顯得更加美麗,讓人忍不住想要好好的憐惜。嘆息了一聲,此時的我還有什麼不好的麼?即使他忘不了自己又如何?難道真的可以如願以償的嫁給他麼?我連他叫什麼都不知道,想想,我太傻,為了一個什麼都不了解的人傷心。至少,現在不該是我傷心的時候。

  過了片刻僴兮同瑟兮一起又重新回到屋裡來,見我坐在桌邊發愣便輕步走了過來。瑟兮輕輕的推了我一下,「小姐,不要為了璟公子傷心,過幾日便要入宮,小姐還是先想想對策的好。」

  僴兮抬眼看了瑟兮一眼便跟著說:「小姐,瑟兮說的對,小姐即將要入宮,還是好好的準備下比較妥當。」

  她們說的這些話意思我明白,也正是我想要馬上去打聽的,至少宮裡目前的幾個勢力還是要弄清楚的。否則,進去後定然是死無葬身之地。於是,我讓她們兩個幫我梳妝,晚上的宴會自然要問一下義父,看看他是否能告訴我點什麼。原本心亂如麻的思緒在此時終於被我理順,即使他還愛我,我一樣不能嫁給他。一道聖旨,要的便是慕容家女兒的幸福。說的好聽是娘娘,不好聽便是一個人質,只是那囚籠過於繁華而已。

  晚宴我選的是一套嬌紅色對襟蓮花錦服,下面是長長的拖地嬌紅鉤邊暖裙。外面依舊是那雪白的狐裘,紅白搭配顯得我的膚色中透出一點粉嫩。頭髮梳成江南比較靈動的葦仙髻,後面的頭髮鬆散的挽起一個圓髻,然後帶著一個精緻的發冠束著,留下幾縷隨風而動的青絲。髻上斜插著一支墜著南明紫珍珠的白玉流雲髮釵,三道細碎寶石串成的連接流蘇隨著我的動作而晃動。取過一對明珠耳環帶上,明珠光芒比較柔和,正適合今晚這樣的場合,突現高貴典雅。輕描黛眉,略施脂粉,粉色的胭脂點上紅唇,對著那裡木雕花圍邊的銅鏡一笑,傾國傾城。

  慕容家雖然只是一個表面的空架子,沒有實權,但是卻從來不缺錢財。每次宴會都會窮極奢華,不知父親從哪裡聽說耿公公原家鄉在江南,所以精美的菜餚全是南方特色的珍饈。舞姬在那輝煌的燈火下扭動著妖嬈的身姿,隨時臘月天寒但是仍舊可以看到她們臉上掛著一層細密的汗珠,熒熒而閃,光滑而落。慕容府永遠都是這個樣子,即使內部再怎麼複雜,人們再怎樣傷心也不會輕易的表露出來。虛假的地方,總會培養出虛假的人。例如我,下午還傷心欲絕,此時便輕笑著欣賞歌舞,為了以後不得不去將那些悲傷隱藏起來。

  父親與母親坐在上坐,看母親臉上有的倦怠神色,下午定然是出府了。客座第一位便是耿公公,而我,則是為了方便選擇坐在他的右手邊。五哥與六哥坐於我們的對面相視而望,七哥始終是沒有出現。即使如此,慕容家的宴會也不會失色。五哥六哥一樣優秀,只是沒有七哥那麼奪目而已。

  

  宴會期間耿公公一直情緒高漲,望著滿桌南方菜餚一直說慕容府有心了。而我也是不經意間問了幾句現在宮裡的形勢,他也不隱瞞幫助我一同分析。很顯然,他知道我日後的日子不好過。我並非選秀進宮,而是當今聖上朴蘭碩下旨冊封。

  老早的人都知道,他們朴蘭家搶我慕容的江山。雖然沒有斬草除根,但是依舊不會讓我們逍遙自在。如今,我們存活了下來,對他們顯然是一個隱患。他要找的便是一個理由,將慕容滿門抄斬以絕後患。當年的事情,已經被史官修改,名義便是慕容家的祖先讓位於朴蘭家。實質,大家心裡都清楚,他們朴蘭家的勾當我們慕容家永遠不會忘記。

  這次的下旨冊封顯然是蓄謀已久,但是我們不能反抗,否則便是抗旨不尊,給他一個最好的機會。我不願父親母親死,更不願意因為我一個人連累了慕容家的一百七十三口人的性命。所以,我願意進宮,並且做他的嬪妃。我要讓他後悔,將這慕容家的江山奪回。

  耿公公說宮中至今鳳位懸空,仆蘭碩的后妃雖然各分勢力但始終權利分割還是按照家庭勢力為主,例如當今宰相千金蘭妃修若蘭,武夷將軍府小姐雲妃霍水嬌,兵部尚書之女錦妃納蘭錦疏。三妃鼎立,正是最為混亂之時。其他嬪妃並非默默無聞,只是在這後位爭鬥之上還是欠缺了些勢力的輔助。後宮之中,即使是一個小小的才人也定然不能小看,也許一夜之間她便是高高在上的正妃,風雲變幻無窮,深不可測。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也是想要告訴我不要招惹這些人。雖然慕容家的勢力一般很難有人能夠搬到,但是那些朝臣並非與我慕容家一心。我想要做的,還是只能靠自己來一步步的走。計劃定然要周密,一步都不能錯。

  慕容家已經不是昔日,面對仆蘭氏的步步相逼只能反抗,否則我們這一家數百口人也就只有死這一條路可走。試問,那個強盜會在搶奪了別人的地盤後還會一直仁慈的讓對方活下來?對方活著,就是自己最大的威脅,何況是一個搶奪了江山的偽帝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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