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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6-10 02:06:18
作者: 白色電話
七哥走的很快,一時之間,我甚至感覺到他身上的怒氣,似乎能將一切化為灰燼。他是真的生氣了,不知道是看不慣我願意出嫁還是看不過我拜一個閹人為義父。或許,這兩件事他都看不過。
背後的父親顯然很不樂意,在七哥走後一句話未說,他暗沉的眸子裡深的就像是無底的黑洞,讓人看不懂他究竟在思量什麼。他這麼多年都不曾露過對當今皇族不滿,這個時候自然也是不會表露出什麼。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逆子,這是想要氣死為父啊!」
耿公公的臉上有些尷尬,於是我輕輕的拍了拍他那雙粗糙的手輕聲說:「義父,七哥只是不願我進宮,他心裡一直憋著氣,義父不要見怪。」
耿公公的臉上稍微溫和了些,重新換上了那副笑容可掬的樣子,「絮兒,你七哥年少輕狂,雖然有著書卷氣,但是不代表沒有你們慕容家的傲骨。義父也明白,讓你進宮實在是委屈了你,可是,眼前也只有順應天命。皇上下的旨,不是咱們這些人能抗拒的。」
我真切的望著他,知道他是想要告訴我宮裡的日子不會好過,於是我說:「絮兒自然明白,義父放心,絮兒知道該怎麼做。」
「絮兒,你先去找你母親,我與你義父有話要說。」父親從七哥走後一直未曾說話,此時張口便是要我離開。
我定定的望了他一眼,心裡有的疑慮卻沒有問出來。我點了點頭,向著耿公公屈身行禮,「絮兒先下去了,晚上再去找義父長聊。」說完,在他揮手之間離開了大廳。出了廳門,轉過那白玉石的屏風後便順著小路向七哥的聽香水榭走去。
聽香水榭是七哥單獨居住的地方,離我的琴音小築不遠,慕容家的後院直接連著鏡湖,而我們兩個居住的地方正是後院離鏡湖最近的地方。臘月的天很是冷,雖然穿著狐裘但是卻擋不住冷風不停的往衣領里鑽。瑟兮見我有些抖,從懷中拿出一個銅絲纏繞的暖手爐。可見,她一直被著,隨時準備拿出來給我取暖。我感激望了她一眼,她笑了笑說道:「小姐,奴婢發現你當真是越來越溫柔了。」
手爐上傳來融化手腳的溫度,我細細打量著。它由一根根的銅絲打磨光滑後編制而成,其中穿插著縷縷精美的花紋,取暖的同時還散發出絲絲的香味,很是特別。「這看起來不像似離國的物件,你在哪裡尋來的?」
瑟兮沒想到我會問起手爐,於是想了一會兒說道:「前些日子小姐第一次服用春光四沐的時候,七少爺冒著大雪送來的。」
七哥送來的?那便不是很奇怪了,這手爐如此精美定然是七哥的收藏之一吧!
正走著,眼前閃出一個人影,她不卑不亢的站在我面前,臉上冷得猶如這冬日難以融化的冰雪。望著我的那雙眼睛中充滿了恨意,她恨我,卻不知為何。「少爺不會見你的,你還是走吧!」語氣不善,一切想法都表現了出來,正是七哥帶回來的那個來歷不明的已歌。
瑟兮想要上去理論,一把被我拉住,我緩緩的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參與其中。她不滿的瞪了那囂張的丫頭一眼,憤憤的退回到我的身後。
聽香水榭是由長長的曲橋連接起來的幾個小塊島嶼,島嶼上只建一間房子,四周全是嬌艷欲滴的花,可惜這是冬日,自然是銀裝一片。我輕笑,伸手輕拉了下披著的狐裘,硬是要往前闖。那丫頭顯然沒想過我會這樣,一時間不知所措的站在那。
不寬的曲橋被我們三人站的滿噹噹的,她急了,氣憤的大喊一聲,「慕容輕絮,你不要這樣不知廉恥。」
「啪」我一巴掌打了過去,很響亮的一個耳光,雖然現在武功全失,但這力道也著實不小。已歌那白皙的小臉頓時腫了起來,五個手指印清晰可見。眼睛中滿是不可思議,無論如何她也沒想過我會動手打人。
很顯然她不是那種挨了打就默默承受的人,上前一步便想與我撕扯。瑟兮隨時準備著,往我身前一戰冷冷的道:「若是不想死,還是乖乖的好。」
已歌已經明白了,此地是慕容家,還輪不到一個小丫頭說了算。她望著我,恨意寫滿了雙眸。全身氣得微微顫抖,貝齒輕咬著嘴唇。
望著如此的她,我臉上依舊是微笑,「我知道你喜歡七哥,既然你攔著,我便不過去了。不過,希望我進宮以後你會好好的照顧他。」見她嘴唇輕動,我接著說:「我知道你在詛咒我,即使沒有你的詛咒我也一樣不會有好日子過。」輕笑出聲,轉過身拉著瑟兮徐步離開。可想她還在那曲橋上出神,看她的反應著實像一位大家閨秀,想來從小到大沒受過什麼委屈。可是這樣的她,作為一個丫鬟怎麼可能活的長久,只希望她能快些明白這裡是慕容家,不是平時那些無所謂的小地方。否則,她會死的很慘,並且無人同情……
回去的路上瑟兮一句話不說,顯然她還在為七哥擔心。我安慰她道:「七哥沒事,也並非不見我們,只是那個已歌,她一個人擅作主張罷了。」
瑟兮抬起眼定定的看著我,「那小姐為什麼不去見見七少爺呢?」
我笑了笑答道,「見他說什麼?我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瑟兮不再問話,默默的跟在我後面。一時間,我們兩個人都在想自己的心事,連僴兮回來都沒有看見。回到屋內,僴兮便輕聲咳了一下,「小姐,瑟兮,你們怎麼像似丟了魂一樣?」
我抬起頭,見到她忽然間就想起了那個影子。「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僴兮明麗的臉上閃過一絲愧疚,細長的丹鳳眼中流動著一抹憤恨,但是她依舊告訴我:「小姐,那公子不在,來畫眉島上赴約的是他的書童。那書童說,他家主子回去了。我告訴他小姐的消息,他卻說,他家主子身邊美女如雲,沉魚落雁,閉月羞花處處皆是。少了我們家小姐一個,想來沒什麼大礙。」
聽了她的話,我的心猛然一揪,原來我自視清高,自認與他愛的海誓山盟,只不過是他群芳中的一點紅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