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貴妃被廢

  蘇公公將他們送到皇后這兒後並沒有離開，反而一直在不遠處等著他們。

  直到看見他們出來，心裡才鬆了一口氣，只不過他看到海蜃和旭陽二人中間隔著好遠走出來，又覺得有些怪異。

  「公子？」蘇公公用眼神詢問了下旭陽，這是出什麼事了。

  「哦沒事，麻煩蘇公公轉告陛下，我們已經大概了解情況了，只是有些細節還要弄清楚。」

  

  「額……那就好。」

  說完，旭陽就越過蘇公公往遠走，蘇公公突然反應了過來。「不對呀，兩位公子，我是想告訴你們，三殿下醒了。」

  海蜃和旭陽不由自主的對視了一眼，這麼快就醒了，看來這宮裡又要亂上一亂了。

  「那還等什麼，我們快走吧。」旭陽有些迫不及待，催促起了蘇公公。

  「哎，不急不急，三殿下現在在乾清宮。」乾清宮，那不是皇帝的寢宮嘛。

  旭陽也來不及思考什麼了，直接就和海蜃一起趕往了乾清宮。

  等他們到的時候，乾清宮外面倒是站滿了人，看他們的服飾，應該就是久不露面的其他娘娘和公主們。

  蘇公公也沒等著皇帝通報，直接就帶他們進殿去了，這應該是皇帝早早就吩咐好的了。

  殿內的人也不少，皇帝、貴妃、太子、靈玉公主，還有跪在地上，頭也不抬的二皇子。內殿置了一個矮塌，三皇子虛弱的躺在那裡，狀態不怎麼好，但總算是醒過來了。

  「參見陛下」

  「兩位公子剛從皇后那裡過來吧，情況如何？」皇帝的聲音有些沙啞，顯然是沒怎麼休息好，這也正常，這樣一件接著一件的，誰能休息的好。

  旭陽本想回話，可在他開口之前，海蜃搶先接過話來「回陛下，暫時還沒什麼線索，一切還需暫時查探。」

  「沒線索？」皇帝哼笑了一聲，那聲音著實不怎麼友好。「既然兩位公子沒有線索，那朕就為你們提供一條線索，豐兒，你來說說看，是誰害了你？」

  三皇子突然被點到了名，也是被嚇得一哆嗦，他小心的環顧了一下殿內，顫顫巍巍的開口「是二哥。是二哥他推的我。」

  「這怎麼可能？」旭陽小聲的呢喃了一句，他自認他看人的眼光還是不差的，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在如此寂靜的大殿，他的呢喃被所有人都聽清了。

  貴妃首先忍不住「怎麼不可能，旭公子莫不是覺得我兒在拿性命誣陷？」

  「我絕無此意。」

  「陛下，臣妾的豐兒好生命苦，他還這么小，廷兒若有什麼不滿的，皆可朝著臣妾下手啊，嗚嗚嗚……」美人哭起來，果然梨花帶雨。

  「哈哈哈……」二皇子一改常態，不再唯唯諾諾的，直接站了起來，笑的眼角都泛出了淚花。

  「有什麼不滿？呵呵……你問我對你有什麼不滿，這個問題難道你不是應該最清楚的嗎？」

  「放肆」皇帝看到二皇子這樣，頭更疼了。

  「我……我清楚什麼？」貴妃被二皇子突如其來的變化弄的連本宮都忘了說。

  「清楚我的親生母親究竟是怎麼死的，是不是啊？母妃，父皇。」最後兩個稱呼他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那裡面伴有著濃濃的恨意。

  「混帳東西，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皇帝被氣的，直接拿起手邊的茶杯就砸了過去，這一下正好砸中了二皇子的額頭。血瞬間就流了下來，糊了他滿臉，更顯得他悽厲無比。

  靈玉公主錦衣玉食，哪裡見過這樣血腥的場面，啊的一聲叫了出來，太子趕緊擋在她面前，不再讓她看了。

  這是貴妃和二皇子的恩怨，如今自家母后的宮裡也出了事，他已經自顧不暇，此時他也不好插手。

  「我的好父皇，我自然是知道我在說些什麼，可您知道您在做些什麼嗎？俗話說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您就是這樣對待我娘的嘛，為了您所謂的帝王之道，縱容維護殺害她的兇手。」

  「來人，二皇子已經魔障了，把他給朕壓下去。」皇帝高聲朝著外面的侍衛喊道。

  「怎麼，父皇怕我說了，怕我毀了您明君的形象，您算什麼明君，狗屁。」

  此時的二皇子已經是破罐子破摔了，早就不知道多年的涵養為何物了。「可笑我一開始竟然對您抱有期望，太可笑了。」

  此時，門外的侍衛已經進來了，二話不說就壓著二皇子往外走。他們聽著二皇子那驚天地泣鬼神的指控，也不由得頓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很快他們就當做什麼都沒有聽見一樣，繼續扯著二皇子。

  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二皇子自然是拼了命的不想離開。「你個假仁假義的昏君，你不僅縱容殺人害命的毒妃，還包庇作惡多端的妖邪，你會遭到報應的。」

  說完這句話，二皇子徹底被帶走了，沉重的殿門又被關上了。

  殿內的幾個人被剛剛的那一出震的什麼也不敢說了，皇帝喘著粗重的呼吸，顯然也是被氣的不輕。

  「咳咳咳……」最後還是身為病人的三皇子先忍不住咳嗽了兩聲，才算徹底打破了沉默。

  「陛下」貴妃小聲的喚了一句。

  誰知這次皇帝沒有絲毫猶豫，也沒打算給她在兒女和外人面前留什麼面子，直接啪的一巴掌就打了下去。

  貴妃上次也打了靈玉公主一巴掌，和今天的簡直不能同日而語，男人生來就比女人力氣大，更何況，如今的皇帝是氣急，用了全力打的她。

  貴妃直接仰躺在地，臉頰瞬間又腫又紫，嘴角也破了，出了血。

  「看看你做的好事。」

  靈玉公主直接被嚇哭了「母妃」，若不是太子緊緊的攔著她，她就直接撲在貴妃身上了。

  而三皇子也好不到哪裡去，他的身體還沒有恢復，根本下不了床，被這麼一激，咳得更厲害了。

  此時的貴妃已經顧不上什麼形象了，趕緊起身，跪在皇帝腳邊，緊緊抱住皇帝的腳。痛哭出聲，這種情況下也顧不上梨花帶雨了，貴妃哭的並不怎麼好看。

  「陛下，千錯萬錯都是臣妾的錯，可這一切與豐兒、玉兒無關啊。豐兒不應該受這樣的傷啊，還請陛下為豐兒主持公道。」

  皇帝又是狠狠的一腳踹了過去，這下貴妃是真的爬不起來了。「豐兒這樣還不是你害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朕真是高看你了。以為你是個聰明人，卻沒想到你辦的都是蠢事。」

  靈玉公主趕緊跪下求情「父皇，求求您放過母妃吧，這裡面一定是有什麼誤會。」

  皇帝哪怕再生氣貴妃，但靈玉公主也是他從小寵到大的女兒，他也不想朝她發脾氣。

  「父皇」靈玉公主還想說些什麼。

  「公主」旭陽走到靈玉身邊，輕輕的喚了她一聲「公主，陛下現在正在氣頭上，你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的，不如以後再來勸解。」說完，旭陽將靈玉公主扶了起來。

  靈玉公主擦了擦眼淚，看向太子，發現太子的也是在示意她稍安勿躁。雖然他和靈玉並非同母，但貴妃雖然跋扈，卻從來不會打擾他的母后。

  三皇子雖然嬌縱，但對他這個長兄，還是比較恭敬。靈玉又是他的小妹妹，所以他還是願意護上一護的。

  靈玉公主也顧不上儀態了，用袖子擦了擦眼淚，走到貴妃身邊，將她扶坐了起來。

  「豐兒，父皇問你，你出事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給朕仔細說來。」

  「是……是。」三皇子早就被嚇破了膽「那天我像往常一樣在玩，二哥哥他突然就出現了，將我推了下去。」

  「二殿下自從上次落水後，風寒一直都沒好，力氣應該也不大，是怎麼將您推下去的？」旭陽不解。

  「我也不知道，那天的二哥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力氣大的厲害，而且眼睛還是紅紅的。最奇怪的是我掉下去後拼了命的想往上游，可整個人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

  說到這兒，三皇子仍然有些後怕，死亡的恐懼現在還影響著他。

  海蜃見狀只能打暈了他。「三殿下情緒太激動了，不利於他的傷恢復，先讓他休息休息吧。」

  「太子，帶著你妹妹下去，有得，送豐兒回去，順便把這個女人送回去。」

  「那娘娘她……」蘇公公有些猶豫。

  「把她先關起來，讓朕好好想想。」

  「是」

  大家都離開了，旭陽也想著跟他們一起離開。「旭公子留步。」

  旭陽只能站在原地，看來還是海蜃有先見之明，知道皇帝怎麼可能就這麼放他們離開。

  等人都徹底走了個乾淨，皇帝注視了他們很久，那打量的目光，令人很不舒服。

  「上次海公子對朕說有法器可以召回朕失去的元神，此話可還當真？」

  「自然當真，不過陛下，這個法器比較厲害，一旦用了，那人必死無疑。」

  皇帝皺眉「這與朕何干？」

  海蜃微微一笑，旭陽一看見他的笑就知道沒好事。果然「我還以為陛下不想除了他呢，畢竟您如此維護。」

  「既然是和聰明人說話，朕也不拐彎抹角了，朕維護的從來不是那妖邪，而是帝王之道。」

  「那二皇子和三皇子呢？」旭陽忍不住的問「又或者，我能不能問問陛下，太子呢？您的三個孩子，您有考慮過嗎？」

  「看來兩位公子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了，那難道就不能理解朕的苦衷嗎，這件事情只能悄悄進行，絕不能讓第四個人知曉。」

  旭陽還想再說些什麼，海蜃卻一把扯住了他。「是，陛下。」

  「朕乏了，你們退下吧，等朕的消息。」

  「是」

  海蜃一直緊緊的拉著旭陽，直到出了乾清宮的門才被旭陽掙脫開。

  旭陽揉了揉被海蜃攥疼的手腕「海蜃，你攔著我幹什麼？」

  海蜃看見旭陽手腕上的一圈紅，也有些愧疚自己剛剛下手不知輕重。他拉過旭陽的手，慢慢的為他摁揉。「你太衝動了，我不攔著你，難道等著你去質詢他嗎？」

  「可我就是氣不過，他為了他的帝王之道，絲毫不顧及身邊人的死活。」

  「這個世界上你氣不過的事有很多，一個一個的細數，沒有結果的，旭陽。個人有個人的緣法、活法、做法，旁人再怎麼樣也是插不上手的。不生氣了，好不好？」

  海蜃邊和旭陽說，邊往宮外走。

  「那你和我講講你驗屍究竟驗出了什麼沒有？」

  「什麼都沒有。」

  「？」旭陽震驚，他還以為海蜃是找到了什麼重大的線索呢。

  海蜃看到旭陽怔愣的模樣，心裡覺得好笑。「我是看你那樣子好像是知道了些什麼，所以誆誆你。」

  「那你怎麼去了那麼長時間？」

  「停屍房的味道不好聞，我在外面去了很久的味兒才回去找你的。」

  「原來如此，海蜃，你真的……太壞了。」

  「我壞？難道不是你先瞞著我嗎。」

  「我這不是想保持著一點神秘感嘛。」旭陽調皮一笑。

  「你不說我也猜到了是誰。」

  「看來現在這也不算秘密，只不過我也很好奇你尋的那一個法器究竟是什麼？也讓我見見，長長見識。」

  「回府」

  「今天不去客棧了嗎？」

  「剛剛宮裡出了那樣大的事，大人估計一直在等著呢，現在還是不要節外生枝了。」

  這話不錯，尤其是他們和幾位皇子走的都比較近，要是一般的人聽了這樣的皇家秘辛，估計根本就不可能活著離開皇宮。

  不過，等他們解決了一切，皇帝會不會秋後算帳，這也是個未知數。

  既然答應了皇帝，此事不能讓第四個人知道，所以他們對劉乾也並沒有過多的講述。

  劉乾為官這麼多年，自然知道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若不是海蜃和旭陽是他帶進宮的，又在同一個府里住了這麼長時間，他也不會過多操心這種事。

  皇帝說是讓他們等消息，就真的是讓他們等消息。這個消息他們一等就是足足七日，這七日，別說是去客棧了，他們連府門都沒有出過，待的老老實實。

  這七天可是發生了不少的事，二皇子暫時被收押起來，還沒有定罪。貴妃被貶為庶人，送去了郊外的一家道觀里了此殘生了，聽蘇公公說，這是貴妃自己要求的，本來皇帝是要將她發落到冷宮的，是她自己要求出宮的。

  為太后祈福，這樣一來，她也算是保全了她最後的名聲，為她的兩個孩子做了最後的努力。

  靈玉公主哭的幾乎昏厥，整日裡無精打采的，三皇子那邊也好不到哪裡去，褪去了平時的嬌縱，沉默了很多。

  一切進行的都很正常，所有朝臣、妃嬪們都認為二皇子是這段時間謀害人命的妖邪，畢竟根據三皇子那天的證詞，非常的明顯。

  為了驅散宮裡的陰霾，皇帝舉辦了一場小型的宴會，沒有大請，只是請了幾位宗室子弟和幾個親近的大臣。當然這其中也包括海蜃和旭陽，換一句話說，這些人不過就是為了請他們進宮打的掩護。

  不過既然已經等了這麼長時間，皇帝自然也不會急於這一時，他總要將一切都處理的妥當，才能實施他的計劃。

  否則，朝堂後宮的秩序就該亂了。所以海蜃和旭陽也不怎麼著急，皇帝不傳喚他們，他們就真的像來參加宴會的普通人一樣，該吃吃，該喝喝。

  不過，當第一道菜端上來的時候，旭陽頓時就沒了食慾。海蜃坐在他旁邊，一看到這菜，不由的低頭抿著嘴笑出了聲。

  劉乾聽到了海蜃的笑聲很意外，也朝著他們的方向看了過來。只見旭陽手裡拿著筷子，盯著端上來的菜，表情臭的不行。「旭公子，可是這魚不合你口味？」

  旭陽朝著劉乾尷尬一笑，微微扯動嘴角「合，合，太合了。」

  旭陽的真身就是一條鯉魚，如今見到自己的同類，怎麼可能下得去嘴。

  海蜃靠近他低聲說「這些都是人族未開靈智的普通魚類，算不上同族。」

  「可是我一想到我要咬下去，我的心就會莫名的痛。」

  海蜃安慰他「那就不吃這個，換下一道菜。」

  海蜃的話音剛落，侍女們又端過來一道菜，看到這菜的時候，海蜃已經不想再說些什麼了，而旭陽的臉色已經不能單純用難看來形容了，竟然是螃蟹。

  「這是什麼情況，是要給我們來海鮮套餐嗎？」雖然螃蟹不是魚，但是螃蟹也屬於水族一類的啊。

  海蜃也沒法安慰他了，只能自顧自的端起茶杯喝茶，嘴角還帶著些微笑意。

  旭陽氣不打一處來，又不能朝別人發火，只能都撒在海蜃身上。「笑什麼笑，好像你不是水族的一樣，不吃了。」旭陽生氣的把筷子悄悄的扔在桌子上。還生怕別人發現，這委屈巴巴的樣子。

  「你不餓嗎？」

  「氣都氣飽了。」

  果然這次的宴席就是海鮮大餐，這個可真怪不了皇帝，這個時節的海鮮正是新鮮的時候，異常肥妹。他也是想到既然是辦宴會，總不能太假、太寒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