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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浮出水面

2024-06-10 01:54:40 作者: 晨曦幽璇

  等他們再次來到暮蒼山的時候,竟然發現佛寺已經被封了,也難怪,一下子出了兩條人命,自然要封了。

  好在他們這次是跟著官兵們來查案的,所以輕輕鬆鬆的就進去了。

  「兩位公子,不知你們打算怎麼查?」因為出來的時候知府就已經吩咐過他們了,一切都要聽從這兩位公子的。助兩位公子查清此案。

  「這佛寺裡面的師父們呢?」旭陽問道。

  官兵說道「他們都被禁足於後院的禪房裡了。」

  「海蜃,不如我去問問,打聽打聽?」

  海蜃點了點頭「好,那我再去池塘看看,有沒有什麼遺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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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倆人就分頭行動了。

  旭陽這性子是見到誰都能嘮兩句的,讓他來打探消息再合適不過。

  「小師父如何稱呼啊?」

  「回官爺,貧僧……靜仁。」靜仁小師父明顯是被這兩日發生的事嚇壞了,回答旭陽時都有些哆哆嗦嗦的。

  「不用這麼稱呼我,我不是官差,小師父也不用怕我。就是有幾個問題想問問小師父,還希望小師父知無不言。」

  「是……是是是」

  「靜仁小師父,你和靜安小師父法號相近,你們是有什麼關係嗎?」

  「我們都是靜字輩的,我是慈憫長老的弟子,靜安是方丈門下的弟子。」

  旭陽聽到這瞬間來了精神「你說靜安小師父是慈恩方丈的徒弟?」

  「其實……嚴格來說……也算不上。」說到這,靜仁小師父有些吞吞吐吐的。

  「此話怎講啊?」

  「嗯……這……」

  旭陽看出來他的為難,遂說道「小師父放心,你今日所言,無論是真是假,我都不會將你牽扯進來的。」

  得到了旭陽的保證,靜仁小師父明顯有了些底氣「公子有所不知,我聽寺里的老人們說,靜安其實是慈谿師伯的孩子。」

  這些出家人的法號都快將旭陽繞暈了,這怎麼又出來個慈谿師伯。「慈谿師伯是?」

  「慈谿師伯是前任方丈最得意的弟子,也是前方丈一直以來培養的下一任方丈。」

  「那為什麼方丈變成了慈恩師父,慈谿師父去了哪裡?出家人不是不能生孩子的嗎,那靜安又怎麼會是?」

  「我……我不知道,公子別問了,還是就當做我什麼也沒說吧。」靜仁師父猛的搖頭,整個人什麼也不說了。

  旭陽又嘗試問了好幾次,可靜仁就像是被什麼嚇破了膽子,怎麼都不肯張嘴了。要不是旭陽沒有感覺到周圍存在什麼怪異之處,還以為他被奪舍了呢。

  沒辦法,旭陽只能先去找海蜃了。

  等到旭陽到了池塘附近的時候,就看見好多官兵在髒亂的池塘里不知在打撈什麼。

  「海蜃,怎麼樣,你這裡有什麼發現嗎?他們這是在做什麼,是慈恩的身上丟了什麼嗎?」

  海蜃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遞給了他一枚玉扣,看樣子應該是剛從池塘里打撈出來。

  「這是慈恩方丈的嗎?怎麼看起來這麼舊。」

  「你看一下後面。」海蜃說道。

  旭陽將玉扣翻了個面,在陽光下清晰可見背面刻著兩個字,「慈谿」。

  旭陽頓時就怔愣住了,喃喃自語「怎麼會是他?」

  其他人並沒有聽見旭陽的這句話,可是站在旭陽身邊的海蜃卻聽的清清楚楚。「你知道他?」

  「嗯,我知道他,慈谿師父是前方丈最得意的弟子。」

  「確實如此,而且我聽說他就是溺死在了這片池塘里。」說罷,海蜃指了指面前的池塘。

  「行啊海蜃,你了解的也挺多啊,不過有一個消息,你肯定不知道。」

  「嗯?」

  「有傳言說靜安小師父是慈谿師父的兒子。」

  「真的假的?」

  「真假我不知道,但無風不起浪,他們之間肯定有關係。而且怎麼就這麼巧,當年慈谿師父溺死在了這片池塘里,多年以後,慈恩方丈又死在了同一個地方。」

  海蜃已經猜到了旭陽接下來的話。「所以這是報復啊。」

  「報復也要有原因啊,說明什麼,說明慈谿師父的死不是意外,而慈恩方丈的死會是誰做的呢?」

  「看來我們只能將慈谿方丈的事情調查清楚了,只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了,很難再查出來些什麼了。」說到這,海蜃不禁皺了皺眉頭。

  旭陽忍不住反駁「這話你可就說錯了,也幸虧不是這兩年發生的事。」

  「這話怎麼說?」

  「要是這兩年發生的事,你覺得這位知府大人會好好的把它記錄在卷宗里嗎?別忘了,我們現在可是在為官府辦案,查個卷宗可是方便多了。」

  「這回倒是聰明了。」

  「海蜃,你這話說的,我難道不是一直這麼聰明的嗎?」

  「是是是」

  「一聽就是在糊弄我。」旭陽邊說邊翻了個白眼。

  「好了,我們時間有限,先回城裡調卷宗吧。」

  「好」

  他們來的匆忙,走的也很匆忙。因為得到了知府的命令,所以他們提到調卷宗的時候並沒有受到什麼阻攔。

  旭陽站在卷宗室門口就不動了,一臉的一言難盡。「海蜃,你確定我們能在約定的期限之內找出兇手,我看我們連卷宗都查不完。」

  海蜃也是沒有想到這卷宗室竟然這麼亂,一看就是長時間沒有人打掃整理,各個時間段的卷宗都混著堆在一起,根本就讓人無從下手。

  旭陽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虧我還覺得他給我們提供了調查的便利,也不是那麼可恨,可我現在不那麼認為了。就這樣,他真的是知府嗎?他怎麼當的官啊?」旭陽伸手指著亂糟糟的卷宗,一臉氣憤。

  「事有輕重緩急,知府的事情只能稍後再議了,查吧。」海蜃走到桌前,俯身拿起一本卷宗,輕輕吹了吹書皮上的灰塵,然後開始翻閱起來。

  縱使百般不願,旭陽也只能走到另一側,也開始翻閱起來。「喂,你們兩個,過來和我們一起找。」

  門外的兩個官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沒有動地方。

  「看什麼看,說的就是你們兩個,你們知府可說了,你們都要聽我們的吩咐,過來幫我們。」

  海蜃看到旭陽把氣都撒在了那兩個官差身上,不由失笑。也好,多了兩個人,也能加快點速度。

  他們在卷宗室足足待了一天一夜,期間有人來給他們送飯,這飯菜可比大牢里的好多了。不過他們也沒什麼心情和時間吃,匆匆的吃了兩口就繼續查了。

  旭陽正看的頭暈眼花的時候,突然發現了一本冊子,他仔細的翻了兩下,瞥了瞥那兩個官差,趁機把那個冊子揣到了袖子裡。

  「找到了」

  海蜃這一聲突然給旭陽嚇了一跳。

  「怎麼了?」海蜃也注意到了旭陽的不正常。

  那兩個官差也看向了旭陽,旭陽無辜的眨了眨眼。「什麼怎麼了,沒事啊,你剛說找到了,找到慈谿方丈的卷宗了?」

  海蜃將卷宗遞給旭陽,說道「這上面寫著二十年前慈谿師父失足溺死在了寺里的池塘。」

  「二十年前?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靜安小師父今年剛好二十吧。」

  海蜃點了點頭「確實很巧。」

  旭陽繼續往後看「奇怪,這上面寫著慈谿師父被確認失足溺死後不久,就又被重新翻案調查來著。」

  「有人擊鼓報案申請重新調查,可惜還是沒有什麼結果,所以最後也不了了之了。」

  「朴氏女,這個朴氏女和慈谿師父是什麼關係啊?她為什麼要求重新調查呢。海蜃,你怎麼看?」

  海蜃朝著那兩個官差招手「你們兩個去調人,越多越好,去查這個朴氏女,尤其是她現在住哪。」

  「是」兩名官差領命離開。

  「海蜃,你是猜到了這個朴氏女的身份了嗎?」

  「你不是說靜安小師父是慈谿師父的兒子嗎。」

  「這……也只是傳言」

  「不管它是不是傳言,總歸是個方向。如果它是真的,那麼這個朴氏女的身份就很有意思了。」

  「我們也不能就這樣乾等著啊,慈恩方丈死了還會有誰知道當年的事情呢……慈憫師父……對了,還有慈憫師父,他是慈恩方丈和慈谿師父的師弟,他一定知道些什麼。」旭陽突然就想起來這麼個人。

  「我們在暮蒼山的時候,你怎麼不說呢?」

  旭陽聳了聳肩「我這不是忘了嗎。」

  海蜃長嘆了口氣「官兵都被我們派出去了,看來我們只能自己去了。」

  所以他們又一次來到了暮蒼山,徑直去找了慈憫師父。而慈憫師父見到他們的時候並沒有什麼意外。

  「早在看到慈恩師兄屍體的時候,我就知道這一天不遠了。」

  旭陽聽了這話,更不理解「您明明知道這其中有貓膩,為什麼不早早的說出來呢?」

  「師父唯一的遺願就是要我們保住寺里名譽,我怎麼能親手將其毀了呢。」

  「所以您就放任自己的良心,明明知道自己的師兄死於非命,卻默不作聲二十年。」

  海蜃拉住了旭陽「旭陽,聽他說」。

  旭陽皺著眉頭,卻終究什麼也沒說了。

  「我……不不……不是的,我是真的不知道慈谿師兄的死有問題,我以為他是自殺的,只是在慈恩師兄死後。我才知道,呵……原來……」

  「什麼叫自殺,不是失足嗎?」海蜃問道。

  「不不不,不會是失足的。慈谿師兄從小就強身健體,而且水性很好,不可能是失足溺死的。」慈憫這話說的十分肯定。

  海蜃和旭陽相互對視了一眼。

  海蜃又問「您認識朴氏嗎?」

  「朴氏朴氏,真是好久都沒有聽過這個人了。那是二十一年前一場瘟疫,慈谿師兄最受師父器重,因此師父派師兄下山為百姓義診,

  而師兄卻在山下遇見了他一生的劫,據說朴氏是醫藥世家小姐,早年還是宮廷御醫一脈,他們就這樣在山下相遇了。一個是心懷慈悲的佛門弟子,一個是清麗動人的名門之後。

  倆人一起在山下救治百姓,遊歷大河山川,自認為兩情相悅就可跨過一切阻隔。後來師兄遲遲未歸,師父才發現不對勁,派了我下山尋找師兄。

  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見到那朴氏,與師兄站在一起,若不是身份,倒也是郎才女貌。

  可惜,他們之間卻隔了太多。師兄並沒有讓我為難,他跟我回來了,答應了朴氏會回去找她的。師父得知此事極為震怒,要師兄以後再也不許見朴氏,師兄拒絕了,更要因此還俗。

  師父對此失望不已,可師兄心意已決。然而就在此時,朴氏送來了一封決絕信,要與師兄一刀兩斷。師兄不肯相信,去找朴氏,卻連朴家的門都沒有進去。

  後來師兄回來了,整個人都變了,又好像什麼都沒變。他依舊每日誦經,只是更沉默了。他仍是下一任方丈的不二人選,我本以為這一切就到此結束了。

  可是一年後,在師兄繼任方丈的前一天,朴氏找來了,還帶著一個嬰兒,那是師兄的孩子。那一段時間,整個寺里都亂了,師兄將朴氏和孩子安頓在連城內的一處院子裡。

  就這樣,有一天師兄溺水而死,我們都以為他是自殺。這一切終於過去了,師父去了,慈恩師兄成了方丈。三年後,朴氏沒有能力撫養孩子,將孩子送來了寺里。」

  「所以那個孩子就是靜安小師父?」旭陽問道。

  「是的,無論如何孩子總是無辜的。」

  」你說朴氏在連城內住的院子可是青衣巷第二間。」海蜃說的正是他們買下的那個院子。

  「不記得了,但確實是青衣巷。」

  旭陽趕緊問「那朴氏呢?她去了哪裡你知道嗎?」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想來是回家了吧。畢竟是千金大小姐,吃了三年苦,也該回去了。」

  海蜃和旭陽得到了想要的事情就離開了。

  「沒想到我們竟然陰差陽錯的住進了當年朴氏住過的院子,這個院子原來是慈谿師父選的。不知道究竟是海蜃你的眼光好,還是他的眼光好。」

  他們剛一回連城,就撞見了要出城找他們的官差。「海公子,旭公子,您讓找的朴氏找到了。」

  旭陽收起吊兒郎當問道「在哪?」

  「隔壁陽城」

  「那是朴氏的老家嗎?」

  「回海公子,並不是,當年朴氏擊鼓要求重新調查無果後,在連城住了三年後就搬到了陽城定居。並沒有家人,只有她自己。」

  「知道了,把她的住址給我,你們回去吧。」海蜃接過他們調查出來的資料後就和旭陽回了他們住的院子。

  一回到小院兒,海蜃就進了廚房準備晚飯,這幾日他們吃的太隨便了。旭陽也跟著進來,給海蜃打下手。

  「海蜃,你說殺害慈恩方丈的是朴瑩嗎?」沒錯朴氏名為朴瑩。

  「一直住在陽城,沒有回家說明她還是沒有放下,又對可能殺害自己愛人的慈恩恨之入骨,朴瑩確實很可疑。可是……」

  「可是因為靜安也死了,她不會心狠手辣到殺害自己的孩子。」旭陽接著說道。

  「這也是我沒能想出來的地方,不過,明日我們去陽城會一會這個朴瑩,就知道了。」

  「那我今天晚上得好好睡一覺,要不然就又要忙起來了。」

  第二日他們一起去了陽城,沒有帶任何官兵。按照調查出來的,他們找到了朴瑩住的地方,很破舊的一個院子,遠不如連城小院的雅致。

  旭陽敲了敲門。

  「來了」不一會兒就有一位婦人推開門。雖然面容上難掩歲月的痕跡,但也能看出年輕時定是位美人,只不過操勞了二十年,整個人老的很快。「你們是?」

  「請問是朴夫人嗎?我叫旭陽,我們來找您是想詢問一些關於慈谿師父的事情。」

  「什麼慈谿師父,我不認識。」說完,朴瑩就要關門。可以看的出來,她很抗拒。

  旭陽伸手攔住要關上的門。

  「你們這是做什麼,難道要強闖民宅嗎?」

  「朴夫人,您誤會了。」旭陽緊緊的推著門,生怕被關上。

  「誤會什麼,你鬆手,鬆手。」

  「靜安」慌張之間,旭陽喊出了這個名字。

  朴瑩聽到這兩個字頓時就不動了「他……他還好嗎?」

  看她的樣子是還不知道靜安小師父已經死了的消息,雖然很殘忍,但是旭陽還是說了。「靜安小師父在數日前……死了。」

  這幾句話砸在了朴瑩的心上,她痛苦的閉緊了雙眼,扶著門的手顫抖不已,整個人毫無血色。

  「請節哀」

  正是海蜃的節哀二字讓朴瑩頓時沒了支撐,癱坐在地上,放聲大哭。

  即使是在旁看著,海蜃和旭陽也能感覺到那股憂傷。這下子,他們也不好再詢問些什麼了,那不是在人家傷口上撒鹽嘛。

  海蜃和旭陽只能在陽城找了一家客棧住下,他們一直住了三天,都沒有想好要怎麼去找朴瑩。不過令他們沒想到的是,卻是朴瑩先來找他們的。

  「朴夫人?」旭陽打開門見到朴瑩還是很震驚的,她的臉色依舊不好,整個人都有一種風雨飄搖的感覺。

  「我能進去嗎?」

  「可以可以,您請。」旭陽趕緊讓了讓,好請朴瑩進來。

  海蜃正坐在桌旁,見狀為她倒了杯茶。「朴夫人,您喝茶。」

  「謝謝」她輕抿了一口就不再喝了。

  海蜃和旭陽都沒有說話,都在靜靜地等著朴瑩講。

  良久之後,她緩緩開口「你們既然能找到我,那一定是知道了我和慈谿的事了吧。」

  「略有耳聞,知道了你們情比金堅……」

  朴瑩聽到這兒,臉上陸出一副嘲諷的表情。「情比金堅?嗤……」

  海蜃和旭陽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景。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沒有情比金堅,慈谿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人渣,他枉為佛門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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