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兇手是誰
2024-06-10 01:54:38
作者: 晨曦幽璇
因為是佛祖庇佑的地方,所以這裡倒是沒有守衛。
「我感覺我這個樣子進去,佛祖可能覺得我是哪裡來的小鬼兒,然後將我收了去。」旭陽比劃著名自己一身白袍,披頭散髮的樣子。
「佛祖很忙,沒空理會你。」
可能是因為屍體在水裡泡的太久了,即使殿裡熏著濃重的檀香,也掩不住陣陣的腐臭味。
「咳咳咳……這味道,也太沖了吧。」旭陽一進去就忍不住捂住口鼻。
海蜃看著旭陽一副下一秒就要吐出來的樣子,也不忍心他再這麼忍下去了。「在水裡泡了那麼久,味道肯定很大,你要是受不了的話就先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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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不用,你都能受得住,我有什麼受不了的,我……嘔」旭陽本來想表示自己可以撐住的,可是他剛一張口,味道就飄了進來。
「不行不行了,我撐不住了,我真的要先走了,你……加油!」旭陽頓時腳不停頓的離開了。剛一出去,就忍不住的跑到樹下,扶著樹幹,乾嘔了半天。
他這一天都沒怎麼好好的吃飯,自然什麼也吐不出來,不過也給他折騰了夠嗆。
海蜃在旭陽走後笑著搖了搖頭,雖然旭陽每次都表現的不符合年齡的成熟,但畢竟是沒有經歷過什麼大風大浪的少年,一看到屍體還是這樣的一副表情。
殿內昏暗,但這對海蜃卻沒什麼影響,他走到屍體前面仔細觀察。之前聽說過慈恩方丈慈眉善目,是一位極其和藹之人,可惜了,再慈眉善目的人現在也看不出來本來的面目了。
旭陽在外面等了好久海蜃才出來,不符合常理的是海蜃在裡面待了這麼久,卻連半分的屍臭、檀香味都沒有染上。
旭陽出來這麼久,早就已經穩定下來了,一看到海蜃出來就趕緊迎了上去。「怎麼樣,有沒有什麼發現?」
「回去說」
旭陽看了眼周圍「嗯」。
倆人就這麼神不知鬼不覺的又回了房間,沒有任何人發現。
「快說說看」
「我仔細看過了,他死的很平靜,沒有掙扎,身上也沒有傷。」海蜃簡單的概述了自己發現的結果。
「死的很平靜可以理解,也許他溺水的時候已經是屬於神志不清楚的狀態了。但是,你確定他身上真的一點傷都沒有嗎?」
「我確定」
「這就怪了,那個池塘我們都看過,裡面水草什麼,廢棄的雜物那麼多。從那裡溺死,可能做到身上一點傷都沒有嗎?」旭陽自問自答,自己就替自己回答了「不不不,這不可能,除非……」
「除非他根本就不是溺死在池塘。」
「沒錯海蜃,我們換個角度想,如果他是在別的地方溺死的,然後屍體被兇手運送到了池塘里。為了不讓人發現,這個過程勢必會很小心,所以有可能身上會沒有傷。」
「所以我們現在要解決的就是為什麼兇手要冒著被人發現的風險卻仍然要把屍體沉在這個池塘里。」
「我想這應該與池塘的廢棄有關,看來這個廢棄池塘的背後還有一段故事呢。」旭陽的鬥志又被重新燃起了。
「不早了,先回去睡吧。」
「可我現在睡不著啊,不如我們現在……」
「睡不著你可以重新去查驗下屍體,萬一我有什麼遺漏的也說不定。」
「不用不用了,海蜃你能有什麼遺漏的啊。哎呀,我怎麼突然這麼困啊,可能是起的太早了,不行了,我得趕緊回去睡覺去了。海蜃,晚安呦。」說完旭陽生怕海蜃還說些什麼,一溜煙的就跑回了隔壁。
坦白說這一晚上旭陽睡的真的不怎麼好,好像一睡著就能聞到腐臭的味道。他本來還想白天補補覺來著,可惜天不遂人願,一大清早的就有人來敲門。
砰砰砰的,那個聲音大的好像下一刻就能把他的門給拆了,這動靜一聽就不是海蜃。沒辦法,旭陽只能滿臉不情願的開了門。
「幹什麼幹什麼?這麼晚才開門。」門外站著一隊官兵,一看門開了,領頭的氣急敗壞的問道。
「官大哥,您看看這天,這才什麼時辰啊?我當然是在睡覺了,太困了,您有什麼事嗎?」旭陽勉強的睜著眼睛靠在門框上。
」呦,真是稀奇,還真當這裡是客棧啊。這裡死了人了,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啊,慈恩方丈嘛,昨天鬧的那麼厲害,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天地良心,我不是你們這的人,前兩天才來的連城。我都沒見過慈恩方丈,害他的人跟我有什麼關係啊。」
「誰說是慈恩方丈了?」
「不是他?」旭陽立馬就精神了,站直了身子「那是誰?」
「是前天為我們領路的小師父。」這時海蜃也走了過來,他的身後也跟著幾個官兵,顯然他也是被官兵控制起來了。
「小師父死了?怎麼死的?誰殺的?」旭陽迫不及待的發出了連環三問。
「這個問題應該是我問你們兩個才對,為什麼要殺害那個小師父?」
「大哥,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我們和那個小師父無冤無仇的,我們為什麼要殺他啊,而且我們和他唯一的交集就是他為我們領了個路。照您這麼說,那天被他領路的人多了去了,豈不是都是兇手。」旭陽趕緊解釋。
「哼,那天被他領路的人確實很多,可你們是最後兩個人,據其他師父們說,那日他為你們領完路後就再也沒有回來。昨日大家都比較慌亂,所以也未曾注意到,今天才發現他被吊死在了後院的一間廂房裡。況且,昨天我們挨個房間問話,怎麼就沒人見到你們呢。」
「額……可能是因為昨天人太多了,所以大家不曾注意?」這個地方確實是他們理虧。
「不可能,要是尋常人有可能記不得了,可你們兩個生的這般樣貌,怎麼可能忘了。」
我可真是謝謝你誇我們了,旭陽在心裡吐槽道。這可怎麼辦,旭陽朝著海蜃使眼色,是要用法術逃跑嗎。
海蜃朝著旭陽搖了搖頭,示意他稍安勿躁。
所以他們兩個就這麼被抓了起來,那些官兵們倒也沒有太為難他們,只是將他們壓回了連城府衙。沒想到他們一心想下山,結果卻是這麼下山的。
本以為把他們壓回來是為了受審的,可是他們直接就被壓入了牢里。
旭陽見官兵將他們關到牢里後就要離開,趕緊拽住了一個。「官大哥官大哥,人真的不是我們殺的,我們能不能見見知府大人啊?」
「你們還想見知府大人,哼,等著吧。」那個官兵毫不留情的嘲諷他們,隨後就走了。
這牢里關了很多人,他們這一間就還有好幾個人。「海蜃,我們該怎麼辦啊?」
沒等海蜃回答,就有其他的犯人回答了。「怎麼辦?小兄弟,你不用想了,那個貪官才不會放你們出去的。」
旭陽立馬湊到那個犯人旁邊,「這位大哥,您怎麼稱呼啊?這是犯了什麼事啊?」
「我姓周,我是因為採花賊被抓進來的。」
採花賊?旭陽聽到這立馬小碎步的離他遠了些。
「哎呀小兄弟,我剛都聽到了,你們是因為被懷疑殺人了才被抓了進來的,那你們殺人了嗎?」
「當然沒有」旭陽立馬反駁。
「這就是了嗎,你不是殺人犯,我也不是採花賊。」
「那您是怎麼被抓進來的?」
「這個事情說來話長了。」
「那就長話短說。」
「我呀其實就是個花奴,平日裡為我家小姐打理花圃。後來天殺的採花賊玷污了我家小姐,官兵查探的時候發現了花圃中的花,所以就把我給抓了進來。天地良心啊,我家小姐愛花,房裡經常送去新鮮的花裝飾。家裡花圃的花出現在小姐的房裡是多么正常的一件事啊,可他們偏要將髒水潑我身上。小姐不嫌棄我是個粗人,於我恩重如山,我怎麼可能做這種喪良心的事呢。」
「原來你也是被冤枉的啊。」旭陽還是挺同情這位周大哥的。
「你難道沒有為自己申過冤嗎?」海蜃問道。
「兩位公子一看就是外城人,自然是不了解連城的情況。若是以前的知府那是頂頂好的,可是這個知府真是貪官,惡官,狗官。」周大哥憤憤的說道。
「我們確實不是連城人,但是來了連城幾日已經大致了解了這個知府不是個好人。周大哥,你放心,我們一定想辦法出去,然後為你申冤的。」
「小兄弟真是樂觀啊。」周大哥顯然是不相信這話,因為剛進這牢里的人都想著自己會被還予清白,殊不知這裡進來了就出不去了。但是他並不打算直言,打擊旭陽的自信心。
旭陽也看出來了這位周大哥不相信他們能出去,不過他們倆肯定不能一直在這裡被關著。
「海蜃,你現在還有什麼辦法嗎?」旭陽小聲問。
「你覺得我現在還能有什麼辦法?」
「我才不相信你能沒有辦法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被抓進來的吧。我是因為今天起的晚,迷迷糊糊的,才被那些官兵打的措手不及。你不一樣,你肯定早就發覺他們了,卻還是束手就擒,肯定有問題。」
海蜃勾唇一笑「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你。」
「是我太了解你了。」
「我確實是故意的,暮蒼山就那麼大,什麼也查不出來,繼續留在那裡也沒有什麼意義了。若是逃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必然還會有無辜的人被牽連其中,不如我們頂下來,還可以光明正大的下山接觸案件。」
「可是你也沒想到我們會被直接關在這裡吧。」
「確實沒想到,不過,既然要定罪,肯定是要走個形式的,那個形式就是我們的機會。」
「所以我們能做什麼?」
「等」
好吧,聽見海蜃這麼說,旭陽心裡總算有些安慰了,最起碼應該不用在這裡待太長的時間。
這牢里確實不怎麼好待,又陰又潮,每日送來的飯菜更是難以入口。旭陽還能忍著,海蜃是從來不吃的。
「旭陽小兄弟,你這朋友都連著兩天沒吃東西了,真的沒事嗎?」
旭陽看了看依舊什麼事都沒有的海蜃,其實他們修行之人並不在乎吃不吃東西。
餓了的話可以用法術化去,不過他們依舊吃東西也不過是為了飽口腹之慾。海蜃修行多年,自然不在乎這一兩日不吃東西。
「哎呀周大哥,不用管他的,我這朋友在吃喝方面格外的挑剔,餓這一兩日不要緊。」
「不……不要緊,不會出什麼事吧?」
糟糕,忘了他們人族是一日不吃餓得慌了。「額……頂多就是虛弱些罷了,沒事沒事。」
「喂喂餵……」這時獄卒突然過來叫人。「你,你,你們兩個跟我出來。」他指了指海蜃和旭陽。
呦呵,他們等了足足兩日終於把他們給盼來了。「旭陽小兄弟,這……」
「沒事的周大哥,我們去去就好,不會有事的。」旭陽安撫的對周大哥說道。隨即和海蜃一起往外走。
「獄卒大哥,這把我們帶出去是有什麼事啊?」
「廢話怎麼這麼多,到時候你不就知道了嗎?」
旭陽在這碰了一鼻子灰,無奈的朝著海蜃眨了眨眼。
果然不出海蜃所料,這獄卒確實把他們帶到了官堂之上,不過審訊過程卻並不對連城百姓開放。也對,他們是打算把冤案子往他們身上推,又怎麼會讓百姓們旁聽呢。
「堂下何人,為何不跪?」看所占位置應該是師爺。
旭陽雖然心裡是一千個一萬個不想跪這個魚肉百姓的知府,可奈何人族有著規定,公堂之上見到知府大人必須得下跪。
「草民旭陽拜見知府大人。」
「草民海蜃拜見知府大人。」旭陽本以為海蜃不會跪呢,畢竟縛啟神君長這麼大應該沒跪過什麼人吧。就算有,這些人恐怕早就身歸混沌了。
「堂下之人,可是你們殺害了靜安小師父?」那位知府大人終於開口問話了。
「回大人,並不是我們。」旭陽趕緊反駁。
「大膽刁民,證據確鑿,豈容爾等辯駁。」
證據確鑿?哪裡來的證據,竟然還不讓人辯駁,縱然心裡早就有所準備,沒找到還是被這個狗官氣個半死。
旭陽還想說些什麼,海蜃卻先開口「回大人,您百忙之中竟然還有時間提審我們,真是辛苦。」
「你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連城要大難臨頭了。」
「大膽」那知府顯然被氣的不輕。
海蜃並沒有被他嚇到,依舊不慌不忙。「回大人,佛門重地一下子死了兩人,還皆是出家人,這件事如果傳到了京城……與當今皇上重佛教之心違背,這已經不單單是兩條人命了。在欽差大人巡視期間,這是藐視皇權。」
欽差大人?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啊,他怎麼都不知道,海蜃是怎麼知道的?旭陽現在心裡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
知府突然就沉默了下來,稍後他一揮手吩咐官差們。「你們都下去。」
頓時整個公堂上就只剩下海蜃、旭陽、知府和師爺了。
「說說吧,你怎麼知道的?」知府問道。
「我怎麼知道的並不重要,知府只需知道您現在屈打成招不成了,只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最快破案,而我們兩個是唯一能幫您的。」
「本官憑什麼相信你們兩個平民?」
「其實知府大人心裡已經相信我們了不是嗎?」
「好好好,好極了。本官只給你們十日的時間,若是不能破案,就呈上你們的項上人頭吧。」
這一切都在海蜃的意料之中「那還請大人配合我們。」
等到他們離開官府的時候,旭陽也沒弄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整個人還有些飄飄然。
「海蜃,這是怎麼回事啊?你怎麼知道有欽差的啊?還有皇上篤信佛教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在公堂上海蜃覺得沒有必要對知府解釋,不過現在離開了,他倒是對旭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皇上篤信佛教我很早就知道了,就是上次我們來連城的時候,那次我在人族停留了一段時間,所以略有耳聞。至於欽差會來此也是因為那一次連大人去世,當時就有欽差上門調查。別看連城與京城較遠,但是在京城之前連城才是本國首都。所以每年都會派遣欽差來此的,我算了下時間差不多正是這個時候。你們上次先回長樂海域了,我因為為希希置辦些物品,所以多留了一會,就記住了。」
「原來如此,所以這一切都盡在你的掌握之中。」旭陽恍然大悟。
「不然我也不會放心跟著他們回來啊,總要尋個由頭見見這位傳說中的知府大人啊。」
「海蜃啊海蜃,我都擔心和你待久了,一不小心就被你賣了。」
「賣你不值錢,不如留在我身邊。」
「不過,我們要怎麼才能在十日之內破案啊,這兇手究竟是誰啊?」
這確實也難住了海蜃。「現在我們毫無頭緒,線索太亂了,必須整理一下思路才能繼續調查,否則做的都會是無用功。」
「整理一下思路……既然一切的開始都是那個不合時宜的池塘,不如我們調查一下那個池塘吧。」
「正有此意」海蜃還是和旭陽想到了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