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秘境試煉

  這節課他們等了好久都沒有先生來上課。

  「這什麼情況啊？」葉如致最先忍不住。

  

  「著什麼急啊？沒有人上課不是更好。」旭陽倒是不以為意，從袖子裡拿出一袋花生米，就扔一個到自己嘴裡，嚼的津津有味。

  「你閉嘴吧」莘寧懟了旭陽一句。

  「忘恩負義的小寧子，虧的我昨晚那麼幫你。」

  旭陽的這一句話確實給莘寧懟的啞口無言。

  就在大家開始竊竊私語的時候，厲懷淵從門外緩步而來。

  「咳咳咳……」旭陽一看到厲懷淵，激動的花生米卡在了嗓子裡，又不敢用力咳，只能捂著嘴，儘量不讓自己發出太大的聲音。

  「這人誰啊？」很明顯沈渡風並不認識他。

  「龍族族長厲懷淵」旭陽的這幾個字一出，嚇得沈渡風連忙把自己縮成了個鵪鶉。

  「各位同學好，相信大家並不認識我，我是這龍族族長厲懷淵。」

  此話一出，整個課堂頓時鴉雀無聲。

  厲懷淵環視了下所有學生，「大家都是各個水域的佼佼者，如今來我清夢星河已有一段時日了，我很想了解一下大家的學習情況。」

  「回族長，要怎麼了解呢？」葉如致率先發問。

  「即刻起你們將前往秘境試煉，誰能最先取得秘境深處唯一一顆的秘境石，就有資格前往清夢星河的夕照淵修煉。」

  「天啊，夕照淵……」底下開始竊竊私語起來，實在是去夕照淵的這一獎勵的魅力太大。

  誰人不知夕照淵內擁有這位龍族族長留下的修煉法門，聽說能進去的人在修煉上都會得到質的飛躍。

  厲懷淵手一揮，講台之上就出現了轉換鏡。

  「這麼急嗎？」昨天晚上匆匆一別，旭陽還沒來得及和海蜃道個別，這一進入秘境還不知要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呢。

  「即刻進入」像是回答旭陽的自言自語一樣，厲懷淵又重複了一遍。

  縱使猶豫不決，旭陽還是排起了隊，按順序一個一個的進入轉換鏡。

  輪到旭陽的時候他總感覺轉換鏡的顏色好像閃了一下，他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就被吸了進去。

  ……………………

  不愧是龍族秘境，這裡看起來與普通的居住地沒什麼區別，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可怕。

  「其他人呢？」旭陽與青宇、沈渡風是前後差不多進來的，可是他這周圍一個人都沒有。

  「為了公允起見，你們每個人都被傳送到了不一樣的地方。」這時空間內突然傳出厲懷淵的聲音。

  此時的厲懷淵正在轉換鏡前觀看秘境裡的情況，而轉換鏡里顯示的正是旭陽的情況。

  厲懷淵邊眉頭緊鎖的看著，邊轉動手指上的扳指。

  「族長」藺瀾從門外進來走到了厲懷淵的身後，他一眼就看到了轉換鏡的畫面，心下一驚。

  還沒等他說些什麼，厲懷淵的手一揮，畫面就切換到另一個弟子那邊。

  「這裡你來看著，免得他們出什麼意外。」厲懷淵叮囑藺瀾。

  「是」縱使萬分不解，但是藺瀾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他該問的。

  厲懷淵又看了眼轉換鏡後轉身就走了。

  藺瀾在原地想了很久都沒有想明白，最開始他只是以為族長與長樂海域有什麼關係，所以才會過分的關注鯉魚族的。

  但是，他現在發現族長從頭到尾關注的都只有旭陽。

  ……………………

  這邊進入秘境的旭陽還是毫無頭緒，這裡方向難辨，很難發現不同之處。

  旭陽只能繼續往裡走，越走視野便越開闊。

  說是像居住地就真的很像，像人族的山林，有樹木蔥蘢、小橋流水、農舍茅屋、裊裊炊煙。

  旭陽看到有農耕的村民們扛著鋤頭從小路上走過有說有笑的，婦女們仨仨倆倆的成堆坐在不遠處河邊洗衣服。

  孩子們拿著家裡給做的木質小玩具互相追逐嬉戲，甚至繞著旭陽打轉，對他這個外來人並不排斥。

  「誒，外鄉人，你打哪裡來啊？」不遠處的一顆大古桐樹下坐著幾對正在對弈的老人，圍觀的也不少，大多都是干不動農活的老者。

  開口問旭陽話的正是其中一位戴著破舊草帽的老者。

  「我誤打誤撞來了這裡，真是打擾了。」旭陽走近，彎腰行禮，深表歉意。

  「小伙子，遠來即是客，我們桃源村最好客了，我呀是這兒的村長。」那位戴草帽的老者接著開口。

  這秘境竟做的如此真實，恍若真的一個世外桃源，民風淳樸的令人嚮往。

  「村長爺爺，您知道這山林最深處應該怎麼走嗎？」

  「最深處還需翻過這座山才成啊。」村長摸了摸自己花白的鬍子。

  「誒呀小伙子，這山上有狼啊，可不能一個人上山去。」旁邊的老者趕緊出聲提醒。

  「可是我有很重要的事一定要去。」

  「前幾日下過雨，山體滑坡，路都給堵上了，你想過也過不去了。」村長又開了口。

  「啊？」這麼巧，在秘境裡不能施展瞬移術和御劍術，如果路被封死了，他要怎麼過去啊。

  「多謝提醒」旭陽思索再三還是告別這一村人的熱情相邀，決定自己去看看路究竟被堵成了什麼樣子。

  果不其然，旭陽越往山上走越能感覺到道路的泥濘，這裡的雨下的確實很大。

  還沒等走到半山腰就看到山上滾下的亂石已將上山的路堵的嚴嚴實實，以他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在幾天之內開出一條路來。

  「真是天要亡我。」縱使心裡在不甘，可是旭陽已無計可施，只能原路返回。

  村民們對於再次看到旭陽並不意外，「都說了小伙子，你過不去的。」村長笑著看旭陽。

  「村長爺爺，您就別打趣我了，我現在都成了一個無家可歸的可憐人了。」

  「沒事孩子，你要是沒地方住，就住我家。」村長極具熱情的邀請旭陽。

  「多謝村長爺爺了。」

  就這樣旭陽跟著村長回了家。

  「你個老頭子還知道回家啊，怎麼不直接睡在棋盤上。」剛一進院，就聽到了一個蒼老的責怪話。

  「老婆子，我帶回來個年輕人，你給做點飯吃。」村長對這樣的責怪早已見怪不怪了。

  「呦，哪兒來的俊小伙兒，長得可真精神。」老婆婆一出屋門就看到站在自家小院裡的旭陽。

  「奶奶好」

  「哎，好好好」村長妻子一看到旭陽就笑的合不攏嘴。

  「你這老婆子，就喜歡看這年輕人。」

  「成天看你這張老臉早就看膩了，還不興人家看點新鮮的年輕人。」

  老婆婆趕緊拉著旭陽的手就往屋裡領，這村子裡每個人都很熱情，讓旭陽都有些受寵若驚。

  「奶奶，打擾您了。」

  「不打擾不打擾，你在這坐著，奶奶去給你端飯菜，剛出鍋的。」說罷，村長的妻子就進了廚房。

  「我這老婆子就這樣，好客。」村長坐了下來，拍了拍旁邊的凳子，示意旭陽也坐下。

  「奶奶很可愛」旭陽坐了下來由衷的說了一句。

  「好孩子，你不用覺得拘謹，就當這裡是自己家。」

  「爺爺，你們離開過這個村子嗎？」因為這裡的人們都真的很善良，旭陽不願相信這裡都只是秘境所造出來的幻覺。

  「我們這裡世世代代自給自足，自祖先們搬來後就從來沒有離開過。」

  「那你們不好奇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的嗎？」

  「孩子，人有好奇心是好的，但是不該我們知道的，就不要嘗試去知道，那後果太沉重了，懂嗎？」

  旭陽後知後覺的點了點頭，可他終究沒有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如果理解了，那就不會有後面的種種了。

  「小伙子你別著急，等過兩日上山的路不那麼泥濘了，我就找幾個村裡的壯漢，幫你通山，讓你過去。」村長知道旭陽肯定還在惦記著如何過去呢。

  「謝謝村長爺爺。」旭陽本來還在想要怎麼辦呢，一籌莫展之際倒是得到了這麼個好消息。

  「這有什麼，來，多吃些。」村長夾了些菜給旭陽，旭陽笑著接到了自己碗裡。

  村裡的吃食大多都是他們自己種的，無公害純天然。

  「奶奶手藝好好啊。」旭陽讚不絕口。

  「喜歡吃就多吃些。」

  ……………………

  「呵，明明知道自己身處幻境還能吃的這麼香。」轉換鏡前的藺瀾看到旭陽處的這一幕不屑的嗤道。

  他手一揮畫面就一轉到了青宇處。

  青宇這裡和旭陽那兒和諧的氣氛大不相同，他這裡可沒有什麼活著的人，是一處雪山，冷極了。

  「呼呼，這冷的感覺也太真實了吧。」青宇被冷的一邊朝著手呼氣，一邊跺著腳活動筋骨。

  按照道理說他應該往雪山頂上走才能找到秘境石，可是他在這山腳下就已經受不住了。

  「我能活著走到山頂嗎？」青宇猶豫不決，最後為了能去夕照淵學習，他咬了咬牙還是開始往上走去。

  越往上走青宇越發現，這不是單單冷的問題了，狂風亂作，吹在人身上，就像刀子一樣。

  這一切都被藺瀾看在眼裡，他知道秘境試煉並不好過，歷年都是如此，可是……

  這雪山附近不分白天黑夜，青宇也不知自己究竟走了有多久，反正是連三分之一都沒有走到，他卻已經感覺耗費了自己所有的力氣。

  不能使用靈力，他真的擔心他會成為水族歷史上第一隻被凍死的魚。「我可不想做凍魚。」

  旭陽這裡可不止能分清日夜，他還在這裡愉快的度過了一天呢，好不快活。

  藺瀾越看心裡越是急，明知青宇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他終究還是忍不住施了術讓自己也進了青宇所處的幻境。

  於是海蜃到時轉換鏡附近已無一人，海蜃也是剛剛才得知旭陽他們進入秘境訓練。

  秘境內的時間與外界的時間並不一樣。所以旭陽那兒過了一天，可外面不過是過去了半節課不到。

  海蜃看著幻境裡的旭陽，不由的有些為他擔心，幻境在於迷惑人的心智，讓你有身臨其境的感覺，而如今的世外桃源似乎已經讓旭陽深陷其中了。

  但凡涉及到旭陽的問題海蜃一般都冷靜不了，他沒有猶豫的就進去了桃源村。

  「海蜃？」旭陽一臉震驚的看著憑空出現的海蜃，他本來在田地里幫著村民們插秧，一束光閃過就看到了海蜃。

  因為田地里泥濘，所以旭陽是脫了鞋襪的，袖子和褲腿也卷了起來，以免弄髒。

  此刻的他以一種一言難盡的表情出了田地，在路邊的水桶里飛快的洗乾淨了手，又極慢的走到海蜃面前。

  海蜃靜靜的看著旭陽走了過來沒有任何反應。

  旭陽幾乎是走到緊挨著海蜃的地方才站定，猶豫了一會兒後伸出一根手指摁了摁海蜃的右臉，海蜃的餘光瞟了一眼，沒說什麼。

  這無疑是給了旭陽更大的膽子，咽了咽口水，直接伸出兩隻手掐住了海蜃的兩頰，這還不夠，還要來回拉扯，將一張帥氣的臉扯到變形。

  海蜃以一種極為忍耐的表情閉上了眼睛。「你的手不想要了？」

  清冷的嗓音砸在了旭陽的心尖，旭陽下意識的收回手不敢再放肆，又怕自己聽錯了，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疼的他直齜牙。

  「海蜃，真的是你？」

  「不然呢？」

  「我還以為是幻覺呢，呵呵。」旭陽一臉不自在的看著海蜃兩頰上的紅，那可是他掐出來的啊，現在的他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你還知道這裡是幻境啊？」

  「當然知道。不對啊，海蜃你是不是擔心我迷失在這幻境裡啊？」旭陽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

  「不是」海蜃彆扭的轉過了頭，避開了旭陽熱切的視線。

  「不誠實，海蜃，我發現你這人太不誠實了，總是撒謊。」好不容易抓住了個機會，旭陽自然不會就這麼輕易的放過海蜃，不依不饒的又繞到海蜃眼前。

  「既然知道是幻境，為何不離開？」

  「海蜃，你有沒有這麼一種感覺，有些東西你明知道是假的，但你就是心裡覺得它是真的。我現在就這樣，意識告訴我這裡是幻境，每個人都是幻覺，但心裡告訴我這裡都是有血有肉的人。」

  「他們確實是真的。」

  「什麼？」旭陽沒有理解海蜃的意思。

  「秘境之內的幻境都是由真實的人界演變而來，更確切的說它是人界故事的投影。」

  「所以說桃源村真的存在這個世界上。」

  「嗯」

  「海蜃，你跟我來。」旭陽拉著海蜃的手就往村長家裡跑，而海蜃也並沒有掙脫。

  「奶奶，我回來了。」村長妻子聞聲就走了出來。

  「這是？」村長妻子還從來沒見過像海蜃這般謫仙一樣的人。

  「奶奶，這是我朋友。」

  「朋友好，朋友好啊。」村長妻子熱情的把海蜃拉進了屋子裡。

  「怎麼樣？是不是真的很熱情好客啊。」村長妻子出去後，旭陽開始與海蜃聊了起來。

  「確實」

  「我就很喜歡這裡。」

  「喜歡這裡？」

  「當然了，你不覺得這裡山也好，水也好，人也好嗎？」

  「嗯很好」海蜃這句話是看著旭陽說出來的，可惜旭陽卻沒有看見。

  「對了，海蜃你也可以進我的幻境嗎？」旭陽一直沒有想明白這個問題。

  「只要我想，何處不能去？」

  「對啊，你是縛啟神君啊，修為逆天。對了海蜃，我好像從來沒有看過你的佩劍啊？」旭陽其實早就聽說過海蜃的劍「啟宣」，可是從未見過。

  包括上次在連府的時候，他都沒有見過海蜃用劍，只是用琴。

  「自千年前與魔族一戰後我就再也沒有用過劍了，我的靈力早已不復當年了。」

  旭陽沒有想到得到的竟然會是這麼個答案，縱使早就聽說縛啟神君於當年一戰重傷閉關。但是聽到當事人這麼說，他還是覺得心裡很難受。

  「沒事兒，海蜃，從今往後我就是你手中的劍，你指哪兒我就打哪兒，成不？」

  海蜃嘴角微勾。

  「行不行？行不行啊？神君~~~」旭陽一直都稱呼海蜃的名字，這還是第一次叫他神君，這拉著尾音的神君，真是讓人招架不住，海蜃也不例外。

  「哪有白住人家的道理，幹活去。」海蜃從來都說不過旭陽，只能轉移話題。

  「你這人，說不過我就玩這招。」旭陽不情不願的跑到廚房燒火去了。

  獨留海蜃一人在屋裡，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海蜃，你想吃飯嗎？」旭陽在廚房裡喊道。

  「自然」

  「那就自己來做，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海蜃走進廚房就看到旭陽大爺般的靠著灶台，一條腿彎曲，晃晃悠悠的。

  「真不知你是如何活到這麼大的？」海蜃搖了搖頭，終究還是擼起了袖子淘起了米。

  「墨叔叔早就說過我了，四肢不勤，五穀不分，你多擔待些啊。」旭陽還故意湊到海蜃耳邊笑嘻嘻的說。

  「四肢不勤？五穀不分？我看你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

  「誒？海蜃你怎麼能進行人身攻擊呢，我脆弱的小心靈啊，被你打擊的都要不行了。」像是為了配合他的話一樣，旭陽假裝痛苦的捂住胸口，但還是偷瞄海蜃擇菜。

  海蜃看到旭陽這樣，不由的笑出了聲。

  在這樣一個幻境內，一個鬧，一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