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發病

  然而，二日之後，仁平為蕕花診脈，先時一驚，怔了半響，緩緩將手抽回，餘下一聲嘆息。

  她，還是給自己開方用藥了。

  祛濕補氣聽起來不難，但那是日積月累才能看出成效的。如若能在短短兩日之間見效，那麼……

  仁平簡直想也不敢想，既然她都瞞著他偷偷喝藥了，剩下他可做的也只有去廟裡祈一注高香，望她長命百歲。

  大約是藥用到了點子上，也足夠狠，這日夜裡，她身上發了一身汗，也不似從前蓋三層被子仍是手腳冰涼，她這會兒就好像躺在圓嬸家的地龍上一般，渾身熱得難受，起來換了一身汗濕的裡衣，到了後半夜又換了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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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小春來房裡整理，見地上丟著還半濕的裡衣，還以為她昨晚去河裡游泳了，驚得話都說不出來。

  但她自己卻是老神在在，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模樣。壇蜜來找她打發時間，才進門，只見慣常身上鬆散的姐姐正盤腿坐在榻上，懷裡抱著一筐金黃的橘子在那裡剝一個吃一個，也不怕把牙酸倒。

  她見壇蜜進來，嘴巴里停了下來，把手上那個剝了一半的掰下來遞給壇蜜，壇蜜從容不迫的放進自己嘴裡，可能是這水土好，種出來的橘子也甜，一點也不酸，怪沒勁的。

  蕕花見她皺眉不大喜歡的模樣，又另外拿了果脯盒子過來，抓了一把梅子遞給壇蜜，壇蜜吃了一個，這才滿意。

  「你身上怎麼一股汗味兒？」壇蜜吃著梅子，又皺著鼻子嗅嗅。

  蕕花抬起胳膊自己也嗅嗅，的確一股汗味兒，不過去洗澡也無濟於事，反正不消一會兒又是一身汗出來。

  「得虧小春也不嫌棄，這麼忙前忙後的伺候你，我聞著都臭呢。」

  蕕花看了壇蜜一眼，冷哼一聲，也不知道是誰小時候盡尿床，這一早替她曬被子的又是誰。

  壇蜜嘿嘿一笑，也不尷尬，親親熱熱的往姐姐懷裡一鑽，「好嘛你，我也就嘴上說說，哪能真嫌棄你，我家花花最好了。」

  蕕花翻了個白眼哼了一聲推開她，這人從小就會賣乖，她才不吃這套呢。

  壇蜜也由著她拿大姐的架勢，開開心心的吃著自己的梅子，嚼了嚼，看了眼外頭暖融融的太陽，「也不知道達達怎麼樣了，孩子也該大了吧。」

  蕕花想起那個自己親手迎來這世上的小肉球，眼神有些暖，也不知道小傢伙長大了沒有，算算時日，應該都會喊娘了吧……

  呵呵，還是達達本事，丈夫兒子都有了，不像她和壇蜜，兩個孤家寡人。

  「誒，昨天嬸子來送吃食，我聽她說城裡今天有事，咱們去湊湊熱鬧？」

  什麼事？蕕花看她一眼。

  壇蜜抓抓自己腦袋，想了想，「好像是女孩兒的日子，笄鬢禮吧，大約有二三十個姑娘一塊辦的。如今戶籍管得嚴了，好些逃難的都從京城回來了，一頓舟車勞碌，想必是要熱鬧熱鬧，也掃掃晦氣。」

  蕕花對笄鬢禮沒多大興趣，不過想起小春，她覺得出趟門也不錯。

  壇蜜見她不搖頭，高興地眉飛色舞，「你真的肯去？」

  蕕花往嘴裡丟了一塊橘子肉，點點頭。

  壇蜜高聲喊道：「小春，準備食籃，咱們出門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