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一

2024-06-10 01:09:45 作者: 奶蓋暴擊

  「這是……」

  他認真地看著煙柳,煙柳卻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開這個口。

  難道要告訴他,這是他母親留下的東西嗎?

  老夫人還是沒下得了決心把一切過去都告訴他,難道自己真的要做這個決定,逼著老夫人這樣的年紀來為過去的錯誤付出代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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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煙柳不覺得這樣做是對的,但如果不趁著一切還來得及,就將這件事說明白,日後恐怕這便會如同膿腫一樣,越來越大,越來越壞,最後回天乏力。

  「這事老夫人……預備留給你的東西,只是暫時放在我這裡,交給我保管。我思來想去,不如還是交還給你。如今王府不太平,今夜是他們最後有可能得手的一夜,之前忽視錯過的地方,他們極有可能再翻找一遍,留在這裡,我怕會被他們弄壞了。」

  煙柳頓了頓,還是折中找了個說法,至於微生淮眼中明顯的不相信,她儘管是當沒看見了。

  好在微生淮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就收下了這盒子,揣進懷裡,主動開口岔開話題。

  他主動提議:「既然回來了,就就近四處找找。我總覺得你這附近無人前來,連個多餘的腳印都沒有,實在是有些奇怪。」

  按理說這些賊人應該已經摸清王府各處作用,可為什麼煙柳的住處沒有受到毀壞,難不成他們已經掃蕩過一遍了嗎?

  可屋子裡乾乾淨淨的,連亂放的物品都沒有,煙柳也環視一圈,只覺得似乎與自己離開時並沒有什麼不同,便是連臨行前搭放在桌上的手帕,也如那時一樣的疊放整齊。

  現在聽微生淮開口提起,煙柳也覺得有道理,兩人借著月光,悄無聲息搜索起來。

  可兩人里里外外找過了,這花齋真如微生淮所說,連個多餘的腳印都沒有。

  兩人白忙活半天,自己都起了一身薄汗,不由無奈。

  「看來真是想岔了。」

  微生淮嘆了口氣,看著煙柳額邊沁出的點點汗水,有些愧疚,抬手替她擦了擦。可沒想到剛剛翻找時不小心手上粘上了污,此時再往煙柳臉上抹,反倒是抹了一臉灰塵,活脫脫一個花了臉的貓。

  他不由忍俊不禁,對上煙柳一臉迷惘的模樣,連忙正色。

  「怎麼了?」

  「沒事……既然這裡沒什麼問題,咱們便換個地方再找。」

  煙柳不疑有它,只是看著對方似乎是在憋笑,心中滿是奇怪。

  月光如練,銀輝灑落在靜謐的庭院中,微生淮和煙柳的身影在夜色中若隱若現。他們沿著屋檐下的陰影,小心翼翼地探索著,每一步都輕盈得仿佛怕驚擾了沉睡的夜。

  煙柳緊握著手中的燈籠,這燈籠並不很亮,微弱的燈光在黑暗中搖曳,為兩人提供著微弱的光亮。

  這是從她住處小隔間找出來的,這燈籠早就已經壞掉,燈芯無論怎麼努力都無法點燃大亮。本是要扔掉的,可小泉偷懶,暫時放在了小隔間,沒想到現在派上了用場。

  她的目光在每一處角落游移,尋找著可能的線索。

  微生淮緊跟在她身後,眉頭緊鎖,他的腦海中不斷回想著王府的布局和賊人的行蹤,試圖找出其中的規律。

  夜色漸深,微風拂過樹梢,帶起一陣輕微的沙沙聲。

  煙柳和微生淮沿著通往老夫人住處的小徑一路搜尋,周圍的景物在微弱的燈光下顯得朦朧而神秘,仿佛隱藏著無盡的秘密。

  隨著他們逐漸接近老夫人的住處,凌亂的腳印也變得越來越多。

  煙柳猜測其中不少是今天上午那伙人留下的。

  雖然白天那伙人並沒有找到老夫人的「好東西」,但他們一定不會就這樣放棄。

  到了老夫人處,微生淮熟門熟路地帶著她隱藏身形,滅掉燈籠,藏好身影。

  夜色中,微生淮和煙柳屏息凝神,躲在老夫人住處的牆角陰影里。微生淮手中握著那盞微弱的燈籠,已經熄滅,只剩下一點微弱的紅光在黑暗中閃爍。他們靜靜地等待著,耳朵緊緊貼著牆壁,宛若獵人一樣,捕捉任何異常的聲響。

  沒一會兒,一陣輕微的草叢窸窣聲打破了寂靜。煙柳的心跳瞬間加速,她緊張地看向微生淮,只見他並不意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就在這時,微生淮的聲音低沉,在夜色中響起:「解決沒有?」

  草叢中的那人似乎點了點頭,雖然煙柳看不見他的動作,但可以從聲音中感受到他的肯定:「已按照您的吩咐,把梳子藏到了一個十分隱秘的地方。我還特意回去確認過,那裡確實沒有被人翻動過的痕跡。」

  微生淮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那微弱的弧度,如果煙柳不是正好就在他的身邊的話,想來也是注意不到的。

  可隔了一個人的一旁樹叢,煙柳又聽見窸窣聲一閃而過,緊接著便感覺那裡似乎已經空無一人。

  她不由覺得後背有些發涼,沒想到微生淮身邊守衛武藝這般高強,一絲莫名的慶幸一閃而過。

  若是當年……

  她下意識回憶一瞬過去,又立刻甩掉腦海中那些不好的回憶。

  「別怕。」

  一瞬間的恍惚也被微生淮準確捕捉到,似乎是誤會了什麼,微生淮輕聲安撫。

  連剛才那人前來,他都未曾開口,可現在為了安慰煙柳,他卻不在乎那麼多了。

  「我會保護好你的。」

  煙柳愣了愣,突然鬆了一口氣,連臉上也不由自主地帶上笑,輕輕點了點頭,仿佛是鬆了一口氣一樣,全身心地依偎在微生淮身邊。

  她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試圖平復心中的慌亂。

  儘管這只是做戲,可只有內心深處才知道,那一瞬間的感動不是做假。

  她抬頭看向天空,月光如水,灑落在她身上,為她披上了一層銀色的光輝。她深吸一口氣,感覺到微風拂過臉頰,帶著一絲涼意,也帶走了她心中的一絲不安。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凌亂的腳步聲打破了夜的寧靜。聲音由遠及近,逐漸清晰起來。煙柳和微生淮交換了一個眼神,示意對方準備應對接下來的情況。

  只見一行身影從遠處走來,他們似乎並沒有發現牆角陰影里的煙柳和微生淮。為首的是一個身材矮小、面目猥瑣的男子,他邊走邊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聲音尖細而刺耳,完全不像是深夜潛入王府的盜賊應有的謹慎和緊張。

  煙柳微微皺眉,心中暗自警惕。她悄悄伸出手,握住了藏在袖中的匕首。

  煙柳只聽他的聲音,就已經確定這一行人的身份,正是她上午偷聽到的那群人。

  那人嘴上說個不停。

  「……我早就知道這裡該怎麼走,我都摸清楚了……」

  「……來過好幾次了,這裡什么小姐貴婦住在哪裡我都知道,我甚至都去看了呢!」

  他身後帶著一群人,似乎是在領路。

  隨著他的話語,一行人的身影逐漸靠近。月光透過樹梢的縫隙,斑駁地灑在他們身上,為這深夜的潛行增添了幾分詭異的氣息。

  煙柳的心跳隨著他們的接近而逐漸加快,手中的匕首握得更緊。微生淮則全神貫注地盯著這群人,眼神中透露出凌厲的光芒。

  突然,那猥瑣男子停下了腳步,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不對勁。他環顧四周,一雙小眼睛在夜色中滴溜溜地轉著。煙柳的心跳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被發現。

  然而,那男子似乎並沒有發現他們,而是自言自語地嘀咕了幾句,又繼續前行。

  「……唉,也不知道為什麼不讓我們去那裡……」

  他咕嚕個沒完沒了,嘴上說的話讓身邊幾個大漢逐漸不滿起來,只覺得都聽膩了。

  見他還是沒完沒了,紛紛吵嚷著質問他,說的那麼好聽,怎麼這麼久什麼都沒找到。

  倒是一點不給說話那人留面子。

  那人似乎也沒想到對方會這樣不給自己留臉,也有些尷尬,哼哼唧唧的說不出來是什麼原因。

  「既然你說的那麼好聽,說你什麼都知道,那你就去找,反正今天是最後一天,要是找不到,你就一力承擔所有的責任。」

  那幾個起鬨的人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他們本來就不是什么正兒八經聽人命令的,不過是自己組合起來的一堆街溜子,今天接接那個的任務,明天聽聽那個的指揮,誰家給的錢多就聽誰的。

  如今組合在一起,出現在這裡,也是拿人錢財,替人辦事。

  只是沒想到,忙了這兩天居然什麼都沒找到。這可有些不太妙,如果他們找不到東西的話,最後還是得把錢還回去。

  可來找他們辦事兒的這個人財大氣粗的,給了不少錢,他們這麼多年沒見過那麼多錢,哪裡能把持得住?其中有不少已經被揮霍掉了,要是現在讓他們還回去,那不就相當於要他們的命啊。

  眼瞅著只有最後一晚上,能找到的可能性不大,他們便想找個人來,頂替著出來背鍋。

  好巧不巧,領頭的男人嘰嘰喳喳說個沒完沒了,惹了其中不少人的嫌棄,因此這倒霉事兒就落在了他頭上。

  那幾個人起鬨完了,也不多在這兒待。嘴上說著給他留空間,讓他自由發揮,轉身就帶著不少人離開。

  只留下幾個跟那人交好的,猶豫再三,咬咬牙還是停留了下來。

  月光下的庭院顯得格外幽靜,只有微風拂過樹梢的細微聲響。

  「呸,看我非得找到東西,然後好好的當著那老闆的面兒告上一狀,氣死他們。」

  矮個子男人惡狠狠地朝著同伴們離去的方向吐了口唾沫,臉上滿是不甘和怨憤。

  他們這夥人也分等級,像他這種身材矮小的,在以往「辦事」中出不了多少力,因此受到不少排擠。

  本來以為今天晚上板上釘釘了能得到好處,他這才站出來領導指揮這一窩烏合之眾,可沒想到這一群不識好歹的……哼!

  他轉過身,目光在四週遊移,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他身邊圍繞的那幾個人互相對視一眼,都有種不好的感覺。他們也是受到排擠的那一群,要麼是個子矮小,要麼就是身子孱弱,以前在這一幫人里都是被欺負的。

  如今選擇站出來,一方面是與矮個交好,另一方面確實也是看他信誓旦旦的樣子,再加上今天白天他們也在,因此都下定決心跟著一塊兒來。

  猶豫再三,推出來一個個子同樣不高的,代表他們說話。

  「咱們接下來應該幹什麼?」

  「繼續去那老太婆的屋子裡,咱們找東西去。」

  矮個男人冷哼一聲。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狡黠和貪婪,仿佛在想像著自己找到寶物後的得意場景。他邁步走向一處看似不起眼的角落,蹲下身子,開始用手在泥土中胡亂地挖掘起來。

  「可是……」

  雖然矮個子男人發了話,可跟著他出來的那四個人卻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動手。

  「怎麼,你們都不相信我?我可是叫你們都聽了,那一個女僕自己都說了,東西在老太婆這兒。」

  「不是不相信你,可是我們今天下午已經找了一下午了,翻了一肚子土,什麼都沒有找到,還白白挨了罵,咱們如果今天晚上繼續挖的話,會不會……」

  那個被推出來的男人猶豫著開口。

  「呸!什麼話?」

  矮個子男人惡狠狠的唾棄。

  「白天咱們提防著,生怕有人會回來,哪裡仔細尋找過?不過是粗粗翻了一圈兒就出去了,我還不知道你們,心裡頭想著玩,哪有心思在這兒?」

  矮個子冷哼一聲,下定決心要在這兒找到東西來證明自己。

  他低下頭,從懷裡摸出一個小小的鋤頭。隨著他的動作,泥土被翻得亂七八糟,但他的臉上卻滿是興奮和期待。

  「可……」

  被推出來的那個人還想再說點什麼,可矮個子卻已經不聽了。

  「你要是信我,你就在這兒挖,你要不信你,就趁早去找他們。現在給他們磕頭求饒,讓他們放過你,說不定他們還會把你當個狗繼續養著。你想當狗,沒人能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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