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

  煙柳也不好再拒絕，又被老夫人拉著塞了好多東西。

  就這樣等她大包小包的拖著各種箱子回花齋時，眾人都紛紛驚掉下巴。

  小泉好不容易前些天安生了些，最近這些日子不知道又忙活什麼去了，昨日就不見人，今天倒是回來，看見她帶著東西，十分驚訝。

  「這是誰啊？老夫人賞的？」

  煙柳點點頭，讓玲娘帶著旁邊的小丫鬟幫著一起安置好東西。

  「過幾日去禮部尚書家，老夫人說讓我好好做身衣服穿著。」

  煙柳一邊說著一邊轉過身來瞧著她那幾個丫鬟。

  如今她身邊能夠管事的除了小泉，也就只有玲娘一個夠年紀。小泉性子跳脫，又不擅長待人接物，有時候嘴上還沒個把門兒的，要是帶著她去，恐怕會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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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玲娘別的倒是合適，只是年紀稍長了些，不過這些日子將養著，瞧著倒是比剛來的時候年輕許多，在身邊待著也沒什麼大問題。

  這樣一想，煙柳便點了玲娘：「過些日子去尚書家，玲娘，你陪我去。一會兒那些布料安置好了，你去看看有沒有喜歡的，選一身給自己也做一套。」

  她自然不會厚此薄彼，又轉頭對著滿是不解震驚與不甘的小泉道：「你也去選一身，一會進屋，我有事與你說。」

  說完，便進了屋。

  沒等多久，就見一臉老大不樂意的小泉「砰」的一聲推開了門。

  她滿臉的不樂意，嘟嘟囔囔的：「姨娘怎麼不帶我去？我跟在你身邊這麼久，難道比不上玲娘？」

  「自然不是。」

  煙柳看著小泉，示意她先關門。等她坐下去，再繼續開口。

  「你有更加重要的事情替我去辦，你為人聰明伶俐，只是去做客，這種小事自然用不上你。」

  她這樣說，小泉表情好了許多，只是還有些不樂意，撇撇嘴又念叨了幾句。

  煙柳只當是沒聽見。

  「況且出門在外，以我的身份難免遇到些麻煩。不讓你去，也是為了保護你。」

  她說了幾句好話，看小泉表情好了起來，才慢慢的開口。

  「這次你留在家裡，確實有些事情要讓你幫我。如今老夫人信任，家中的管事全都交由我來。可我畢竟不是從小學到大，不是正兒八經管家出身。」

  這會兒再開口說起這些事情來，小泉才耐心聽了幾分，聽她這樣說，連忙反駁。

  「姨娘天資聰穎，不學自通，管家那些小事兒還不是手到擒來。我看他們主持中饋，哪有像姨娘一樣這樣輕鬆的。」

  煙柳只是笑笑，打岔道：「我知道你待我好，因此總愛說些好聽的話哄著我。可我自己有幾斤幾兩還是知道的，所以叫你來，不讓你陪我去尚書府，是有事情要拜託你。」

  「姨娘儘管說，要是我能幫得了您的，一定包在我身上。」

  小泉信誓旦旦開口，她自然有自己的打算。姨娘這樣說了，想來是有人在她身邊吹了耳旁風，平白讓姨娘傷了心。若是自己留下來，說不定能查清楚這個人是誰。

  「木耳跟在老夫人身邊，少說十年了，她對於管家格外精通。你是我身邊的貼身大丫鬟，以後也是要跟著我一起管事的。如今提前去跟著學一學，以後還是有好處的。」

  煙柳怕她想別的，又補充了幾句。

  「也不是說差這幾日，只是想著你早些學會了，也能早些到我身邊幫我。」

  小泉巴不得煙柳需要自己，連忙點頭答應。

  尤其是聽煙柳的意思，可不像是之前話里話外都是要走了，她心裡就更高興不少，因此對於玲娘跟著一起去尚書府的事情，就沒那麼計較了。

  「我知道姨娘忙碌辛苦，我會在家好好學管家的，姨娘儘管去，不用在意我。」

  見小泉鬆了口，煙柳也點了頭。只是看她一副鬥志昂揚，興高采烈的樣子，怕是其中有點什麼誤會。

  煙柳倒不在意她誤會了什麼，不管她怎麼想的，事情解決了就行。

  看著小泉昂首挺胸地出了門，煙柳想了想，還是覺得需要在加上一層保險，又叫人把正在理布料的木耳叫了進來。

  木耳是跟著一起來送布料的，只是沒想到煙柳這屋子裡暫時還沒有一個管事的人，名義上的大丫鬟小泉還是個不靠譜的，她只能親力親為，指揮人收拾著布料。

  只是雖然忙活著，她也在細心留意著這一屋子人，有沒有什麼可用之人。

  這麼一觀察，還真叫她看出來些蹊蹺。

  「姨娘找我？」

  木耳進了門，屋裡燃著淡淡的香，不細細去聞，幾乎感受不到那極其微妙的香氣。

  煙柳點點頭，一邊揉了揉自己的額角。

  「我去尚書府那一天，把小泉託付給你，你幫我看著她，順便若是能提點一下，你幫我……教教她。」

  雖然小泉事事不讓人省心，但也確實是一心一意為了自己，衝著這份心意，煙柳也不想就這麼放棄她。

  木耳沉著地點點頭。

  「我明白。」

  煙柳點點頭，又見木耳繼續開口。

  「還有一件事，我今日幫姨娘管事，倒是看出來幾個可用之才，姨娘可以掉到身邊看用。」

  這自然是洗耳恭聽的，煙柳細心聽著。

  「姨娘院子裡的丫鬟大部分年紀小，雖然有懂事的，也並沒有太過於聰穎。不過有幾個可以留在身邊，比如那兩個穿著綠衣裙的，性子都是沉穩不多事，老實聽話的。」

  見煙柳願意聽，木耳自然不藏著掖著：「除了那兩個之外，我看其他人都暫時還是一團孩子氣，姨娘可以多再觀察觀察。」

  「再就是那個玲娘，她雖然年紀不小了，卻很是細心，許多旁人沒注意到的事情，她都能提前發現。雖然她見識有限，不過卻很有自己的見解。姨娘可以多多聽她的意見，她也是一個可用的。」

  煙柳自然不會不聽。

  木耳跟在老夫人身邊這麼多年，見過的人不知道有多少，看人的水平自然不是自己能比的，因此在心裡暗暗記下她說的話，這才送走了木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