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
2024-06-10 01:08:30
作者: 奶蓋暴擊
煙柳什麼聲音都聽不見,她麻木地回到了花齋,像是被抽離了靈魂的木偶。她機械地邁進房間,沒有注意到周圍的一切。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世界變得一片朦朧。她感覺到痛,痛徹心扉,痛得仿佛連呼吸都成了奢侈。
等煙柳跌坐在地上,痛意才讓她恍然間失聲痛哭。
她渾身無力,仿佛被抽乾了所有的力氣。她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那個可以依靠的人。
或者說,從頭到尾,她從來都沒有得到過那樣東西,微生淮並不是那個可以依靠的人。
她蜷縮在床角,任由淚水打濕了衣襟。心中的痛苦和失落讓她無法自拔,那份屈辱和絕望仿佛要將她淹沒。
她想起自己曾經幻想過和微生淮在一起,那些甜蜜和幸福仿佛還在昨天,可今天卻已經變得遙不可及。
她的心已經破碎了,那份疼痛深入骨髓,讓她無法忍受。她想要忘記這一切,卻發現那些記憶仿佛刻在了心上,無法抹去。
冰冷的地面透過衣裙,冷意透過皮膚,直刺心扉。
她抱著膝蓋,頭埋在雙臂間,失聲痛哭。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落在地上,濕潤了一片。
她的心仿佛被撕裂了一般,痛得無法言喻。所有的希望、幻想、心動,在這一刻都化為了灰燼。
玲娘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她輕手輕腳地走到煙柳身邊,用柔軟的布巾輕輕擦拭去煙柳臉上的淚水。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玲娘還是竭盡全力的安慰著煙柳,試圖讓她從痛苦中掙脫出來。
「小姐,您怎麼了?」
玲娘輕聲問道,她的聲音溫柔如水,仿佛能融化一切冰冷的疼痛。
煙柳沒有回答,只是低著頭,肩膀顫抖著,淚水依舊止不住地流淌。
玲娘心疼地抱住了煙柳,將她的頭埋在自己的胸口。她輕輕地拍打著煙柳的背,像是哄著一個受傷的孩子。在這個瞬間,玲娘成為了煙柳唯一的依靠,她的溫暖讓煙柳心中的疼痛稍微得到了一些緩解。
在玲娘溫柔的懷抱里,煙柳放鬆了許多,忍不住說出了心裡的難過:「他是不是瞧不起我?」
玲娘輕輕地撫摸著煙柳的背,柔聲安慰道:「不會的,小姐,您不要這樣想。」
「可是,我感覺到了。在他的眼裡,我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姨娘,我們之間有著天差地別。」煙柳的聲音帶著無盡的苦澀和失落。
玲娘沉默了片刻,這些話本不是她應該講的,可如今如果不說些什麼,只怕煙柳一個勁兒的低沉下去,垮了身子。
她輕聲說道:「也許,他並不是有意的。有時候,人們往往會因為自己的身份和地位而做出一些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煙柳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流著淚。玲娘知道,她需要時間來平復自己的情緒。於是,她就這樣抱著煙柳,一直到夜幕降臨。
直到第二天,煙柳的精神還是有些恍惚。她緩緩走進老夫人的院子,眼神空洞,臉色蒼白。
老夫人一眼便看出她不對勁,關切地問道:「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看起來這麼疲憊?」
煙柳勉強笑了笑,想要掩飾自己的情緒,可聲音卻帶著無盡的苦澀和失落:「沒什麼,只是有些累而已。」
老夫人皺了皺眉,她看得出煙柳的不對勁絕不僅僅是累了那麼簡單。她輕嘆了口氣,拉著煙柳坐下,溫柔地撫摸著她的手:「煙柳,你若是有什麼心事,可以跟我說說。」
煙柳卻知道,昨天微生淮說的話不能告訴老夫人。一方面她不知道老夫人的想法,若是老夫人與微生淮想的一樣,她豈不是自取其辱?
煙柳咬緊了嘴唇,心中的掙扎在臉上顯現。她的雙手微微顫抖,手心的冷汗浸濕了衣袖。眼前的老夫人一臉關切,那雙滿是滄桑的眼睛裡充滿了溫暖。
煙柳深吸一口氣,微微搖頭,聲音微顫:「真的沒什麼,老夫人。只是……只是有些事情讓我心情有些低落。」
老夫人注視著煙柳,看到她眼中的堅定,心中明白她有所隱瞞。她沒有強迫煙柳說出心中的秘密,只是輕輕地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給予她無聲的安慰。
煙柳突然想起昨天微生淮說的事情,她心中掙扎了一下,然後深吸一口氣,決定直接告訴老夫人結果。
她抬起眼眸,注視著老夫人,聲音微顫:「老夫人,昨天王爺跟我說了一些事情,我覺得還是告訴您比較好。」
老夫人微微皺眉。
「他都知道了?」
見煙柳點了點頭,她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他說什麼了?」
老夫人儘量保持平靜的語氣問道。
煙柳咬了咬嘴唇,心中雖然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決定將事實告訴老夫人。她深吸一口氣,聲音微顫:「他說,當年的事情,那場火災並無一人存活……」
老夫人晃了晃身子,差點兒沒站穩。煙柳顧不上心裡那點難受,連忙上前攙扶,老夫人卻擺擺手,表示不需要。
她站在原地,深深地嘆了口氣,仿佛要將心中的沉重全部吐出。她的臉色蒼白,眼中閃過一絲疼痛和無奈。
「我早就知道,當年的事情,他也會去查。」
煙柳默然,她知道老夫人所說的是微生淮。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陪著老夫人一起承受這份沉重的痛苦。
「要怪只能怪我,當初沒有阻止他們在一起。」
老夫人的聲音帶著無盡的苦澀和無奈。她的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仿佛陷入了回憶的深淵。
煙柳站在一旁,心中也忍不住泛起漣漪。
她並不知道老夫人在說什麼,卻忍不住想起自己與微生淮的相遇,想起他對自己的冷漠和無情,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老夫人緩緩轉過身,望向煙柳,眼中滿是歉意和無奈:「煙柳,我知道你或許有許多問題,但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
煙柳默然點頭,她明白老夫人的苦衷,有些話不是自己能聽的。
煙柳清楚自己的處境。
她與微生淮、與老夫人之間,仿佛隔著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而這道鴻溝,不怪她也不怪對方,只能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