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

  煙柳皺了皺眉，她知道小泉素來是個鬧騰的，卻沒想到她會這麼胡鬧。

  即使她做出這樣的樣子，煙柳心中的火氣也沒消減半分。反而因為她的自作聰明，而更加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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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自去領罰，沒有我的吩咐，不許出房門半步。」

  她冷冷地說完，又囑咐了旁邊的丫鬟幾句，讓她們好好看著小泉，別讓她再鬧出什麼事情來。

  小泉聽到煙柳的話，整個人都愣住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都用上了苦肉計，居然還沒讓煙柳心軟。

  並非是不知道自己犯錯，可自己都這樣的認錯態度了，為什么姨娘還是偏心玲娘。

  她呆呆地坐在地上，眼眶裡蓄滿了淚水，卻倔強地不肯讓它掉下來。

  「為什麼……」

  小泉喃喃道，她的嘴被堵住，一句話說不出來，只能發出支支吾吾的聲音，心中一片悽慘。

  煙柳沒有回答她，只是冷漠地瞥了她一眼，然後轉身離去。

  小泉看著煙柳離去的背影，眼淚終於忍不住滑落下來。

  她咬著唇，心中莫名燃起一股恨意。

  玲娘，都怪她，如果沒有她，姨娘是不會對自己這麼冷漠的。

  煙柳並不知道小泉的想法，她只是有些疲倦。小泉的事情逐漸棘手起來，原本以為只是小打小鬧，自作主張，現在卻已經過了界。

  最好的辦法就是快刀斬亂麻，可她並不能狠下心。已經磨合了小半年，兩人都已經熟悉了對方，她並不想再換一個全新的丫鬟老重新適應。

  輾轉半宿，天蒙蒙亮時，煙柳才睡過去。

  可沒想到天一亮，芳華園就來人請她過去。煙柳匆匆忙忙地整理了一下儀容，便跟著來人走了。

  白芷像是一夜沒睡，還穿著寢衣，只在外面披了個披風，就在門口等著煙柳。

  早上冷，煙柳生怕她吹的風寒，催著她進去。

  「你怎麼起來得這麼早？」

  白芷朝她微微一笑，「等你的，一起去。」

  煙柳沒有拒絕，兩人一同前往芳華園。

  「你這麼急急忙忙把我叫來，是有什麼事嗎？」

  等進了門，煙柳輕聲問她，同時細細打量著白芷，注意到她眼下發黑，顯然是徹夜未眠的痕跡。

  煙柳心中更加不安，不知道是什麼事讓白芷如此焦慮。

  白芷深吸一口氣，轉過身來面對煙柳，臉上笑容逐漸消失。

  她的眼中帶著一絲決然和堅定，開口道：「你先坐下，有些事情我要和你商量。」

  煙柳心中一慌，突然明白了白芷的意思，開口問道：「你查到當年的事情了？」

  白芷點點頭，面露愧疚：「我問過幾個人，雖然都是說不知道。但是有一個跟老陳關係很好的，我使勁逼問了一番。」

  「他說當年確實發生了什麼，但是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老陳當年突然有一天回來，帶了一堆金銀珠寶回來，靠著倒賣那些金銀，賺了不少錢。」

  「老陳當年並不染賭博，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自打賣了那些個金銀之後不久，就開始莫名其妙賭了起來。」

  煙柳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當年的事情恐怕不簡單。

  做這些事的人恐怕勢力也不小。

  白芷急切地握住她的手，眼中滿是擔憂：「你早就說過，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如今你說，該怎麼往下查。」

  煙柳思索片刻，卻也沒有了想法。

  老陳似乎當年對這事情三緘其口，如今他人又不在了，在想打聽什麼事兒可就難了。

  尤其現在是牽扯到了白芷，

  她無奈地嘆了口氣，開口道：「如今再查下去只怕也不容易，而且也牽扯頗多。我們就別再查了吧，有些事情查清楚對誰都不好。」

  白芷一愣，似乎沒想到煙柳會這麼說。

  「你是不是怕我會有危險？」

  她腦子聰明，一下就想明白了其中關竅。

  見煙柳不說話，白芷也嘆了口氣：「我也知道這件事情危險，可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只怕你將來還有麻煩。」

  白芷搖搖頭。

  「我又不怕那些事情，只要能幫到你，我就滿足了。」

  煙柳看著白芷堅定的眼神，知道攔不住她。

  她心中微嘆，這件事情的確是白芷查起來更方便。

  自己是後來進京的，在這裡並沒有什麼人脈，跟那些府里的老人也不熟悉。

  的確是沒有白芷這個京城大家閨秀來的方便。

  煙柳思索片刻，開口道：「既然你要查，那就好好查一查吧。不過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切不可莽撞行事。」

  白芷點點頭，滿臉的堅定。

  「我會的，你放心。」

  兩人又聊了幾句，這才準備分開。

  「好，那我先走了。」

  看她確實是一臉疲倦，煙柳就準備起身離開。

  白芷點頭，正要送她，卻突然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等一下！」

  她叫住煙柳。

  「你身邊那個小泉，我瞧著她最近心神不寧的，恐怕……」

  煙柳一愣，小泉？

  白芷見她似乎有些茫然，心下瞭然。

  「就是你身邊那個丫鬟，上次在芳華園裡跟你一起的那個。」

  煙柳頓時明白過來，微微皺眉。

  「好，我會注意的。」

  白芷點點頭，還想說什麼，卻閉了嘴，送她出了芳華園的門。

  煙柳出了門，卻渾身難受，心裡憋著一口氣，是衝著小泉，也是衝著自己。

  小泉是她在落魄時候帶回來的，一直跟著她，雖然不是什麼知根知底的，但是好歹也跟她半年了。如今她看著小泉這樣，心裡也有些不舒服。

  她也不是那種不識人心的，只以為小泉只是有些小女兒家的心思，就沒放在心上。

  如今看白芷說的嚴重，她不得不重新審視小泉。

  小泉的事情已經鬧開，如果不解決，只怕會連累的自己的名聲不好聽。

  她雖然不在意這些，但是現在還不到……的時候。

  她站在路邊，深吸一口氣，又慢慢吐出來。

  她轉頭看著芳華園的牌匾，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如今事情一樁接著一樁，她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第一件事就是解決小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