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2024-06-10 01:08:04
作者: 奶蓋暴擊
煙柳站在那巍峨的車架前,臉上並無懼色,反而透出一股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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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車架的大小尺寸都有一定的標準,相差並不大。而眼前這個車架的尺寸似乎略超出了常規,肉眼看上去,比普通車架要大上些許。
若是只有大小與別的有出入,煙柳倒不覺得有問題,畢竟這車架都是人工製作,又組裝起來的。有些許細微差異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她的步伐間距可沒有那麼大的差異。
旁的馬車,就算是她步子小,橫著走過也是四步的距離,怎麼這肉眼瞧上去明顯大了一圈的馬車,只有三步半的寬窄呢?
她伸出纖細的手指,輕輕地撫摸著車架,感受著它的質感。片刻後,篤定的開口:「把這車架拆了吧,我猜秘密就在這兒了。」
眾人聽到煙柳的話,互相對視片刻,雖然有些不解,但還是依言開始動起手來。
他們各自分工,有人小心翼翼地卸下帘子和配飾,有人在後面協助接過。等到外頭的傢伙什全部拆下來,就到了最後的重頭戲。
一個壯實婆子率先小心翼翼地掀開外面的錦緞,臉色一變,發出一聲驚呼。
其他人聽了,連忙跟上,齊心協力掀開馬車外面套的錦緞。
當錦緞被拆開,一個簡陋的木架子出現在眾人眼前。
這個木架子雖然簡陋,但卻非常結實。木架子的內側,竟然金碧輝煌,完全不是外表看起來那麼簡單,這才是真正的王爺車架。
這是一個精心設計的偽裝,將真正的車架隱藏在了看似普通的木架子中。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無人敢作聲。
木架子與王爺車架之間有些縫隙,雖不算大,但也足夠塞進不少東西。
煙柳粗粗掃了一眼,倒是看見不少是府里常用的東西。還有幾樣,看著像是微生淮屋子裡的。
煙柳眯了眯眼,這馬車架被改造過,雖然依然奢華,但能看出被動了不少手腳,不但大小縮水,風一吹還搖搖晃晃的,仿佛隨時都會散架。顯然,這個馬車架是被人為縮小了尺寸,並且質量大不如前。
動手的人不知是技術不好,還是別的什麼原因,改得很粗糙,有些地方被切割過,有些地方則被填補過,整個馬車架看起來非常不自然,很多地方都留下了痕跡。
跟在身邊的老僕慘白著臉,顫抖著聲音解釋道:「這……這車架一直都是老陳負責維修的,我、我真不知道出了這檔子事兒。」
煙柳眯了眯眼,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老陳恐怕是在外面欠了賭債,順手牽羊已經不能滿足他,所以才會監守自盜,準備用王府里的馬車架賺錢。
可是這馬車架都是數目明確的,人人都知曉府上有多少馬車。這東西又是屬於大件,不好輕易運輸,買賣還得經過官府,因此他想想到了別的辦法。
馬車畢竟價格昂貴,既方便運輸,又能攜帶物件。常有人家搬家或其他原因,突然需要用到。
但若是為了一時便利購入馬車,又實在是太過浪費,因此有的人家就買了馬車,不用的時候出租出去,賺些錢來回血。
他把府上的馬車當做自己的,偷偷出去出租,租給那些不方便的人,賺取錢財。
可是一來二去的,總會有別的意外橫生。可能是某個馬車磕碰磨損,老陳解釋不通也沒錢維修;也可能是欠的錢太多,他沒忍住又去賭錢,最終的結果就是,他還是把主意打回洛陽王府。
他手底下最貴重的馬車架,就是洛陽王微生淮的那一輛,可偏偏微生淮不愛使用。
守著這麼奢華的馬車架,看它逐漸落灰,老陳的心思逐漸就活泛起來了。
煙柳嘆了口氣,叫人清點裡面塞的貴重物品,全都擺了出來。
眾人小心翼翼地將馬車架里的東西一一取出,擺放在地上。陽光下,金銀珠寶、古玩玉器,琳琅滿目,宛如一個小型展覽會。
煙柳瞥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她蹲下身子,撿起一塊玉佩,在手中細細摩挲,隨即眉頭緊皺。這玉佩瞧著不像是王府之物,卻精雕細琢,入手溫潤,看著亦是價值不菲。
最重要的是,這玉上的雕琢與平常代表吉祥如意紋路不同,刻的是一副落瀑猛虎的樣式。
她抬手掂了掂,卻皺起眉。玉是好玉,但分量明顯不足,比起相同大小的玉來說,輕了許多。
煙柳不動聲色地將玉佩收起,又細細打量起其他東西。
她的目光如利劍般銳利,掃過每一件物品。很快,她的視線又定格在一處,微微皺眉。
那是一把精緻的象牙梳,梳柄上雕刻著繁複的花紋,一看便知出自名家之手。然而,這把梳子卻不是王府之物。
煙柳心中疑雲更濃,梳子是女子常用的物件,看老陳盜竊的其他物件,大都是平常家中擺在外面的擺件,或是男子用的扳指玉佩。這梳子實在是突兀,她沉吟片刻,叫人給拿了來。
管家跟在一邊,看著她沉思,也湊過去看。這一看,頓時嚇一跳。
「這梳子……」
煙柳聞言抬頭,與管家對視一眼,心中瞭然。
這梳子顯然不是府中之物,上面的繁複花紋,更是彰顯著其主人的高貴身份。若非是宮中之物,便是那王公貴胄家的。
「一會把這梳子放好,再去查查看這是哪家的東西。」
煙柳沉聲吩咐,心中卻已經有了計較。她細細摩挲著那梳子,只覺得指尖傳來一陣冰涼,心中越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這老陳還真是膽子大,偷東西竟然還敢偷到皇室宗族上。
管家點頭領命離開。
煙柳卻繼續沉吟。
她思索片刻,又叫了人來,去打聽前段時間老陳都去過了哪裡。
那下人領命而去,不多時便回來稟告:「老陳前段時間四處躲債,連家都沒回,沒聽說去了什麼新鮮地方。」
煙柳微微眯起眼,家都沒回?
她揮揮手,叫那下人下去,又吩咐人將馬車架拉回去,仔細再搜一搜。
眾人得令,動作麻利地將馬車架拉走。
煙柳站在原地,目光複雜地看著馬車架被拖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