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2024-06-10 01:08:00
作者: 奶蓋暴擊
老陳死了?
煙柳的心臟咚咚地跳著,仿佛是悶悶地鼓被不停地敲動。
這頓飯結束的匆忙,微生淮知道煙柳心中焦急,並不多留,給她騰出了時間調查。
煙柳顧不得微生淮,連夜命人打聽護城河怎麼淹死人的。
這件事並非沒有可能,可卻透露著蹊蹺。
老陳家在洛陽王府後頭的一條街,但從他常去喝酒打牌玩耍的花巷回家,的確會沿著護城河走上一段,並且這一段路兩側沒什麼人家居住。
這些年是有不少喝大勁兒的人走夜路路過的時候腳下一踩空,就這麼掉進護城河裡淹死了。
可老陳那日已經得了自己的吩咐,急著找人才是正事,不挑早不挑晚,偏偏要在有事做的時候去花巷飲酒作樂?
這可沒什麼道理。
次日,出去打聽的人便回來。
「是老陳嗎?」煙柳輕聲問。
「是他,姨娘。」小廝回答,「臉雖然泡的浮囊了,可看衣物與身上飾品,與老陳完全相同,恐怕……就是老陳。」
「他是怎麼死的?當真是淹死嗎?」
煙柳追問。她有些不相信那樣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麼淹死了。
「據仵作說,初步判斷是意外溺水,但具體情況還需要進一步調查。」小廝回答,「不過有人撈上來個酒壺,上頭刻著咱們王府的印記,可能是老陳隨身帶著的。」
小廝一五一十的稟告。
煙柳微微點頭,心中卻疑雲重重。小廝說的沒有問題,但是她心中還是有所懷疑。
微微閉上眼睛,只覺得大腦隱隱作痛。
一切都太巧了,巧的不像是巧合,而像是故意設計,做給自己看的。
可如果真是做戲給自己看,又是為什麼呢?
老夫人的吩咐沒有別人知道,找老陳來一事知曉的也不過兩三人,如果老夫人的吩咐真的有蹊蹺,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被旁人發現的。
只不過……
腦海中卻浮現出那日裴修白急急忙忙闖進來的畫面。
微生淮的衣服早就已經洗乾淨放回他的衣櫃中,小泉接過衣服時沒有多問,只是眼神有些曖昧,還是一如既往地天真無邪。
可微生淮卻說,小心身邊的人。
煙柳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內心的波瀾。她知道,現在需要冷靜下來,好好思考一下整個事情的經過。
或許,老陳的死並沒有那麼簡單,一定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隱藏在其中。
她的手指摩挲著杯子,突然指尖微微一顫,被那雕花水玉的杯子上的花紋一硌,腦海之中靈光一閃。
如果老陳不是因為老夫人的調查而丟了性命,那是不是有可能是因為別的事情?
煙柳心中暗自思量,她想像著那天在花巷裡的畫面,老陳手持酒壺,醉眼朦朧,腳下不穩,一不小心跌入了河中。但如果她沒猜錯,這僅僅是表面現象,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那天與老陳的對話,老陳那惶恐不安的神情,似乎預示著什麼。
他的確是偷雞摸狗慣了,幾次趁著沒人進進出出微生淮的書房不假,想來是順了不少東西。
可僅僅只是偷盜了微生淮的東西,也不至於那樣惶恐不安。只怕他還偷了別的,甚至,可能不止偷了微生淮的東西。
難不成……他是在外面偷了什麼東西?
這個懷疑也是合情合理,煙柳沉吟片刻,又叫了人來。
「姨娘有什麼吩咐?」
「我記得老陳是管車馬的,你可知道他平時不回家的話是住在哪裡?」
既然是偷的東西,老陳必然不會往家帶。平日裡他又不在家,如果來串門的人發現有什麼不對勁,上報了管家的話,他可吃不了好。
「這……他在府上倒是有一處居所,不過臨近馬廄,只是個簡單的棚子。」
煙柳點點頭,「既然如此,帶我去看看。」
那下人點點頭,又連忙搖搖頭。
「恐怕是去不了了……姨娘,你不知道,前些日子府上把幾處破爛的住處修整過,那老陳的棚子也在其中。」
「哦?」
煙柳微微一愣。
「因為比較簡陋,所以府上的意思是推倒重新蓋個新的,因此現在那個棚子只打了個地基,什麼東西都還沒有。」
「翻新那屋子之前,他收拾過那棚子嗎?」
煙柳不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又追問。
「老陳棚子裡面沒什麼東西,推到之前他一次也沒去過。管家叫人進去看過,裡頭除了幾個木桌子椅子,還有個簡單的床鋪以外,沒什麼別的東西了。」
那就奇怪了。
不說他從外頭偷的東西,只說在洛陽王府,他偷的東西想來也是不少。
雖說可能大小不是太離譜,但至少得有地方放。總不能偷來的所有東西都揣進懷裡,隨身帶著吧。
可既然不放在府上,那他又會放在哪裡?
「你可知道,這老陳在外頭還有別的地方住嗎?」
「這個……我倒是真不知道。平日裡我只在內院供差遣,也不往前頭去,因此也不太知道。姨娘若真想問他的事情,不如去找找管家。」
那下人想了想,又補充了幾句。
「管家平日裡總管內外,說不定能知道這些事呢。」
「既然如此,那你就把管家請來吧。」
煙柳吩咐。
見到下人點頭出去,她才若有所思的沉吟起來。
外頭傳來敲門聲。
「進來吧。」
門被人打開,進來的卻是小泉。
這些天不知道她忙什麼去了,總是見不著人。
因此見了小泉,煙柳不由得挑了挑眉。
「你今日怎麼有功夫來找我?幾天不見,你竟然比我還忙。」
煙柳嘴角含笑,雖說是抱怨話,但是卻半分生氣的意思都無。
「哪有哪有?不過是去忙姨娘的事嘛。」
小泉連忙討饒。
只是聽了她的話,煙柳的表情卻才古怪起來。
「我的事?我有什麼事?你不會又去找王爺了吧?」
小泉千好萬好,可總是想些有的沒的,操心的事情也總是奇怪。煙柳說過幾回,看說不通,也就不再多說。
只是看著她忙前忙後,想說的話說不出來,也不是個事。
煙柳幾次想再勸都找不到機會,也只能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