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起手朝陽

  自從學會了點小胖墩家傳煉體拳法之後，丁牧對小胖墩更加的喜愛起來。這個略略有點腹黑，但是更加可愛的小胖墩，在丁牧的眼中簡直就是自己的福星。

  從小胖墩家族介紹出去，其餘交好的家族都知道了這個奇葩的肉靶子。也有家族之中的高手仔細觀察過這個肉靶子，驚奇的發現，這個肉靶子的體質不是一般的好，如果不是仔細探查之後發現這個肉靶子是一個廢的武靈覺醒者的話，這個人還可以培養一下。被眾多家族都探查之後，全部都大失所望，原本以為這個雜役是個寶，沒想到最終也只是一根草，只能當一下上乘的肉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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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全部人都不再去觀察這個突然出現的上乘肉靶子之後，這個肉靶子卻在悶聲發大財，悄悄的在學習著所有打在他身上的煉體拳，孜孜不倦的在攝取著。就像長久在沙漠之中行走的人，忽然見到了一湖清澈的湖水，大口大口的汲取著綠洲中的湖水。甘之如薺。

  一個多月過去了，丁牧的身體越來越強悍，體質也越來越強，不知不覺之間，已經悄悄進入了煉體境中階，雖然只是剛進入煉體境的中階，但是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就能夠從毫無修為進入煉體境的中階，已經足夠驚世駭俗了。

  不斷從每一個世家子弟的拳頭下面印證各個豪門相傳的煉體拳，不斷的完善，已經開始能淺顯的施展一點蹩腳的豪門煉體拳，很多都已經形似，還差神。沒辦法，這個豪門的煉體拳都是煉體拳中上品的上品，都是需要配合著家傳心法對應練習的。丁牧只能勉強用葵於的無名心法勉強練到一點點的神似。丁牧每天睡覺的時間很少很少，每天最多睡兩個時辰，別的時間不是在挨打就是在琢磨心法或者琢磨偷學到的煉體拳，晚上別人睡覺的時候，他就起床偷偷的練習。丁牧知道，雖然現在自己有這樣的機遇，每個豪門都很看好自己的身體，都願意給自己些資源吃，但是全都是為了自己的身體能夠跟上高強度的肉靶子罷了，自己還是那個雜役肉靶子，沒有資格學習武技的最底層人員。

  夜空中，月亮很遠，如一盞明燈高掛，這燈光比尋常人家所用的油燈要亮很多。幾顆繁星點綴在空中那盞明燈周圍，很少的星星，但是很大很亮。似一顆顆閃爍不停的碩大螢火蟲在飛舞著，圍繞在明燈周圍，衛護著明燈的長久，明燈也給予螢火蟲們足夠的光明去引領前路。

  如雪的月光之下，一處竹林之中悉悉索索的傳來一點輕微的聲音，有點像風吹竹葉，仔細聽一會兒，會發現這風聲很不規律，這風聲有點凌厲。

  人影閃動，淡淡的光暈包裹著一名少年的拳頭在竹林的縫隙之中串行不息，每一拳看似力竭已枯，在力竭的盡頭，少年總是會奇蹟般的新力驟生，力竭處卻未力竭，如猛虎小困，遊刃有餘。每一拳都挨著竹子划過，打中竹子很簡單，但是要在密集的竹林之中練拳，還要每一拳都能夠繞著竹子走，那就是另一種境界了。

  「不錯，不錯，夠勤奮，夠聰慧，夠堅韌。」

  當這聲音出現在丁牧耳朵裡面的時候，丁牧行雲流水的拳法忽然一滯，再而收不住拳力，一拳打中一根竹子的主幹，很清脆的聲音響徹竹林，被丁牧無意中擊中到底那根竹子從被擊中的地方斷開，在夜晚的微風中緩緩的倒下。在倒下的竹子上面還能夠看到一個輕微的拳印。竹子在被微風吹得沙沙作響，輕輕搖曳。丁牧已經一身的冷汗，楞在了原地，慢慢收回自己的拳頭，低著頭，舔了舔乾澀的嘴唇，不敢看向聲音傳來的那個方向。

  「抬頭，我傳你無名心法，就沒有想到過要抓你，不然你以為你藏在假山之後，我就發現不了你的存在嗎？」

  葵於，是葵於。清醒一下之後的丁牧才想起這個熟悉的聲音，這個是每天都會去偷聽到的聲音，這是院師葵於的聲音。

  「謝謝院師的恩情，我身份低微，不敢稱院師為師傅，但在丁牧的心中，院師一輩子都會是丁牧的師傅。」

  丁牧跪在地上，低著頭，尊敬的對葵於道。

  葵於清晰的感覺到，丁牧沒有講假話，到葵於的這個層次，聽一個煉體境小子說話，聽個真假太容易了，除非此人的心智過人，能夠掩住內心假話，讓自己的假話自己都相信的程度。葵於還聽出，這個小子很激動，聲音略略有點顫抖，但還是鏗鏘有力，如赴死一般。

  「好了，起來吧。我不是你的師傅，只是算一個引路人而已。看你每天都去偷學，一時興起，才教了一篇自己也沒有練過的煉體心法給你。你小子也算合格了。」

  葵於輕輕笑道。

  「謝謝師，謝謝院師的恩情。丁牧雖然出身低微，但是卻不是那種忘恩負義之人。院師的恩情，丁牧這輩子無以為報，以後只要院師有要求，丁牧不管是否有那個能力，都決不會推辭。」

  「好了，你的性情我也仔細觀察過，我心裡有數。你只學了心法，想不想我學我在那遺蹟之中所看到的煉體拳壁畫？」

  「想。我想學。」丁牧絲毫不拖泥帶水。丁牧心思聰慧，既然葵於故意傳授他無名心法，那麼多學一套拳法也並非不可以，而且丁牧也想不到葵於能圖自己身上的什麼東西。

  「夠誠實，夠直白。看仔細了。」

  話音一落，葵於就動了起來。雙腳緩慢分開，間距和雙肩距離一致，左手緩慢向前一推，右手下沉成半握拳，肩膀平穩，腳步紮實。葵於喝道「起手朝陽！」

  左腳向前半步，右腳跟在左腳之後一步，左腿膝蓋微微彎曲，整個身體成向前傾狀，左手推變做向下撫，右手出拳接在左手向下撫的途中，左肩比右肩低三寸，整個人一股向前沖的勢頭，凌厲無匹。「看清楚了，這招叫撞周山。」

  左腳為基石，右腳從左腳之後抬膝向上，左手變撫為拳向左上方出拳，一往無前，右手拳頭收回，準備接著向中路出拳，裂石破風，好不快哉。「撼崑崙。」

  ...................

  丁牧眼睛都看直了。每一招每一式都在心中划過，丁牧的眼中再也沒有葵於的身影，自顧自的動了起來，開始的時候很笨拙，第三遍的時候已經有點像樣子了，配合著那無名心法，丁牧感到前所未有的暢快。

  「孺子可教也。」

  葵於一旁笑道。這才把丁牧從自己的世界之中拉了出來。

  丁牧不好意思的看著葵於，剛才確實是太失態了，居然忘了眼前這位恩人，師傅。

  「好了，天也快亮了。我得走了。」

  「謝謝恩人。」丁牧再一次對著葵於磕了三個頭，這三個頭很講究，拜師才這樣磕頭，葵於見了，只是苦笑，但卻沒有阻止。丁牧見葵於沒有阻止，一臉的笑意看著葵於。

  「你別在任何人的面前說我是你的師傅，也不要說我們認識，我這次教了你這拳法，以後我沒有主動找你，你也別主動找我，一切都隨緣吧。再過半年就是年底了，年底有個雜役弟子成為外門弟子的試煉，你可以去參加一下，有些路，需要你自己去走了。」

  葵於的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遠，話說完，已經再也不見。

  「謝謝師傅。」

  丁牧跪在地上，恭敬的看著葵於離去的地方，葵於怎麼消失的，丁牧一點都不知道，心中成為強者的心更為強烈。

  回到住處，悄悄睡下，利用最後一點的時間，休息一下，不管身體再怎麼好，也需要休息。

  丁牧暗暗一想，自己能夠一拳打斷竹子，還是在無意之間打斷的，應該勉強能夠算是煉體境了吧。

  在剛進常琴武院的時候，丁牧就聽說過，武境為九，九為極，破九問道，問道成仙，這和葵於當日講差不多。這九個境界，最開始的就是這煉體境，依次是一境煉體，二境御氣，三境破虛，四境陰陽，五境歸一，六境凝氣，七境化實，八境逆命，九境龍象。丁牧猜測了一下葵於的境界，始終不敢確定下來，那些境界太過於虛無縹緲了，自己一點都沒有接觸過，現在最能直觀看到的就是葵於所教的弟子是二境御氣的修為，能夠簡單的趨勢內力化成盾，阻擋一下太陽的暴曬罷了。敢於猜測葵於的境界，但是卻不敢下定論，葵於能夠看得上自己，丁牧知道，不管是不是因為自己身上有什麼是值得葵於看上的，他都很感激葵於，如果不是葵於的領路，他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接觸這個華麗的世界，只能夠在門檻之外，望門興嘆，可望卻不可及。

  閉上眼睛的丁牧，心底浮現了兩個熟悉的身影，一個微微有點佝僂，但是卻扛起了整個家庭的病婦，自己的母親，還有那個就算自己在怎麼生氣，一看到她的笑就能夠忘卻所有煩惱的小丫頭，自己的妹妹。這樣個身影，是自己最堅強的後盾。該找個時候回去看看他們了啊。想到這裡，丁牧陷入了夢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