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我比你急

  四月眨了眨眼睛，火氣消了不少：「你的意思是，曹隊長的事情已經超出了人間的範疇了嗎？」

  「不只超出，甚至已經僭越到陰司冥府，你想想，要是單憑人間法度，以曹隊長現在的權利和手段，他要弄死一個人會那麼麻煩嗎？退一萬步講，就算很難，大不了拼個魚死網破而已，何必還在這裡苦心冥想這復仇殺人！」

  「好像……似乎……很有道理的樣子！」四月開始有些好奇心動。

  閻子行說服了四月，轉而向曹正說：「好了，我夫人已經勉強同意了，現在就看你了！」閻子行一步步走向曹正，「我的價碼你是否滿意，是否比那人給你開出的價錢更划算？」

  「價碼確實很誘人，但是我無法相信你！」曹正思考之後，半信半疑地說著。

  「那你又憑什麼相信那個人？難道就因為他比我們早一步找到你嗎？」閻子行一針見血地說著。

  曹正細細一想，好像自己確實有些以貌取人了，之前指示他的那人確實是在自己出現這種異化後的第一時間找到了自己，而且光從外表看，那個人確實比眼前的這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更值得相信，加上他復仇心切，所以才會選擇相信他。

  可是現在情況有些變化，閻子行的手段他也見識到了，曹正自己知道，自己體內淤積了很多陰煞之氣，都是脫離三界存在的陰煞，任何一絲一毫都有著足以殺人滅鬼的能力，可是閻子行在自己體內卻毫髮無傷，這樣的能力已經可以證明他很有資格和自己做交易。

  於是，曹正在閻子行的說辭下開始動搖了。

  「這樣吧，我也有心幫你，你也真心需要我的幫助，當然了，你是聰明人，至少以前是個聰明的警員，你也知道，我幫了你之後需要的答案是什麼，這也算是公平交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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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正繼續聽著閻子行的話，內心不斷地權衡起來，不管從哪方面來講，相信閻子行總比相信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可靠一些。

  閻子行看到了曹正的動搖，拋出了最後一個更為誘人的條件：「我和四月可以現在就幫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怎麼樣？俗話說的好啊——」閻子行一邊說著一邊故意看向窗外，「夜黑風高殺人夜！此時不做何時做？」

  「現在嗎？」曹正開始激動起來，這個條件實在讓人難以拒絕。

  「當然了，你急我們比你更急！」

  曹正想了想，彎腰從地上撿起剛才被自己的陰風吹落的電話，他熟練地把脫落的接頭連好，撥通了一個電話：「值班室嗎？我是曹正，現在有兩件事情去辦，第一，檢修一下監控，第二，給我備一輛車！」

  閻子行聽著曹正說完電話，輕輕地鼓了鼓掌：「不虧是曹隊長，思慮確實周全，檢修監控自然要全面斷電，很適合帶著我們大搖大擺地走出警局，備車自然更有利我們儘快到達目的地，果然是好辦法。」

  曹正轉身對閻子行說：「現在好了，我選擇相信你們，希望你們不要讓我失望！」

  閻子行扭頭看向四月，得意地眨了眨眼睛：「四月，我何曾讓人失望過？」

  對於閻子行的行為，四月雖然釋然，但是總覺得不妥，尤其是殺人兩個字一直在她的腦海中徘徊，揮之不去。但是想到閻子行一直以來都未曾做過什麼壞事，身為鬼差確實也只是在做鬼差的分內之事，從未插足過陽間的事務，想必他這麼沉穩老練的「老鬼」，應該不會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於是點了點頭，和兩人一起出了警局。

  曹正開車，四月和閻子行坐在後排。

  「我們要找的那個人住處稍遠，大約有半小時左右，這路上我把情況和你們說清楚，免得這個小姑娘老是覺得我們是不是要去做什麼壞事。」

  四月挺直了腰板說：「那是當然嘍，如果我發現你們要殘害的是一個極為普通的人，我第一個就不同意。」

  閻子行笑了笑：「四月，你到現在還覺得曹隊長這樣的一個老怪物，他所要對付而又對付不了的人還會是普通人嗎？」

  「這個，這個，哎呀，反正我的離場就是這樣！」四月一時語塞，只能刁蠻一句帶過。

  「小姑娘，你聽完我的事情你要是覺得那個人不該死，或者說不該由我動手，那麼我絕對不會動他半分毫毛，再說了，就算我想動我也要能動才行。」

  閻子行正襟危坐：「說吧，曹隊長，我聽故事聽習慣了，每個人的背後都有故事，有的讓人笑，有的讓人哭，有的讓人氣，有的讓人急，總之各種五味雜陳，我都習慣了，而你的情況那麼特殊，想必有著更為令人感觸的東西。」

  曹正長嘆一聲，整個車裡都充斥起陰鬱的氣氛。

  「那得從幾年前說起……」

  曹正一邊開車一邊打開了話匣子，幾年前，曹正就做到了警隊隊長的職位，辦事效率極高，對付歹徒果斷堅決，確實受到警員們的尊重和佩服，但凡在警局提到曹正的名字，沒人不蟄伏。

  然而，每個人都有著兩面，在警局曹正以剛直果斷出名，可是在家裡，他的妻子卻並沒有那麼崇拜自己的丈夫。

  那時的曹正，擁有這一個看似美滿幸福的家庭，美麗的妻子，可愛的女兒，讓別人羨慕不已。

  可是他的妻子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向曹正提出，讓他辭職。

  曹正百般不解，追問原因，妻子才哭訴起來，由於曹正緝拿了很多重犯要犯，其中不乏一些漏網之魚，或者是其忠實的追隨者，這些人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報復曹正，好幾次，妻子在外出時候都被這些不法之徒所騷擾，雖然一次次都是有驚無險，可是時日一長，一個女流之輩如何受得了這種折磨，自然有些擔憂和憔悴。

  曹正並沒有答應妻子提出的辭職要求，如此一來，夫妻兩人的關係日漸惡化，爭吵連連，女兒也就在這樣的環境中迎來了十四歲的生日。

  女兒生日那天，曹正陪著她在生日蛋糕前許願，只聽到女兒唇中輕輕地說著：希望父親和母親不要再吵了。

  這是曹正才意識到，女兒需要一個安寧、安靜、安全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