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引蛇出洞

  四月一邊走一邊細心地感知著，她原本以為會在這個寂靜的午夜、寧靜的老街上感受到邪惡的陰氣，然而一切都出乎她的預料，沒有陰氣，沒有陰風，就連月亮都特別的明亮，把銀白的光輝撒在老鬼坊不足一公里的範圍里，所有的低矮破舊的老房子都像是出自童話之中，閃著一種夢幻的光彩，一絲絲的驚悚之感都沒有。

  「真是奇怪啊！」四月禁不住感嘆了起來，「這裡居然沒有一點點的陰氣，難不成是我們自己嚇自己嗎？」

  閻子行沒有做聲，他也在觀察著周圍，甚至比四月還要細緻。

  「喂，子行，你倒是說句話啊，你是不是也有和我一樣的感覺。」

  「不！」

  四月沒想到閻子行竟然給出了否定的答案，這倒是令她大吃一驚，不由得汗毛倒豎：「子行，你什麼意思，難道，難道你有什麼奇異的感覺？」四月說著，兩個眼珠子迅速地轉悠，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四月，有一個詞叫做欲蓋彌彰，你應該聽過吧？」閻子行冷冷地說道，「月華光暈，清冷幽靜，看似一切都很平靜，但是你仔細想想，小樹林裡的死者很明顯地告訴了我們這個地址，而且這個地方也是以鬧鬼而著稱，更有剛才司機跟我們講到的殘忍故事，你想想，怎麼可能還會有這樣仙境一般的清幽，用欲蓋彌彰來形容，真是太貼切不過了。」

  四月聽完，立刻警覺了起來。閻子行說的非常正確，一切的線索都把詭異的源頭指向這裡，但是卻沒有一絲絲的陰氣，這其實就是最奇怪的地方，自己怎麼就沒有想到呢。對方既然精通於索魂之術，想必在其他方面應該也有涉獵，這種小小的障眼法自然是不在話下的。

  「也就是說，我們所看到的這一切，正是那個幕後黑手所策劃好了的？」四月心頭一驚，不由得脫口而出，「這是他的老巢？」

  「是不是老巢這個還不好說，至少他在這個地方是有所防備的，我們一定要小心為好。」閻子行提醒著四月，放慢了步伐兩人並肩而行。

  兩人一邊朝著那幢三層小樓走去，一邊留意著前後左後，此時的月華清幽在四月的眼中瞬間變了味兒，原本那種靜謐的意境蕩然無存，反而一種不祥的預感頓時襲來，一切的光華顯得是那麼蒼白而驚悚。

  接近下樓，兩人在月光下看了個真切，這是一幢院中的小樓，一共有三層，每一層都是內置旋梯，這種格局的建築也是最有華夏特色的建築，古時大戶人家的小姐閨房正是這樣的建築。

  月光下，小樓飛檐畫棟，重檐滴水，別有一番古韻，只不過這小屋並不是木質的，而是石質的，牆角的青磚剝落了外殼，露出裡邊的石質，長年累月的雨水沖刷，積留了不少的青苔。

  「子行，我看咱們就沒必要上去了，說不定這也是一個陷阱，你想，你從魂魄中獲得的信息中顯示說了一個樓，一個下，恐怕所有的秘密都是藏在這個小樓之下。」

  閻子行點了點頭說：「這種可能最大，但是不管如何，我們都得進去探查一下，否則我們也無法進入到地下啊。」

  「別急，我們先看看四周再說。」四月小心地圍著小樓細細端詳，每一個角落，沒一塊磚塊都不放過，甚至連環繞在周圍的圍牆，四月都用手敲敲打打，也沒有發現其中有什麼貓膩。

  失望之餘，四月嘆息道：「唉，看來我們還是只能從小樓裡面著手了。」

  正當四月思索如何進入小樓之時，只見閻子行衝到門前，抬腳就是重重地一踹，一扇枯朽的木門應聲倒下，震盪出一層灰燼。

  「子行你這是幹嘛啊，小聲點不行嗎，萬一驚動了那個幕後之人怎麼辦呀。」

  「這個好辦啊，誰讓他裝神弄鬼的？故意鬧點動靜出來，他才會知道有大爺來了！」閻子行最討厭的就是這種在幕後耍弄陰謀詭計的人，一改往日的彬彬有禮，露出了一臉的痞相。

  「小心打草驚蛇啊！」四月擔憂地正要阻止他。

  「放心好了，那傢伙故弄玄虛，布置下了這一張彌天大網，不就是想坐守其成嗎？他才不會溜之大吉呢，早點讓他知道大爺我來了，好亮出真本事，省的白讓我跑這麼一趟。」

  四月不知道閻子行打的什麼主意，平日裡冷靜穩重的一個人，忽然之間就變成這樣，呃，不過這樣的閻子行貌似更有人味。

  四月一邊想一邊低頭傻笑。

  「四月，你笑什麼呢？」閻子行扭頭看見四月的樣子，打量了自己周身覺得沒什麼異常，頓時尷尬地問起來。

  「沒有，沒有，你繼續，你要把這幢小樓給掀了我也不介意，我只是覺得現在的你倒是有點像人了。」

  閻子行又氣又笑：「什麼意思啊，以前的我不像人嗎？」

  四月自知失言，立刻「狡辯」道：「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現在這種有恃無恐的樣子，比起整天面無表情的樣子，看似更容易讓人接近？」

  「嗯？」閻子行有點懵了，自己現在正在鬼火那幕後黑手呢，怎麼到了四月的眼裡卻變成更容易接近了？難道自己久未涉世，世間之人發脾氣的方式都變了嗎？

  就在兩人因為小事而放鬆警惕之時，從閻子行踢倒的小門裡緩緩地透出一股陰鬱的氣息，似乎是有意顯露，又想是無意泄露，就像受驚了的小動物，嘗試著探出半個腦袋窺探外邊一樣，似有似無。

  這一切自然逃不出四月和閻子行這種高手的眼睛。兩人在第一時間，都同時感覺到這股不速之客的氣息。

  「怎麼樣，四月，老鼠露頭了吧！」閻子行嘴角得意一笑。

  四月這時候才真切地體會到什麼叫鬼怕惡人了，閻子行才稍稍橫了一點，對方就馬上露出馬腳，這不是明擺著跑了閻子行嗎？

  「好吧，你厲害！」四月豎了豎拇指說，「我們現在進去嗎？」

  「不用，等著它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