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小鬼露面

  「等它出來？什麼意思呀，難不成那傢伙還會主動送上門來？它設置了這麼多的陷阱，又欲蓋彌彰地弄了這麼多的玄虛，不會就這麼輕易露面吧，你看電影電視上的大boss，不都是神氣十足地登場嗎？」四月大惑不解，在她看來，不管他們現在面對的是什麼，是人也好，是鬼也罷，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上，怎麼可能不讓他們往坑裡跳，反而要主動送上門，這不太合理啊。

  閻子行是只簡單地說了一句：「黔驢技窮，只能破釜沉舟了。」

  「怎麼就黔驢技窮了？子行，閻子行！我發現你現在的神秘主義好像是升級成2.0版了是吧，總是說些我需要繞個彎子才能明白的話。」四月氣呼呼地說著。

  閻子行笑了笑說：「你馬上就會明白了！」閻子行的聲音才剛剛落定，這幢老舊的三層小樓就開始出現異常，一股莫名的陰氣從下往上漸漸湧上來，就好像地熱溫泉的熱氣一樣，慢慢地將整幢小樓都覆蓋了起來，四周的空氣溫度驟然降低，陰風呼嘯。

  「咦，這還真是要出來跟我們碰面了嗎？」四月頓時覺得閻子行實在是先知，竟然連這個都能猜中，這麼看來，剛才他故意打草驚蛇的行為，恐怕也是另有深意。

  四月的話剛剛說完，只聽見一聲陰測測的笑聲從門內傳了出來，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這——是男是女啊？」四月竟然無法從這個笑聲中聽出來鬼魂的性別，著實令她自己有些意外。

  「出來看看就知道了。」閻子行依然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四月之所以會注意到鬼魂的性別，這其中也是大有含義的，所謂男女有別，不管是在陽間還是在陰間，這個道理都放之萬物而皆準，若是男性鬼魂，一般來說都有著一股暴戾的氣息，要麼是血腥恐怖，要麼就是手段狠毒，而女性鬼魂，則更加偏重於陰森悚然，要麼是陰魂糾纏，要麼是迷惑思緒，兩者是有著不同之處的。

  然而四月卻沒能從那聲怪笑之中分辨出對方的性別，這種情況倒是很少有，一時間倒是有些詫異。

  「又是兩個不怕死的，看來今天又可以飽餐一頓了。」鬼魂的聲音飄飄忽忽地從小樓之中傳了出來，帶著一種冰冷和殘酷。

  「飽餐？我說你就不能換個詞嗎？又不是夜叉，你裝什麼吃人啊？我看你這個陰氣也就十餘年的時間，牙都還沒長齊就像吃人？你就不怕嚼不爛嗎？」閻子行一臉無奈地搖著頭說。

  四月也發現了，這個陰魂的陰氣並不重，甚至還不如在小鎮上遇到的董賢的鬼魂，董賢的鬼魂也就是數年的時間，閻子行方才脫口而出的十餘年，到是還高估了它。

  「故弄玄虛，一聽就不是什麼厲害的角色。」四月連連搖頭，憑藉著以往的經驗，四月已經算是一名「老道」了，光是聽鬼魂的言辭基本上就可以斷定對方的能力。

  一般來說，能力卓越的鬼魂是不會說這樣的話，就像當時遇到的怨魂楊玥，對方總是用一種讓你必死的態度作出各種可以付之於行動的威脅，第二種是通過各種笑聲、叫聲令你神智失常，從而達到有機可乘的目的，這類鬼魂中一般都是一些道行尚淺的小鬼，第三種就是新死的鬼魂，道行地下，又沒有太多的「做鬼經驗」，於是只能靠著一些故作血腥的話語來恫嚇常人，這種鬼往往也是最好對付的。

  此時，四月在第一時間已經把這幢小樓中的鬼定義成了第三種，也就是最沒有殺傷力和危害力的一種，心態自然平和了許多，放下緊張和擔憂，四月隨手抄起一張驅鬼符在手中晃了晃說：「來來，讓姐姐我試試你的牙口到底有多好，把這張符紙吃了就算你狠。」

  這一舉動連閻子行看了都想笑，看來四月已經被林安之給傳染了，開始學著埋汰人了。

  讓鬼魂來吃道士的法符不亞於讓人去喝毒藥，這就是一個道理，四月故意在激怒這個鬼魂，讓它趕緊現身，以自己和閻子行的能力，要對付一個形單影隻的鬼魂還是綽綽有餘的。

  那鬼魂果然受了四月的嘲諷，化作一股陰風從門內飄蕩出來。

  這個時候四月算是真切地看清楚了它。難怪四月沒能辨別出這個鬼魂的性別，原來這個鬼魂只是一個小男孩，大概也就是七八歲的樣子，幽藍的聲音，猙獰的面容，哪裡還有半點天真爛漫的樣子，全身上下無不散發這一股邪惡，一股血腥。

  「你，你只是個小孩？」四月有些詫異，孩童的聲音很難區別出男女，而且為鬼之後帶上了陰森和慘澹，極難分辨。

  「真特麼沒見識，你們以為我只是個孩童就不能對付你們了嗎？就憑你們兩個臭道士也想對付我？真是做白日夢，你倆好好抬頭看看，現在可是晚上，是我的天下。」如此暴躁咆哮的話竟然出自一個小鬼的嘴裡，四月很難接受，她心中一陣糾結，這個小鬼到底是滅還是不滅呢，它只是個孩童的鬼魂啊，這麼做是不是有點太歹毒了。

  最了解四月的莫過於她身邊的閻子行，他感受到四月神情的變化，就知道四月肯定就在慈善心泛濫，這樣可不行，作為一個道士，善心不能無，但是分心不能有，而四月最大的毛病就在於善念一動，則分心自然來。

  「四月，別分心，你好好專注起來，這個小鬼可不簡單啊，你想一想，小樹林之中那人的線索指向於此，之前又聽聞老鬼坊的血案，你可不要忘了，這個小鬼的手段到底有多殘忍，你不要一味的仁慈而放虎歸山，讓對方有機可乘啊。」

  閻子行的話猶如醍醐灌頂，讓四月立刻清醒起來。是啊，兩件慘無人道的血案都與這個小鬼有關，自己為什麼還要去想著它孩童的身份呢，即使是孩童，那也是它生前的事情了，與現在作孽的鬼魂毫無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