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成親（五）

  程雅諧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張露兒，畢竟張露兒或許是如今知道最多的人，在她身邊沒有之一。

  「將軍終於有空來到妾身這個陋室前來一聚了。」張露兒慢條斯理的倒著茶，眼裡滿是笑意。

  「嚴夫人知道本將來的用意，何必如此拐彎抹角。」程雅諧慢慢的走至張露兒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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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不是將軍從未相信過妾身，所以不得已妾身才這樣做，而且這些都是對將軍有利，而對妾身無用，甚至是會因此遭受殺身之禍的存在，妾身又何必要那麼傻?」

  「將軍，您說對不對？」

  「當然，以前是本將疑心過重，若有不當的地方，還請嚴夫人海涵。」程雅諧聽著張露兒的話，態度變得好起來，也為自己之前所做的不當之處做了個道歉。

  「也不是妾身不海涵。」張露兒還想說什麼，可是眼裡流轉的淡淡憂傷又讓她止住了接下來的話，轉而一臉大方的說著，「這倒沒什麼。」實則內心裡全是苦水，他們這種替人辦事的手下，怎麼能把自己的情感帶進去，所以即使她對程雅諧再不滿，也要扯開嘴角，以笑顏相待。

  「您請說。」張露兒看著程雅諧越來越齊全的禮貌語，眼裡閃過嘲笑，這將軍始終是太嫩，偽裝的再好，但骨子裡還是善良的，怪不得被左右的所有的人都牽扯進了他們的大網。

  「不知將軍是否還記得當初妾身前來尋你的時候，給你說的存放黛娘娘的山洞？」張露兒見著程雅諧點了點頭，又說了起來。

  「當時妾身給你說的黛娘娘所在的山洞被毀一事是真的，不過......」張露兒說時頓了一下，看了看程雅諧，在她看來程雅諧應該是知曉的，可是程雅諧卻未說一句。

  「不過什麼，嚴夫人說說，那什麼是假的？」程雅諧想說，假的不就是黛娘娘復活了，除此之外還有什麼。

  「將軍不要太自負。當初將軍你出使東升國時因是發現異常了的，可是卻沒有去深究，對不對？」張露兒的眼裡閃過悲痛，那是各種情混雜在一起的感覺，不過程雅諧看不懂。她也沒等程雅諧開口，就又自己說了起來。

  「假的便是嚴郎，他們並未在那場大火中喪生，準確的來說，那把大火是他們放的，他們才是復活黛娘娘之人，落花山其實是他們的一個據點，他們全都聽命於一個身著黑袍，帶著銀色面具的男子。」

  程雅諧看著張露兒說話時眼裡的恨意，也大概能猜出發生了什麼了，只是嚴岩們復活黛娘娘想要幹什麼？

  「男子不是東升國的大巫師。我曾在無意間見過他一次，這裡的所有人都不符合。」也不是所有的人都不符合，而是符合的那個人她偏偏不能說。

  張露兒打斷了程雅諧的猜測。

  「而且程將軍，你沒有發現你的隨從少了一個嗎？」張露兒笑著說著，這個笑容很苦，有對自己的嘲諷還有的就是對程雅諧的嘲笑。

  程雅諧仔細的回想了一下自己身邊的男子，直到回憶中的畫面掃向齊瓊時，她終於發現了不對勁。

  譚伍，譚伍，是譚伍不見了！

  「如果我沒料錯，譚伍在東升國巫城的夜晚被夜市吸引過吧，」張露兒認真的分析著，程雅諧見著她此刻的樣子，突然覺得自己特別的混蛋，如果是早來找張露兒，是不是一切都會不同，她不知道，也不敢再想像下去了。

  「所以譚伍現在去了東升國？」

  程雅諧有些焦急。齊瓊們沒有給她透露譚伍的消息，想必是怕她養傷期間傷心，自責過度，她估計他們現在應該很焦急的在尋找著吧。

  「這我不清楚，或許吧，又或許他去了另一個地方，和嚴岩一樣。」張露兒提起嚴岩時，眼裡總會流露出落寞和無邊的恨意。「要看控制他們的人在哪裡。」

  「恩。」

  「不過你放心，譚伍會沒事的，他們只是想控制他，他還沒有發揮他的最大作用，所以暫時還沒有生命危險。」張露兒安慰著程雅諧，或許說她是在安慰著自己。

  其實她自己心裡都沒有底，當初在落花山，她並不是故意出密室讓牡丹抓住的。而是她在密室里看到了嚴岩的秘密，明白了嚴岩一直以來都在暗中策劃著名所有的事情，還有他在利用著她的親人。

  她不相信，覺得一切都是幻覺，最後受不了入目的東西，才從密室里出來的。

  而那個嚴岩的主人就是在復活黛娘娘的前夜出現的，那時候她還沉浸在失去孩子的痛苦中，可是卻又被當頭一棒。

  就在她生無絕戀時，嚴岩卻告訴她，要她相信他。

  她是相信了，可是後來呢？讓她一個弱女子跋山涉水的前來投奔程雅諧，受盡凌辱，不過現在好了。

  「那嚴夫人覺得本將下一步該怎麼做？」程雅諧突然想起了當初剛到黛城時，有人說過，張縣令的小女兒張露兒聰明伶俐，是個奇女子。而當初她見著的只是她在他丈夫庇佑下的一幕，所以就並未在意那些言語。

  如今她隻身一人來到這偌大的南皇城，舉目無親，自然表現出了她隱藏的一面，就像她的娘親一樣。

  「程將軍是聰明人，應該明白這些都會由南皇決定。」張露兒只是簡單地提點了一下，她相信程雅諧經歷了這麼多變故，因是早就明白了這其中的道理的。

  她始終是羽翼未豐滿，所以處處受到限制，而限制的源頭大多都來自於她的父皇，當然這也是很多人都想不明白的地方。

  「本將知道了，今天就到此吧，本將先回去了。」程雅諧站起身理了理衣袍，她是該做個決定了。

  以前她只是想查出當年的真相，還自己娘親的清白，然後便離開。可是來到這裡卻處處受到限制，雖然月妃死了，可是所有的一切還未結束，還再持續著。所以她不得不認真對待起來，否則最後亡的便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