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別有用心的接風宴
2024-06-09 23:17:18
作者: 男孩與遠方
夜晚悄然降臨。可能因為虞城位於北國氣候和南國氣候的中和處,所以晝夜溫差較大。程雅諧裹了裹身上的錦袍,看著桌前早已準備好的軍裝,不由冷笑,這接風宴就算是有著豺狼虎豹,她也不得不去啊。
不過俗話說「醜媳婦早晚也得見公婆」,那現在就是讓她這個「醜媳婦」去見那些嫌棄她的「公婆」們的時候了。
「見過程將軍。」許文昊雖然說著恭敬的語言,但語氣里滿滿的都是隨意。一見著程雅諧就上下打量起來,似乎想要給程雅諧的一身軍裝評論一番。
一副超級自來熟的樣子,讓程雅諧恨不得一腳把他踢出去。
「嘖嘖嘖,程將軍,你是怎麼回事,身為將軍,嚴肅歸嚴肅,可是你這是什麼表情,一副本軍師欠了幾百萬兩銀子的樣子,臉色還是如同初見的時候那麼差。」許文昊一邊圍著程雅諧轉,一邊嫌棄的說著。
程雅諧緊握著拳頭,極力忍住想要揍他的衝動。
「天!」許文昊抬頭見著程雅諧變得更黑的臉色,嚇得一下跳出了幾米遠,「你...你...你那表情不會是想要揍本軍師吧!」
「恩。」程雅諧努力扯開嘴角,點了點頭,再給了許文昊一個肯定的笑容。
「你怎麼能這樣!」許文昊說著就憤怒的大叫起來,成功吸引了門外巡邏士兵的注意,「本軍師如此善良的對你噓寒問暖的,你居然殘忍的想要毀掉我英俊的容顏,割掉我傳宗接代的二弟,把我送進宮當太監.....」
許文昊越說,營帳外攢動的影子就越密。
程雅諧此刻額頭上的青筋暴起,這許文昊的想像力,可真特麼的好!
此時她真想問問外面偷聽的士兵們,這營帳里的神經病是誰,她給他們二十個銅板,他們能不能把這個神經病給她扔出去。
「程將軍,軍師人那麼好,再有什麼不對,你也不應該毀他容,讓他斷子絕孫啊!」營帳外一個士兵終於聽不下去了,忍不住為許文昊打抱不平,眾人聽了他的話,全都贊同的附和著。
許文昊聽此聲音變得更是委屈,看向程雅諧眼神里的笑意卻越來越濃。
程雅諧現在就算沒見著羅將軍們,也真實的明白了,也體會到了,這個軍營里最可怕的,不是那個傳說中苛刻羅將軍,而是這眼前的軍師,許文昊!!!
她現在氣的可謂是全身顫抖,可是卻又拿著許文昊沒法兒,畢竟那麼多人看著。
看著許文昊那得意的樣子,又氣的牙痒痒,突然腦中靈光一閃,嘴上帶著神秘的笑容。
「既然軍師和眾士卒都這麼說了,本將也不好拒絕你們。」程雅諧說著就從腰間掏出了一隻匕首。
一邊把玩著一邊走向正處於「委屈進行時」之中的許文昊。
匕首上的寒光在燈光的照射下,反射到了營帳外偷看的士兵身上。
眾士兵皆一臉同情的看著許文昊。
就在程雅諧的匕首與他的臉部近在咫尺時,許文昊突然後退躲開了匕首,理了理有些微皺的衣袖,變得一本正經起來。
態度轉變得快的令程雅諧咂舌,說真的,程雅諧覺得自己這十六年來,都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咳。」許文昊見著程雅諧震驚的眼神,不自然的乾咳了一聲,試圖引起她的注意,讓她回神。
「本軍師是奉羅將軍之命前來帶程將軍您去赴宴的。」許文昊說著就推開營帳外一群早已石化的士兵,領頭走在了前面。
「哦~那就麻煩軍師了。」她覺得這許文昊雖然看起來很不靠譜,但偶爾還是能忍受的。
說起來也是有些搞笑,程雅諧到現在為止,在這軍營里,唯一認識的,就只有這軍師許文昊。
好吧,先前說的心裡想偶爾能忍受,其實是迫不得已。
程雅諧想到這裡,苦笑了一聲,便隨著許文昊離去的方向快速跟了過去。
「不麻煩,不過將軍隻身一人前來這偌大的軍營,實在是令在下佩服啊!。」許文昊停了下來,一改前態,眼裡除了壞點子外,剩下的全是讚賞,可落在了程雅諧的眼裡,卻變成了滿眼的算計。
俗話說,出手不打笑臉人,程雅諧此刻雖感覺到他渾身上下散發著狡黠的氣息,但她還是對著他笑了笑,大體意思就是為了表示,老子已經接收到你的佩服了!
只是這許文昊說的對,她隻身一人,還看起來「身體羸弱」,無依無靠,來到這裡必定也不會好過。
程雅諧一路上心裡雖然滿是警備,但瞄了一眼一旁帶笑的許文昊,心裡也有了些底。這兩天被這軍師鬧得,完全都忘了來到這軍營後的無助和不安了,不過這樣的感覺還不錯。
而且既然都來到這裡了,那麼她還有什麼好畏懼的。
程雅諧這樣想著,覺得稍後的「鴻門宴」也不是想像中的那麼索然無味了,勾了勾嘴角,
「帶路吧!」
設宴的地方在整個營地的正中。程雅諧到時,已經座無虛席了。眾人注視著她緩緩走來,不屑之聲一路未停。
「就她這羸弱的樣子還打什麼仗,估計風一吹就倒了。」人群中不知是誰傳出一句話,惹得眾人大笑。
程雅諧不知為何總覺得場面是如此的熟悉,就像她很久以前經歷過一樣。在看向大廳坐著的眾人時,明顯愣了一下,在外人看來,程雅諧就像是被那這偌大的場面嚇著了一樣。
就在許文昊打算開口給程雅諧解圍時,程雅諧眼神環顧了一圈,停在最偏僻的角落,徑直走向那裡唯一的空位,慢條斯理的做了下來,用行動阻止了許文昊想要說的話。
許文昊見程雅諧也沒有問自己什麼,也跟隨著程雅諧的步伐走到了角落,命人在她的身邊加了一把椅子。
周圍議論紛紛。
「安靜,將軍大人豈是爾等能夠議論的!」
終於開口了嗎?程雅諧冷笑著望了一眼主位上的人,身著將軍服,渾身上下散發著威嚴。想必這就是傳說中的羅將軍羅山,當年太后欽點的將軍。昨天她到軍營時沒有見著他,今天總算是見著本人了。
果真是好樣的,她好歹也是南皇欽點的將軍,初次來到軍營竟只受到了一個軍師的接待,而且這軍師還是個備受爭議的人物,除此之外,將軍,副將卻不見一人。
羅山臉上帶著略微憤怒的表情,掃視著議論紛紛的眾將。原本熱騰的場面變得安靜起來。眾將不甘的掃了程雅諧一眼,然後埋下了頭。
到是程雅諧身邊的許文昊依舊面帶笑容,笑呵呵的安慰著程雅諧,「程將軍大人有大量,千萬別和這些無知的小人計較,會有失身份。」
「本將自是知道,用不著軍師提醒。」這軍師自從昨天她來,他就像只跟屁蟲一樣,對她形影不離的,真不知是何居心。
而且他這時而「發瘋」,時而「正經」的,讓她十分摸不著他的脾性。
「程將軍可是今天的主角,可不能因為遲到了宴會,就獨自一人躲在後方。」
程雅諧掃了身邊的許文昊一眼。冰冷的視線讓原本正在品茶的許文昊微愣,「本軍師喝的茶的溫度剛剛好,不需要製冷。」
程雅諧聽著他話嘴角微抽,這軍師似乎有著一種氣死人不償命的超能力。
「說話的是何人?」程雅諧見許文昊沒有懂自己的意思,皺了皺眉,便又開了口。
「回將軍,是南皇欽點的白副將。」許文昊會過意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笑容如三月的微風,帶著絲絲暖意,讓原本緊繃著臉的程雅諧也慢慢放鬆了下來。
「好,我知道了。」
白副將見程雅諧不理自己,反而在和身邊的軍師許文昊說話,氣的火冒三丈。呸,一個不是靠自己本事得來的將軍,還敢這麼囂張。
「難道程將軍是像那些蛇鼠之輩一樣怯場了?」白副將說著大笑起來,原本安靜的眾將士聽了白副將的話,感覺像是有了底氣,有了靠山一樣,又沸騰了起來。
「白副將這麼冤枉本將,那就是你的不對了。」程雅諧雖內心波濤洶湧,但表面依舊平靜如常。
她怎會被這樣小小的場面所嚇住。
「程雅諧初來咋到,唯一說的上話就只有許軍師,許軍師什麼時候來接我赴宴,我就什麼時候來的。況且……」程雅諧故意賣起了關子,充滿笑意的眸子掃了身邊的許文昊一眼。許文昊突然想起了剛才暗衛的報導,「程家從搬到百蠟鎮起,一直就只有程雅諧這一個孩子。」
「你們只說了晚上來赴宴,卻沒有說是什麼時間,這讓本將和許軍師都很難辦啊!而且這座位也是僅剩的一個,若是白副將因此誹謗本將,本將自是無話可說。」
「許軍師,你說對嗎?」程雅諧看了許文昊一眼,不等他開口,又繼續對著白副將說話。
「不過,眾將士這樣尊卑不分,目中無人,擁有此等胸懷的人,想必也是心懷天下的!這被有心人傳出去可不好啊!」
「呵!」白副將冷哼一聲,心中雖一肚子火氣,但卻不敢再說話。
「羅將軍,是在下不對,在下自罰三杯。」許文昊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把罪行都推到自己身上的程雅諧,舉杯對著羅山,打破片刻的尷尬。
這許軍師是營里出了名的「好」脾氣,大家只要見著他存在,都會被他的笑容所感染。而且這許軍師還與當今的涼王有些關係,眾人更是不敢不給他面子。
「來來來,大家還愣著幹什麼,喝酒,吃肉!」羅山對著許文昊一笑,擺了擺手,表示這點小事無需掛齒。
吃過飯後眾人早早退場,只剩下程雅諧,羅將軍,白副將和許文昊。
程雅諧準備離去時,卻突然被羅山叫住。
「程將軍可聽過狐假虎威這個成語?」原本只顧著自己喝酒的羅山突然開了口。
「自是知道。」程雅諧聞言停住,嘴角忍不住抽搐,這些人還真是沒完沒了了!變著法兒的告訴她,她不配這個身份!
「那程將軍就好自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