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香消玉殞

  看著他往前沖，馬明傑嘴角的笑容卻是更盛，露出潔白的牙齒，緩緩扣動了手槍的扳機。

  一聲悶哼，毫無防備的韓欣蘭，當時身體一軟，倒在了地上，後背之上，一個醒目的彈孔，皮開肉綻，正不斷地往外淌血。

  「姐姐！」

  李光耀此時也是來到了近前，也顧不得其他，將韓欣蘭抱在了懷中，看著臉色慘白的韓欣蘭，他心中悔恨交加。

  悔！

  在第一眼看到韓欣蘭的時候，他就喜歡上了這個溫柔恬靜而又落落大方的女孩，可是卻一直將這個想法藏在心底，因為韓欣蘭有男朋友，而且是那樣的風流倜儻，溫文爾雅，自己卻是一個山村裡的窮小子，彼此間有著天壤之別，感覺根本就配不上她，可是誰想到，當初所看到的馬明傑對她的好，卻都是假的。

  恨！

  李光耀痛恨自己，一路走來，他發現自己越來越深陷對韓欣蘭的喜歡之中，所以早已經下定決心要保護好這個對自己來說，除了阿爹以外，最重要的人，但是沒想到，盡頭卻被馬明傑這頭畜生給下了殺手。

  韓欣蘭努力地從李光耀的懷裡轉過頭，看向後面的馬明傑問道：「為，為什麼？」

  「為什麼？」

  

  馬明傑饒有興趣地看著他，眼中儘是戲虐之色道：「因為你是一個女人，而我馬明傑，註定要做大事，目光自然要望得高遠，一件玩偶棄之雖然可惜，但是我馬家的三公子，怎麼會做出殺人的事情呢，況且，我也沒有來過這裡！」

  「呵呵！」

  韓欣蘭自嘲地笑了，馬明傑的話語已經很明了，自己對他來說就是一件玩偶，在利益面前，可以被隨意拋棄，而且他要殺人滅口，不想讓人知道他犯罪的事實和得到神果的事情，原本他對愛情充滿了憧憬，可是到頭來，卻是血淋淋的現實。

  馬明傑愣了一下，看著她問：「你笑什麼？」

  「我笑我自己，笑自己好傻，我猜到了結果，可是卻沒想到過程！」

  韓欣蘭的呼吸變得更加的吃力，臉上早已沒有任何的血色，努力地吸了一口氣，繼續道：「你對我的好，我一直都記在心裡，你性格溫和，陽光帥氣，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令我沉醉，可是我沒有想到，這一切都是你偽裝出來的，全是假的，曾經，我天真的以為你是愛我的，所以我更加努力地去深愛你，可是現在卻發現，我好傻！」

  「在來這裡之前，從你的神色上我就感覺到此行絕對不是像你們所說的那般簡單，應該會十分危險，不然你不會藏一把槍在身上，我早就發現了，只是我沒有說，因為我愛你，就要選擇相信你，你走到那裡，我便陪你到哪兒，哪怕豁出去自己的性命，可是沒想到，我的生命，卻是由我曾經認為這個世界上最愛我的人親手葬送！」

  對於她的話語，馬明傑絲毫的不為所動，反而無情地開口：「這樣豈不正好，遂了你的願，為我付出性命，而且還能夠有一個一直偷偷喜歡你的傻小子作伴！」

  「畜生！」

  一直憨厚老實的李光耀，此刻卻是眼淚稀里嘩啦地掉落下來，咬牙切齒地怒吼出聲。

  韓欣蘭的話，句句戳中他的內心，不正如他自己一般，那樣深深滴喜歡著一個人，甘願付出所有，可是這樣一朵可愛的鮮花，卻被眼前的畜生無情地摧殘，讓得他心中怒焰滔天，不能自已，恨不得上前去與他拼命。

  但是韓欣蘭此刻卻是調轉目光，看著他道：「光耀，你，你別衝動，聽我說！」

  聽到韓欣蘭在和自己說話，李光耀頓時老實下來，連連點頭，淚水更多。

  「對不起光耀，其實我知道你一直都偷偷地喜歡我，雖然你沒說，我也能夠感受到，只是我有男朋友，一直把你當成小弟弟，辜負了你的好意，而且還將自己的幸福寄托在了錯誤的人身上，不過你不要氣餒和自卑，並不是你不夠好，你勇敢，老實，重情義，哪一點都比那個人強得多，姐姐希望你一定能夠找個比我更好的來關心照顧你，咳咳！」

  說道這裡，韓欣蘭連咳兩聲，鮮血從嘴角溢出，應該是那一槍傷及了內臟。

  看著她的樣子，李光耀心如刀絞，帶著哭腔將她打斷：「不，姐姐，你別說了，我不要人照顧，只想要你好起來，我照顧你！」

  「傻小子，你這樣說姐姐會害羞的！」

  韓欣蘭的嘴角露出一抹好看的笑容，很是滿足，顫顫巍巍地伸手，摸了摸他淚雨婆娑的臉頰，將聲音壓低道：「我不行了，但你不要哭，聽姐姐的話，你已經是男子漢了，必須堅，堅強起來，現在我說的，你一定要記住，別走神！」

  李光耀看見韓欣蘭如此鄭重的語氣，情不自禁地停止了抽泣，伸手將眼淚擦乾，只聽她繼續說道：「光耀，你要想辦法逃出去，他連我都下了殺手，也絕對不會放過你的，所以無論你想什麼辦法，你都要逃出去，將今天這裡的事情全都忘掉，不要再想其他，還記得我對你的請求嗎，將我的標本都送到學校去，如果有來世，說，說不定我會選擇你做我男朋友！」

  「不，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怪我，都怪我沒有保護好你！」李光耀用力地搖頭。

  馬明傑滿臉的陰狠之色，看著他們兩人，冷聲道：「你們兩個親熱夠了沒有！」

  說著，他緩緩朝著那裡走去，眼中有著凶光在閃爍涌動。

  看著他的樣子，韓欣蘭頓時心中一驚道：「馬明傑，你要幹什麼，他還是個不懂事的孩子！」

  「看來你很關心他嘛，那我就更應該成全你們這對郎情妾意的眷侶！」

  馬明傑臉上的笑容由冰冷變得邪惡，嚇人至極，任誰看到恐怕都會退避三舍，不敢與其面對。

  生命，在他眼中看來，一文不值，帶著笑容，抬手就是兩槍，砰砰！

  李光耀身體一個激靈，只是他沒有躲避的意思，對他來說，心愛的人即將死去，阿爹也早就死掉，所有關心他的人都離他而去，這讓得他心中感到絕望，生無可戀。

  乾脆閉上了眼睛，死就死吧，這也算是一種解脫在，正好還能夠繼續照顧欣蘭姐姐。

  槍聲過後，強大的衝擊力讓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但是奇怪的是，竟然沒有感受到任何的疼痛，睜開眼睛一看，頓時目眥欲裂。

  因為那兩槍並沒有擊中他，而是關鍵時刻，韓欣蘭奮不顧身地抱住了他，將她護在身前，替他擋住了那兩顆子彈。

  「姐姐，你怎麼樣，沒事吧？」李光耀晃動著她問道。

  「我，我沒事，別管我，快走！」韓欣蘭焦急地催促，接著噗地一下，又是一大口鮮血吐出來，將李光耀胸前的小褂都是染得一片血紅。

  「不，我不走，我要陪著你！」李光耀用力地搖頭。

  韓欣蘭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將李光耀推出去，喝道：「走！」

  隨手轉過身，一把抱住已經走到他們近期的馬明傑的大腿，氣若遊絲地哀求道：「求你，別傷害他，他還是個孩，孩子！」

  「聒噪，又浪費我一顆子彈！」

  馬明傑臉上露出厭惡之色，冰冷的手槍貼著韓欣蘭的頭，砰地開了一槍。

  此人心狠手辣可見一斑，對一個曾經徹底深愛自己的女孩，都能夠下得去手，子彈自己洞穿了韓欣蘭的腦袋。

  韓欣蘭眼睛之中儘是悲哀之意，用盡最後一絲力氣道：「好，好好活著，走！」

  說完，咣當一下，整個人倒在了地面上，身下一片雪白的花瓣，卻襯托著她的淒涼。

  「啊......」

  李光耀的口中發出一聲猶如受傷野獸般悽厲的死後，他一直偷偷喜歡的可愛女孩，前一日還是急不可耐地叫嚷著要與馬明傑匯合，可是轉眼間卻是香消玉殞，對他的打擊太大了。

  體內的血液洶湧咆哮，無盡的憤怒在心中充斥，一陣燥熱與瘙癢，仿佛有著什麼東西從身體裡鑽出來，眼球再次出現了那種血紅之色。

  恨！

  對眼前的馬明傑滔天的恨！

  韓欣蘭知道臨死之前還不忘叮囑他，讓他好好活著，離開這裡，李光耀感覺自己的心仿佛隨著韓欣蘭的死也撕裂成了無數瓣。

  轟地一下，他動了，但是卻沒有聽從韓欣蘭的話語，而是滿臉的殺意，朝著馬明傑沖了過去。

  「自尋死路！」

  看著他衝過來，馬明傑的眼中儘是不屑之色，連陳松和王德都死於他的手中，眼前的毛頭小子又能夠翻出什麼浪花。

  隨意的一槍，直接打了出去，在他看來，眼前的對付李光耀，一槍足以。

  原本李光耀也認為自己必死，但是依然不顧一切地往前沖，可是當馬明傑開槍之後，他卻不由得詫異，因為不知為何，那冰冷的子彈發射出來之後，在他眼中卻莫名地變得緩慢了許多，看到那顆子彈直接朝著他的頭部飛射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