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河邊激戰

  一場瓢潑大雨過後，絢麗的彩虹，橫跨在天際，點點晶瑩的雨珠，慵懶地趴在繁盛的枝葉上，不時頑皮地滑落下來，猶如孩童在那裡嬉戲。

  整片天地的氣息，都變得清新起來，處處散發著草木的芬芳，泥土的氣息，讓人忍不住貪婪地呼吸。

  雨水將山路沖刷出來一道道小小的溝壑，混合著泥土，順著山坡上流淌下來，匯聚到下方的河水之中，立刻壯大了聲勢，轟隆隆作響，氣勢恢宏。

  

  一名皮膚有些黝黑，面色卻俊朗的少年，手持鞭子，趕著一群綿羊，來到了河邊，望著滔滔的河水，那些山羊，全都駐足不前，眼巴巴地望著河水對岸的綠油油的青草，回頭看向少年，嘴裡叫個不停，似乎在向他求助，卻不敢下水。

  少年無奈地聳了聳肩，對著它們笑罵道：「你們這些傢伙，自己貪吃卻要我受累！」

  說罷，直接彎身，將身邊的一隻成年的公綿羊直接抱了起來，抗在肩上，舉重若輕，徑直朝著河水中走去。

  河水依然比較湍急，常人進入其中，多半會站立不穩，可是少年卻只是初一進入其中的時候，身體略微晃了晃，隨後便穩定了下來，幾個跳躍，到達了對岸，閒庭信步。

  少年放下肩上的綿羊，剛欲轉身返回去扛第二隻，突然間，噗通一聲從身後響起，隨即漫天的水花飛濺，打濕了他的衣衫。

  他被這突如其來變故嚇了一跳，扭頭看去，只見被自己剛剛放到對岸的羊，此刻卻是發了瘋一般，跳入了水中，拼命地往回遊，而其他的羊，也是躁亂不安，在原地叫個不停，來回打轉。

  少年一愣，目光掃向河岸的位置，只見一簇高深的草叢，晃動了一下，口中不由得長舒一口氣道：「大驚小怪！」

  原本提著的心臟放鬆下來，以為是一隻青蛙在那裡，可是緊接著，身體一顫，全身的汗毛全都乍立而起，就在他將要轉身的那一刻，他分明看見了一個拳頭大小的腦袋，從草叢之中探出。

  哪裡是什麼青蛙，那分明是一條大蛇！

  兩道陰冷的目光，從它那狹小的眼睛之中射出，正直勾勾地看著他，令人深入靈魂地顫慄，血紅的的芯子，不斷地吞吐，發出噝噝的聲響。

  少年的心都跟著顫抖了一下，雖然這條蛇只露出一個腦袋，但是他也產生了強烈的危機感，從小在山裡長大，他心中清楚的很，尋常的蛇類，腦袋最多只有手腕粗細，可是眼前的這隻，超出了他的認知，前所未見！

  情不自禁地後退了兩步，少年轉身欲逃，這樣的凶獸，還是少招惹為妙，能夠躲避開他，絕對不自找麻煩。

  嘩啦，嘩啦！

  就在他轉身的時候，突然間那一簇草叢被分開，一道巨大的影子，若一道閃電攢射了出來，在水中輕輕一划，更加迅疾地撲了過來。

  感受到身後的風聲，少年連忙身體向右一個騰挪，險之又險地躲了過去，側身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此時才看清楚它的真容，果然是一條大蛇，之前僅根據它的腦袋就有所推斷，如今一看，好傢夥，它身體最細脖頸處，都足有手臂粗細，整體長度，至少達到四米開外。

  大蛇全身呈現出青綠色，盤在那裡，上半身直立而起，怪不得之前一直不曾發現，它若是藏身於草叢中，真的可以融入其中，難以分辨，鱗片之上閃爍著幽冷的光芒，讓人光是看一眼，就不寒而慄。

  嘶！

  就在少年恍惚之際，大蛇再次發動了攻擊，粗大的身軀，猛然緊繃，張開血盆大口，直接朝著他吞噬而去。

  還未等大蛇靠近，一股腥臭之氣，就已經從其口中散發而出，少年當即也是心中大怒，一個體型大一些的長蟲而已，真當我怕了你不成！

  當即身體向後一個滑步，接著飛起一腳直接對著大蛇的下巴蹬了過去。

  若是換做旁人，光是面對大蛇這樣的攻勢，還有那龐大得嚇人的體型，就應該嚇癱在地了，可是少年竟然面不改色的一腳上去，如果被別人看到，一定會將眼睛掉落一地。

  蛇本來就是兇猛的物種，向來陰冷殘暴，肆無忌憚，可不想，今天卻遇到了強勁的對手。

  眼看著眼前的人類就將成為它的腹中之餐，不成想，少年的身手竟靈活得超乎想像，突然間一腳踹在它的下巴上，使得它原本大張的嘴巴，咯噔一下閉合上，頓時被強大力量震得七葷八素。

  感受到下巴處傳來的劇痛，大蛇的口中發出一絲嘶鳴，用力晃蕩了一下三角形的腦袋，身體如同波浪般一陣劇烈地翻湧，刷地一下，尾巴如同一根粗大的鋼鞭，發出劇烈的音爆之聲，抽擊過來。

  但他依然小看了面前的少年，只見他臨危不懼，目光緊緊地盯著巨大的蛇尾，身體快速地左右騰挪，避開了一次又一次的抽擊，身體靈活至極，令人咋舌。

  大蛇的連續發動攻擊，早已經將羊群嚇散，不知所蹤，地面之上一片狼藉，泥土翻起，周圍的水草東倒西歪，卻連少年的一個邊都未曾碰到。

  如此劇烈的動作，大蛇似乎也有些累了，速度逐漸地減緩下來，而就在這個時候，少年的眼中突兀地有著一抹精光閃過，隨後腳掌一蹬地面，飛身躍到了大蛇的身後，雙手抓住了蛇尾。

  喝！

  不等大蛇有所反應，少年口中低喝一聲，只見其手臂處的肌肉高高地隆起，青筋如同如同一條條虬龍

  顯現出來，雙手發力，竟然一下子將四米長的大蛇掄了起來。

  這是在玩火，如果稍有不慎，大蛇掉過頭來咬上一口，那就引火燒身了，可是少年雖然年紀不大，但是經驗卻是相當豐富，在掄起的同時，整個身體以腳尖為軸，抓著大蛇，逆時針旋轉了起來，這樣大蛇無論如何都無法回頭攻擊。

  初始的時候，少年掄動的速度很慢，但是隨著幾圈過後，旋轉的趨勢已經形成，速度越來越快，就如同一個大風車，呼呼作響。

  「沒意思，去吧！」

  片刻過後，少年對眼前的大蛇，失去了興趣，雙手一松，直接將其丟了出去。

  噗通！

  大蛇直接被巨大的力量甩飛，砸在了河對面的草坪之上，由於慣性原因，翻滾出好幾下才停了下來，地面之上，出現一條明顯的溝壑。

  這一下摔得著實不輕，足足幾個呼吸之後，大蛇才緩過來，爬起身，冷冰冰的蛇目朝少年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竟露出了忌憚之色，最終無可奈何地晃晃腦袋，朝著遠處遊走了。

  巨蟒並不是愚蠢的生物，幾番攻擊下來，都奈何不了少年，不如早早退卻的好。

  一直看著大蛇真的離開，少年才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也不管滿地的泥濘，心中總算徹底鬆懈下來。

  他知道，剛才是自己反應夠快，如果被大蛇將他纏繞在裡面，或者繼續爭鬥下去，那很有可能又是另一番景象。

  但是很快，少年就權當這是一個小插曲，沒有放在心上，站起身來，拍打了一下身上的泥漬，而後去順著之前羊群逃跑的方向尋去了。

  少年名叫李光耀，今年十六歲，是山腳下雲嵐村人，自幼在冬天被父母遺棄，丟在村口，凍得笑臉一片青紫色，連哭都沒了力氣，奄奄一息。

  後來恰巧被放羊回來的李存孝發現，帶回了家裡，看著氣若遊絲的李光耀，李存孝心頭大急，連忙解開自己的衣衫，一點也不在乎孩子身上的冰寒，用自己的身體，給他取暖。

  一直經過了一個多小時，看著小傢伙的面色有了一絲紅潤，李存孝才心中稍安，當即去羊圈裡擠了一碗熱氣騰騰的羊奶，一點點餵給李光耀吃，這才算是給他撿回了一條命。

  一生無子的李存孝，將他視若己出，自己辛辛苦苦養羊賺的幾個錢，都花在了李光耀的身上，供他上學，希望他能夠有一個好的前途。

  可是世事無常，在李叔遠十二歲的那年，李存孝卻是因為一場重病，與世長辭了。

  原本他的生命還能夠多延續一段時日，可是他卻放棄了治療，將用來看病的錢，留給了自己的兒子生活用。

  李存孝死後，李光耀已經沒有條件再繼續讀書，選擇了輟學，在家裡放羊，或許是心中自卑，又或者是一個人寂寞，李光耀不管是放羊還是平時，總是喜歡往山上，樹林子裡鑽，當做自己的遊樂場。

  費了好大的勁，李光耀才將跑散的羊群找了回來，安頓在草坪上之後，他自己卻順著泥濘的山路，朝著深山之中走去。

  這片深山，峰巒疊嶂，樹木蔥鬱，處處散發著神秘的氣息，就連村中之人，都很少踏足其中。

  茂密的山林之中，毒蛇野獸遍布，稍有不慎，就會危及性命，讓得許多人望而卻步，對於他來說卻是閒庭信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