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縣令施粥，拿人當牲口餵

  看著謝宇似笑非笑的面容。

  吳風突然感受到一股濃濃的壓迫和窒息感。

  他怎麼也沒想到，昔日鎮北王的傻兒子，會發生這等天翻地覆的變化。

  此時此刻，吳風感覺自己面前站著的，並非當初那個痴呆兒。

  而是一名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曠世雄主。

  既有鎮北王的豪氣和膽魄，又有大夏皇帝的權謀和狠厲。

  如果自己敢耍什么小心思，或是陽奉陰違的話……

  即便逃到天涯海角，也定然會被他抓住，千刀萬剮。

  

  「小王爺，屬下明白了。」

  吳風顫聲道，「屬下這就割下那人的舌頭，返回帝都赴命。」

  「今後，將程月河的一舉一動，都以書信通稟給小王爺。」

  「聰明人。」

  謝宇咧嘴一笑，重重拍了拍吳風的肩膀。

  「吳風，好好跟著我干。」

  「有朝一日，你會為你今天的選擇，感到慶幸終生的。」

  吳風鄭重抱拳，隨即轉身從窗戶一躍而出。

  謝宇背手而立，站在窗邊。

  居高臨下看著吳風走到那具屍體旁。

  從屍體的胸腔拔出匕首，掰開口腔割下舌頭。

  才滿意笑著點了點頭，轉身回到房間。

  屋中，葉清雪抱著膝蓋蜷坐在床上。

  滑如凝脂的白皙肌膚，在月光的照映下更顯得白嫩誘人。

  粉紗包裹下若隱若現的曼妙酮體，更是能激起人內心最原始的野性慾望。

  但是，方才吳風這名不速之客，已經讓謝宇冷靜下來。

  他站在門口，心中僅糾結了片刻。

  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走到原本葉清雪睡的房間，砰的一聲關上門。

  「小宇……」

  葉清雪嬌軀微微顫了顫，眼中流露出一絲落寞。

  當即也未再繼續堅持，蜷著身體躺在床上。

  嗅著謝宇留在被褥上的氣味，內心始終一陣莫名的悸動。

  二人擱著一面牆，皆一夜無眠。

  直到次日清晨時分，謝宇才架不住疲憊，閉上眼睛淺睡過去。

  大約兩個時辰左右，日上三竿，他從睡夢中醒來。

  葉清雪已經將被褥疊得整整齊齊，離開客棧返回黑風山。

  想到昨夜的肌膚之親，謝宇有些意猶未盡。

  但隨即，便嘆息著搖了搖頭，眼神恢復平日的冷靜凌厲。

  「嫂嫂，別怪我不解風情。」

  「現在，還不是時候。」

  「等咱們安穩下來，可以與大夏分庭抗禮後。」

  「小宇保證，讓各位嫂嫂都有幸福的生活。」

  謝宇簡單吃些早飯填飽肚子，便動身離開客棧。

  他在街上閒逛了一陣，便往臨城北郊的方向而去。

  一個城池是否繁榮富饒，只看鬧市區是沒用的。

  往往四面的郊區，才最能反應該城的真實跡象。

  謝宇到後，見到了令自己永生難忘的一幕。

  成千上萬的難民，大多都皮膚黝黑，骨瘦如柴。

  一個個橫七豎八歪倒在地上，一片死氣沉沉。

  不少老人和孩子，都已經身患重病、奄奄一息。

  卻因為太過飢餓，導致連哭喊聲都無法發出。

  謝宇一時臉色複雜，內心五味雜陳。

  面前這片難民窟，是臨城的黑暗面。

  又何嘗不是整個大夏王朝的縮影？

  在鎮北王多年來英勇的南征北戰下，大夏兵強馬壯，武德充沛。

  但是，皇帝的昏庸無能，加上貪官們肆無忌憚地搜刮民脂民膏。

  早已將各地的百姓，都壓榨得苦不堪言。

  臨城作為王千軍的屬地，情況還算是比較樂觀。

  那些更為貧瘠荒僻的偏城，又將是何等景象？

  只怕是早已餓殍遍地，屍骨成堆了。

  不過，謝宇並沒有因此感到沮喪。

  在他眼中，這些人並不是毫無價值的難民。

  而是大有可為的寶藏。

  正當謝宇思忖著該如何著手之際。

  突然聽到遠處，傳來一陣洪亮的鑼鼓聲。

  「於縣令到！」

  謝宇皺了皺眉，立刻閃身藏在一顆樑柱後方。

  只見一支光鮮亮麗的隊伍，敲鑼打鼓從遠處走來。

  正中間，擁簇著一隻四抬官轎。

  轎子上的中年男子，正是臨城縣令，於伯海。

  難民們面面相覷，都滿臉困惑。

  堂堂於大縣令，跑到他們這貧民窟來做什麼？

  轎子落下，於伯海不緊不慢走到眾人面前。

  環視著在場這些面黃肌瘦的難民，眼中流露出一抹厭惡之色。

  但下一秒，就變成熱情洋溢的笑容。

  「各位鄉親，幾日後，便是王大人的五十整壽。」

  「他老人家為人寬德仗義、宅心仁厚。」

  「特命本官，來此架棚施粥，與各位鄉親共同分享這樁喜事。」

  「今日每一位鄉親，都可以分到一碗香噴噴粟米粥。」

  「各位一起，沾一沾王大人的喜氣！」

  聽聞此話，眾鄉親瞬間一片歡天喜地。

  藏在暗處的謝宇，則冷笑著撇了撇嘴。

  與民同樂？

  自己過個壽，全城的商販士紳都無所不用其極地預備壽禮。

  王千軍估計收禮收得嘴都樂歪了，才想到要給周邊的難民們施捨一點恩惠。

  這位王大侯爺，還真是仁義啊。

  官兵們很快便架好粥棚，點火支鍋。

  滿滿一大鍋渾濁的污水中，只倒了小半袋粟米。

  熬出來的粥中，泥沙甚至比米粒還要多。

  謝宇遠遠看著，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

  這叫施粥？

  分明就是將災民們，當成牲口來餵啊！

  然而，這些難民大多都三五日未曾進食，餓得眼睛都發紅。

  哪怕這些粥稀得如清水一般，味道難以下咽。

  也都捧著碗喝得無比香甜，一邊喝著，一邊對王千軍感恩戴德。

  謝宇眯著眼睛，心中思忖半晌。

  看到身後一名衣衫襤褸、正在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男子，抬手推了推他。

  「兄弟，醒醒。」

  「嗯？什麼事？」

  「跟你交換一下衣裳。」

  謝宇淡笑道，「我這身衣服，雖然不怎麼值錢。」

  「但拿到城裡，也能換上一桌上好的酒菜了。」

  男子身上的衣裳，就是塊髒兮兮的破布。

  一聽有這等好事，立刻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

  謝宇換上這身襤褸的破爛衣裳，將頭髮抓得凌亂些許。

  扮作一身難民的模樣，大大方方走到粥棚前排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