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給我一個名分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霍老爺子到底還是精明睿智。

  雖然被孟央戴上了那麼高的帽子，但是頭腦還是清醒的，沒有被孟央帶偏。

  不過他倒是被孟央這股子倔強沉著，又堅強冷靜的勁兒給震驚到了。

  他一直以為她就是空有幾分姿色，就是個花瓶罷了。

  現在看來，是他小看了這丫頭。

  孟央暗暗深吸了口氣，轉頭看向霍淵。

  她還記得霍流川讓她跟警察說的那些話。

  她也記得她說過的，她絕對不會冤枉霍淵，可是現在她決定聽他的話。

  

  「霍醫生喜歡我，我一直都知道，只不過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配，一直拒絕！那天晚上，不知道是不是霍醫生喝多了酒，才會借著醫生的便利進了我的病間。我雖然出生卑微，但我也有尊嚴，我也不是什麼人想睡就能睡得到的。好在霍總及時出現，我才能保住清白，只是很抱歉害得霍總因此受傷……」

  「孟央，你在說什麼？孟央，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事實不是這樣的，是不是霍流川逼你這麼說的？是不是他逼你的？」

  霍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事實是怎樣的，別人不知道，可是孟央最清楚。

  誰都可以往他身上潑髒水，誰都可以污衊他，不信任他，可是孟央不應該。

  她不是這樣的人，這不是他認識的孟央。

  霍淵徹底崩潰，嘶喊著，無法接受這樣的話從孟央嘴裡說出來。

  霍流川同樣震驚，詫異，他記得孟央信誓旦旦說過，她絕對不會冤枉霍淵的，可是現在為什麼又說了這些對霍淵不利的話？

  他現在越來越看不懂孟央到底想幹什麼了？

  「你這個賤女人，你胡說八道，含血噴人。」

  陳雅茹見兒子如此崩潰難過，衝上去就要撕爛孟央的嘴。

  霍流川下意識起身準備出手阻攔，老爺子卻故意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冷冷看著孟央要如何應對。

  「爺爺，霍家不能這麼仗勢欺人。」

  霍流川嗓音暗啞低沉，帶著幾分壓抑許久的怒意。

  最終還是掙脫開了老爺子的手，準備出手。

  可這一次孟央不再寄希望於任何人，用她受傷的那隻手死死抓住了她纖細的手腕，濕漉漉的血黏的陳雅茹滿手都是，就連她那身奢華的定製套裝上都濺得到處是血點子。

  「賤女人，你放手，你搞髒我的衣服了。」陳雅茹嫌棄的甩手大喊著。

  「霍太太，你聽清楚了，我說的都是實話，我手上的傷就是你兒子用碎玻璃扎的。如果你們不相信，霍總也可以給我作證；如果你們再不相信，我可以報警，讓警察來查。醫院到處都是攝像頭，扎傷我的碎片也還保存著，所有的一切證據都會告訴你們真相。」

  孟央嘶聲呵斥著，一字一句的控訴字字如刀般鋒利，抓著陳雅茹的手依然死死抓著沒有鬆手，，猩紅的眼眸里迸發出來的憤怒如火一般恨不得把陳雅茹燒死。

  她已經顧不得疼了，也顧不上去想什麼後果？

  她就想為自己討回一個公道，雖然最後輸的人還是她，但無論結果如何，她都要拼了。

  她的確出生卑賤，無依無靠，也為了錢出賣了自己，但是那都不是她自己能選擇的，唯獨愛上霍流川是她的罪過。

  她從沒有傷害過任何人，也從沒想過要去傷害誰，憑什麼她要被她們這些人當做靶子，不斷侮辱，傷害？

  還要被當做他們兄弟之間的玩物，送來送去？

  憑什麼？

  陳雅茹被她的怒意震懾住了唇角囁嚅著，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還是霍青山上去，把她們拉開，語氣也變得溫和了起來。

  「孟小姐，不要激動，有什麼事我們好好說。」

  如果霍流川給孟央作證，霍淵的牢獄之災就躲不掉了，這個時候，他們必須要認慫。

  「孟央，你在撒謊，你為什麼要撒謊？你告訴我，到底為什麼？」

  霍淵不顧一切衝上去，抓住了孟央的手，始終不肯相信那些話是從她的嘴裡說出來的。

  霍流川又再一次捏緊了拳頭，克制住了自己想要衝上去的念頭。

  霍淵可以不管不顧，但他不能。

  他不能讓爺爺看到兩兄弟為了一個女人糾纏的畫面，他只能冷眼旁觀。

  他也想知道，孟央到底想幹什麼？

  「霍醫生，您想要我說什麼？您是霍家少爺，是不是您也覺得喜歡我，是我的榮幸，我就該滿心歡喜，洗乾淨了等您來臨幸？可是憑什麼？我就算出生再卑賤，也是個人，我有權里決定我喜歡誰， 不喜歡誰，跟誰睡，不跟誰睡。你覺得委屈嗎？那我呢？我不委屈嗎？你為我想過嗎？」

  孟央冰冷無情的駁斥著他，眼底的憤怒，激動，哀怨，痛苦，全都交纏在一起，無比複雜。

  「孟央，我不是故意對你隱瞞我的身份的，我錯了，可我對你是真心的，無論怎樣我都不會傷害你的。」

  霍淵忽然道歉，黑眸深深深如海洋，蓄滿的淚水裡是化都化不開的深情。

  孟央不敢直視他的眼睛，那雙眼睛裡對她無條件的信任和心疼，讓她不忍直視。

  傷害他，從來都不是她的本意。

  可是，她就想任性，自私這一回。

  反正她都已經如此聲名狼藉了，不在乎再背負更壞的罵名。

  「孟小姐，說說看，你想要我怎麼給你做主？」

  老爺子終於開口了，冷冽的聲音帶著寒霜。

  霍流川屏著呼吸，心底莫名一片慌亂，冰涼的眸子冷冷看向孟央。

  他想和她對視，想從她的眼神里能洞察出她的意圖。

  但孟央沒看他，連餘光都沒給他。

  他攥緊的手心，莫名全是汗濕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

  即便是曾經差點被競爭對手綁架，生死一線的時候，他也從未如此緊張過。

  「霍老爺，我並不想為難誰，也不想把事情搞大。我更知道，我一個鄉下來的野丫頭一定鬥不過你們這些豪門貴胄，我就想老爺子做主，成全我和霍淵，讓我和他結婚，我就要一個名分。」

  孟央仰頭看著霍淵，滿眼滿眼都是霍淵。

  她不知道自己的演技好不好？

  她只知道自己說話的聲音在顫抖，雙手也在顫抖，那顆心也在不受控制的顫慄。

  霍流川應該聽到了吧？

  他那麼無情的把她推上了審判台，讓她自生自滅的。

  這應該就是他想看到的結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