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給她做主

  老爺子把她當做是霍流川所屬的東西了。

  是可以用來交易，隨時當做禮物送人，沒有尊嚴，沒有人格的東西。

  是否在霍流川眼裡，從始至終也是這麼想的。

  她那顆心突然間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給狠狠捏住了，一雙水眸定定的看著他，緊張到快要不能呼吸……

  她知道霍流川最在乎的是老爺子，也最聽老爺子的話，所以她也做好了一切 的心理準備。

  可是還是會怕，莫名的怕，怕那些絕情的話會從他嘴裡說出來。

  周遭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霍家人落在孟央身上的目光像七月的流火，仿佛要在孟央身上燙出一個大窟窿。

  

  那一刻她覺得自己就像個被拔光了所有的遮掩，徹底的裸露在眾目睽睽之下的小丑。

  即便不被這些人灼灼流火般嘲諷的目光燒死，也會被自己那點敏感又脆弱的自尊殺死的。

  她忽然無比希望地上能有一個洞，哪怕是有一個萬丈懸崖也行，她一定會毫不猶豫跳下去的。

  「怎麼了？這件事就不聽爺爺的了？」

  老爺子不耐煩的又問了一句。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都在等霍流川回答，

  陳雅茹和霍青山尤為緊張。

  老爺子說把人送給霍淵，沒說讓她嫁給霍淵。

  像孟央這種女人恐怕每個男人都會想玩一玩，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玩就玩了，男人只要吃到嘴了，也就不會再念念不忘的總惦記了。

  現在就看霍流川願不願意點頭？

  只要他點頭同意，老爺子也就放心了，她們也放心了。

  這麼些年，霍流川雖有未婚妻，卻因為顧家大小姐身體不好，一直兩地分居，所有老爺子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著孟央都在霍流川身邊。

  但是現在不同了，顧家大小姐治好病回來了，老爺子就決不允許孟央繼續再留在霍流川的身邊了。

  如果他願意把孟央送給霍淵，那霍淵傷人的事，也就不算事了。

  只要霍流川不從中作梗為難霍淵，他們只要花點錢就可以解決了。

  霍流川沉默良久，冰冷若霜的目光凝視了孟央許久。

  孟央看不懂他眼底的情緒，或許根本就沒有任何情緒。

  他從不曾在乎過她的感受，何來情緒？

  她默默低頭，茫然無措，努力的嘗試著爬起來，可是卻莫名的腿腳發軟摔倒在地，繼續掙扎著爬起來又摔倒，如此往復。

  她明知道逃不掉，卻拼死了在掙扎，那隻受傷的手上紗布已經被血浸得透濕了，血沾得朱紅的木頭柱子上到處都是。

  可她卻好像感覺不到疼一樣，一隻在努力。

  「孟央，你的傷口流血了，你別亂動，別亂動。我不會傷害你，你相信我。」霍淵心疼的都快碎，不管不顧就要上去扶她，卻被陳雅茹伸手死死攔住了。

  「不要在碰她了。」

  陳雅茹崩潰的大喊著。

  孟央知道，這裡所有人都把她當動物園的野兔子，等著看她怎麼蹦噠。

  她也知道無論自己怎麼蹦噠都蹦噠不出他們這些權貴的手掌心。

  可她還是倔強的扶著石柱子站了起來，堅強的站著，抬手輕輕的，慢條斯理的整理著自己被抓的凌亂的頭髮，衣服，努力的站直了身子，努力的看著現場每一個人微笑，自嘲。

  「霍老爺太抬舉我了，我這種鄉下野花怎麼配的上霍家少爺？」

  「還算你有自知之明，不過你別想多了，只是讓你陪我兒子睡一晚而已，野不野花的無所謂！」陳雅茹無情的嘲諷著。

  孟央攥緊拳頭，沒再言語，說的再多都是自取其辱。

  她要自救。

  霍流川看著孟央刺眼的微笑，心口一陣猛烈的刺痛，下意識攥緊了拳頭，轉頭看向陳雅茹。冰冷的目光中透著駭人的寒戾。

  如果眼神能殺人，陳雅茹應該已經被他凌遲幾百遍了。

  「我就是開個玩笑！」

  陳雅茹被他眼底的寒氣嚇到，下意識躲到了老公身後弱弱的說著。

  「流川，你捨不得？」

  老爺子見他久久沒回答，催促的聲音里更多幾分怒意。

  「爺爺，您忘了，她已經被您開除了，早就不是我的秘書了。她現在在顧氏集團做事，是倩瑩的私人助理，我做不了這個主。」

  霍流川轉頭看向老爺子，語氣平和的陳述著事實。

  老爺子眉頭微蹙，鷹隼般銳利的目光落在孟央的身上。

  「好，既然你做不了她的主，那我就直接問她。」

  霍淵慌亂無措的看向孟央，眼底一片複雜。

  他知道這樣對孟央不公平，她是人，不是東西，更不能被人隨意當禮物送來送去。

  可是，他又自私的希望爺爺做主，希望孟央能答應。

  「孟小姐，我來問你，我孫子可曾對你做不軌之事？你手上的傷，是他弄的嗎？他喜歡你，你知道嗎？你對他是什麼態度，今天就給我一個明確的答覆。」

  老爺子一個一個問題冰冷又犀利，像一塊一塊的大冰塊狠狠砸了過去。

  孟央對上老爺子銳利的目光，莫名的看了霍流川一眼。

  他眼底的情緒一如既往的複雜不明，表情寡淡冷漠。

  孟央永遠都無法從他的表情里窺探到他絲毫的意圖。

  她只知道，他雖然沒有答應把她給霍淵，但是他還在裝傻。

  他和她的關係，人人都知道，老爺子應該也知道，只不過看破不說破，但他就是打死不承認。

  如果他承認的話，她或許不至於遭此羞辱，被他們兄弟這樣送來送去。

  難道她就那麼不值得被保護，被尊重一點點嗎？

  既然如此，她就如他所願好了。

  「孟小姐，回答我這些問題需要思考這麼久嗎？」

  老爺子再次咄咄逼人的追問著。

  「老爺子，霍家是港城數百年豪門望族，百年來受人尊敬，傳頌，您更是為人剛正，善惡分明，您一定會為我做主的對嗎？」孟央異常冷靜的反問著。

  霍流川看著她逐漸冰的眉眼，心裡莫名有了不詳的預感。

  她先給老爺子戴上了正直無私的高帽子，然後又要他給她做主，做什麼主？

  她到底要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