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通神

2024-05-01 13:01:21 作者: 夢小魔

  聽到我居然根本不知道通神是什麼,他的狗眼瞪得老大:「不會吧!沒有通神,你學的哪門子祭巫術呢!」

  「前輩,其實這祭巫術,我沒學過,都是瞎猜的。」

  我欲哭無淚。

  除了青光嗅、祭巫面具以及被大把頭封了的魚頭紋之外,我什麼都不知道。

  就連這半把刀的擤氣和地平吼,還是自己拼著走火入魔的危險,瞎琢磨出來的。

  這麼說吧!

  從來就沒有人真正教過我什麼,所謂的祭巫術在我身上完全靠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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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為你了,孩子。」

  聽完我的故事,黑狗驚訝得半天說不出話來:「論資質,你確實不如余開甲,但論命相,你可比他硬多了。」

  「我知道,好幾次差點走火入魔……」

  「我呸!」

  他忽然張嘴噴了我一臉口水:「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走火入魔,那算好的。沒把轟得你形神俱滅,算你小子祖墳上炸青煙兒。」

  「有這麼誇張嗎?」

  看到他這麼激動,我疑惑了。

  確實,獨自修行確實危險,可也覺得有這麼誇張。

  「唉!」

  他長長地嘆了口氣說:「孩子,你知道祭巫到底是什麼嗎?」

  我搖了搖頭,只知道祭巫術有驅邪的功效,卻始終不清楚祭巫這個詞到底代表了什麼意思。

  「這話說得……可就遠了……」

  他看著窗外的夜色,陷入了回憶中。

  祭巫一詞,嚴格意義上應該分開來講。

  祭!是祭祀上天。

  巫!是溝通神明。

  合起來,就是祭祀上天時,負責與神靈溝通的人。

  古人講究,天權神授。

  從上古時期,一直到晚清滅亡。

  不管是哪一個時期的王、皇帝在登基的時候,都要祭祀上天,以示自己得來正統。

  而這個證明的人,就是祭巫。

  尤其是夏商之前,祭巫在某種情況下,要比王的權利還要大。

  因為,王再這麼厲害也只是一個人。

  但祭巫,則被認為是介於人神之間的『半神』。

  上古時期,如果發生地震、火災之類的異象,王就要披頭散髮,一步一跪的找到祭巫,求其溝通神靈,免去子民災禍。

  然後,祭巫則會披著狼皮,插著雞毛,一邊跳著舞蹈,一邊發出聲音與神靈進行溝通。

  然後,神靈以祭巫為媒介,降下神力,驅邪避災。

  換句話來說,所謂的祭巫術,根本不是人力,而是神力。

  只不過後來人的力量逐漸強大,祭巫的作用逐漸變成了一種象徵。

  久而久之,真正懂得祭巫術的人,越來越少。

  「所謂祭巫術分兩種,一種為聲,叫做『祭聲』,就是你們余家這一脈。另一種為舞,稱為『神舞』,已經失傳。」

  隨著他的述說我漸漸明白。

  滄海桑田,白駒過隙。

  隨著奴隸社會轉向封建社會,祭巫的實質作用逐漸淡化。

  而在這時,他們內部也產生了嚴重的分歧。

  一部分認為,聲如雷動,聲音是溝通神靈的主要媒介。

  另一部分認為,舞為色律,姿體動作才是真正溝通神明的語言。

  兩種不同的聲音,難以調和,由爭吵演變成了爭鬥。

  這場爭鬥持續了很多年。

  最終的結果是,使得本就鳳毛麟角的祭巫,日漸凋零。

  最後各執一詞,徹底分離。

  但是,不管是祭聲一脈,還是神舞一脈,都非常愛惜自己的羽毛。

  統一採取一脈單傳,口傳心授的方式往下延伸。

  這種傳承方式確實可以很大程度上地保持血統純正。

  但,卻有一個致命的缺陷,那就是極容易失傳。

  神舞就是這樣,最後一代神舞者沒有子嗣,硬生生地斷絕了。

  「可是,我……」

  據老孫爺,母親並非姥爺親生。

  也就是我,我的身體裡沒有半點余家血脈。

  「這可能就是余開甲的無奈吧!只是……這麼做等於害了你。」

  祭巫術不傳外人,並非完全是封建思想在作怪。

  因為,神力不是隨便一個人就可以承受的,這也是為什麼我每用一回祭巫術就會精疲力盡的原因。

  情況遠比想像的還要糟,我以凡人之軀,硬接神力,其對身體的傷害,絕不是表面看來那般簡單。

  「所以,你更需要懂得通神,否則不用幾年,你連站都站不起來。」黑狗一邊說著一邊搖頭。

  如果把神力比作開水,那麼身體就如同它的容器。

  不同的容器,所能承受的溫度、容量,大相逕庭。

  如果說擁有餘家血脈,身體天生是一張薄皮的話。

  沒有血脈的身體,則如同一張薄如蟬翼的白紙。

  一杯涼水衝下都撐不了多久,更別提開水了。

  所謂通神,就是嘗試著溝通你的那位神明,讓其降下神力的時候,在承受者的體內保留一部分溫和的力量,不斷加固容器。

  當然,這是一個緩步進行的漫長過程。

  由白紙,變成薄皮,然後是厚皮、木頭、最終變成鋼鐵。

  當然,如果真正成為了鋼鐵,就能完全承受神力了。

  那個時候,就是最為厲害的祭巫,也就是所謂的半神。

  這事說來容易,做起來太難。

  如果說薄皮還可以一邊承受,一邊適應,然後加固。

  我這張白紙從一開始就不是這塊料,強行承受,就需要拿命來修補。

  也就是說,我每用一次祭巫術,都會消耗一次命數。

  姥爺是正統余家傳人,那麼有天分,都承受不住祭巫術的侵蝕,需要尋找那種白色的石頭續命。

  我一個外人,簡直就是在拿命點燈。

  「前輩,你一定知道怎麼通神,是嗎?」

  他既然知道祭巫的來歷,就應該知道如何通神才對。

  不料,他嘿嘿一笑道:「這是你們祭巫的不傳之秘,你覺得余開甲會告訴我嗎?」

  「你不是姥爺的朋友嗎?」

  能知道這麼多,他肯定是和夏中和、伍坤一樣,是姥爺的朋友。

  不!

  他們都不知道祭巫的來歷,此人肯定是至交好友才對。

  「誰說我是他朋友了。」

  不料後者一翻狗眼,陰森森地笑道:「沒聽說過,最了解你的,不是親人,不是朋友,而是你的……敵人。」

  霎時間,黑狗的身上,釋放出滔天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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