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再見故人

  身為軍部的高級將領，這位在大秦帝國赫赫有名的將軍更是知曉不少不為人知的細節，妖星兒一怒滅掉整個雲家的事兒不是謠傳，也怪不得面前的少年有恃無恐，有妖星兒撐腰他確實有囂張的資本。休說是這嘉峪關，哪怕是秦都咸陽，面前少年也可以平趟。

  「這是……」軒轅戰看著腳下的箱子有些迷糊。

  「魔族士兵奪了城池之後沒來得及將軍部積攢封存的機要文件運走，這些東西旁人可能不知曉有多重要，牧雲還是知道一點的，如今完璧歸趙。無論城防布置，還是軍情往來信函盡數都在這裡了！派人略作整理，城內的秩序就可以盡數恢復！算是牧雲送將軍的一份大禮！」

  「秦將軍有心了！」面對滿地箱子，軒轅戰心中最後一絲僥倖消失殆盡，面前的少年根本就不懼怕自己，顯然已經做了周全的打算，哪怕自己惡向膽邊生，恐怕別人也早已經有了應對之法，於是軒轅戰再也生不起一絲正面抗衡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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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將軍立了如此大功，我定當如實上報！眼看城內百廢待興，不知秦將軍有何指教，力所能及之事定然全力以赴！」

  軒轅戰心思發生轉變表情也變得和緩了不少。牧雲將整個過程都看在眼裡，眼見如此心中總算鬆了一口氣。

  「軍功之事，我不在乎，想辦法落在我兄弟虎嘯的身上吧，另外給我們準備幾匹快馬，再預備點乾糧，我要回一趟天玄宗！師尊催的緊，昨夜已經用秘法聯繫過我了，再耽擱兩日恐怕就要親自來揪我回去了！」牧雲依舊風輕雲淡的說道。

  後面的話正好印證了軒轅戰的猜想，於是軒轅戰態度更加恭敬起來。

  「這些小事我這就派人下去準備，此去天玄宗路途遙遠，要不要我派人沿途護送將軍？」

  「護送就不必了，牧雲自付跟師尊學了點皮毛，尋常毛~賊還是傷不了我的，多謝將軍美意！將軍進城之後軍務繁忙，牧雲就不叨擾了，乾糧跟馬匹還望將軍儘快準備一下，牧雲下午就要動身！」

  「好說好說！」

  ……

  直到三人一犬離開大殿，三人強裝鎮定的挑了一處空閒房舍進門，關好房門之後牧雲後背的衣物已經徹底被汗水濕透，滿臉後怕的坐在了木椅上，如同憋氣許久似的大口大口喘著氣。

  「頭兒，我誰都不服就服你！」虎嘯滿臉崇拜的說道。

  牧雲有些後怕的撇撇嘴：「唬住就好！等乾糧備好，咱們即刻就動身！」

  兩個時辰過後，牧雲三人一行離開嘉峪關，朝著天玄宗所在的方向趕去。

  ……

  牧雲等人剛剛離開不久，嘉峪關外就來了一個特殊的訪客。

  這是一名身材高挑的少女。他四肢修長，一頭粟色的長髮，五官稜角分明，生著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身上的裝束有些不倫不類，既不像普通魔族，跟人族的衣物更是大相逕庭，反倒有幾分蠻族服飾的特色。少女行進間乾淨利落，奔跑中基本只靠腳尖落地，眨眼間就跑出了幾百米，行進間像是一頭追逐獵物的雌豹。

  少女是跟牧雲有過一面之緣的艾薇兒。

  被牧雲在魔族境內救過一次之後，艾薇兒廢了九牛二虎的力氣才從烈風捕奴團無休止的追捕當中逃出來，因為受禁魔鎖鏈的影響，艾薇兒跟牧雲分開之後的兩天時間過得極為狼狽，最後更是拼著跳崖才甩脫追兵。

  哪怕有堅實的體魄，跳崖依然讓艾薇兒受了重傷，等到養好傷重新上路，已經是半月之後的事情了。

  艾薇兒出來的目的是為了找到被魔羊印記標記的牧雲，可是因為禁魔鎖鏈的影響跟牧雲見面的時候並沒有分辨出他的身份，隨著分開便徹底失去了牧雲的蹤跡，如今艾薇兒已經恢復了全盛狀態，循著追蹤秘法的感應，這才趕到了嘉峪關外。

  少女仰頭看著號稱天下雄稱的嘉峪關微微皺眉，略作沉思便重新折返回了荒原當中，天色尚早，秘法感應的方向在嘉峪關內，想要突破嘉峪關的阻礙，至少要等到晚上天黑之後才有機會，嘉峪關內諸多守軍，硬闖定然會被阻攔下來。

  ……

  嘉峪關內，吃過晚飯的軒轅怒有些暴躁，軒轅家大房年輕一代兄弟三人情誼深厚，軒轅破的枉死當初給了軒轅怒很大的影響，奈何天玄宗一座大山壓在面前，想要給三弟報仇根本沒有機會，時間久了，報仇的欲望逐漸被生活瑣事壓抑下來。

  今天再次見到秦牧雲之後，軒轅怒胸中的仇恨再度被引燃，哪怕父親已經明確表態不再追究，軒轅怒依然有些不甘心，總想替自己死去的三弟做點什麼。

  矛盾不甘的情緒充斥著軒轅怒的腦海，讓他連吃肉喝酒也沒了興致，強撐著將半壇酒喝完，隨即起身，朝著營帳外走去。

  軒轅怒在城內兜兜轉轉，不知不覺間就來到了軒轅嘯海臨時駐紮的營區，恰好軒轅嘯海在指揮兵卒連夜休整營帳，見到二公子急忙迎了上來。

  軒轅嘯海雖然姓軒轅，但是並不是軒轅家的嫡系，準確說只是因為突破了神府境修為，被賜姓軒轅而已，跟隨軒轅戰南征北戰，惡仗打了不少但是並沒有受到重用，如今只混了個營長的職位，屬於實力遠遠大於地位的情況。

  「二公子，晚飯吃了沒？可是有事情尋我？」軒轅嘯海問道。

  軒轅怒之前還處於漫無目的的狀態，見到軒轅嘯海之後，隨即念頭一轉，朝著營帳走了過去。

  「有點事尋你商量，帳里說！」

  軒轅嘯海見軒轅怒面帶心事也不遲疑，轉身就跟著進了軍帳。

  「不知公子前來尋我有何吩咐？」剛剛進帳，軒轅嘯海就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

  軒轅怒也沒兜圈子，隨手拿了張椅子坐下，開口道：「今天下午離開的秦牧雲，就是殺我三弟的兇手，但是我爸懼怕妖星兒遷怒我們軒轅家，所以不敢給三弟報仇，身為破兒的二哥，我想替他做點什麼！」

  軒轅嘯海心頭一顫，不自覺的壓低了嗓子，說道：「不知二公子的意思……」

  「在嘉峪關的守軍當中，軒轅營長的修為也算軍中翹楚，給三弟報仇這件事我想勞煩你去做！」軒轅怒低聲說道。

  「這…這是元帥的意思？」

  「這是我的意思，跟父親沒關係！只要事情做得隱蔽漂亮，我父親哪怕知道了也不會反對！」軒轅怒說道。

  軒轅嘯海面帶遲疑：「屬下自從賜姓軒轅以來，早有為家族赴死的覺悟，可是此事牽扯甚廣，若是弄巧成拙，只怕會殃及根本，二公子三思啊！」

  「在嘉峪關動手，自然會牽扯到我們，但是到了秦都亦或者到了天玄宗山門在動手呢？她妖星兒再神通廣大，還能未卜先知？一營長修為精深，騎射本領又出類拔萃。只要準備充分，得手遠遁，成功的機會還是很大的！」

  話說到這份上，已經沒有任何退步的餘地了，軒轅嘯海微微低頭，沉思不語。

  「這件事你如果做得好，你的妻子兒女，我都想辦法將其正式納到我們這一房的名下，到時候享受軒轅家核心弟子的待遇！」軒轅怒再度加碼。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個條件軒轅嘯海根本無法拒絕，想到將來自己的孩子能夠正式成為軒轅家的子弟，軒轅嘯海一咬牙，重重的點點頭。

  「不知二公子讓我何時動身？」

  「城內的職務我給你想辦法處理，趁著夜色下半夜就動身吧，做事千萬隱蔽些，我等你的好消息！」

  軒轅嘯海點點頭，走出營帳很快消失在夜色當中。

  此刻露宿荒野在火堆旁入定打坐的牧雲突然感到一陣心悸，莫名的打了個噴嚏。伏在牧雲一旁酣睡的心兒微微睜開眼睛看了一眼，隨後再度閉上眼沉沉睡去。

  ……

  第二天的下午，牧雲一行三人趕到了北線嘉峪關內距離最近的一個城市，黑石城。

  老遠看到黑石城的城門，牧雲心頭一松今晚上可算不用在荒野露宿了。

  這黑石城牧雲曾經來過，當初就是在這黑石城參的軍，還有一個小乞丐偷過牧雲的東西，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也不知道那個乞丐還在不在城裡生活。

  進了城門之後，只走了不到一百米，牧雲就皺起了眉頭，城內原先的繁榮不復存在，大街上少見行人，一片荒涼蕭瑟的景象。

  「城裡的人都哪裡去了，當初我第一次來的時候這裡還挺繁榮的呢，城裡的乞丐在粥棚喝粥都需要排隊，如今連個人影子都不見了！」牧雲感嘆的說道。

  虎嘯撇撇嘴：「這裡距離嘉峪關太近，前兩天嘉峪關失守，這裡的原住民想必是聽到風聲往腹地逃難去了！」

  牧雲轉念一想，倒也是這個道理，亂世當中，普通人缺乏自保的能力，只得如同螻蟻似的掙扎活命，臨近北面邊境線有點風吹草動就跑光也挺正常。

  又走了兩條街，果然如牧雲猜想的一般，黑石城內的主幹道大街上幾乎家家關門閉戶，只有零星的住戶還沒有搬走，也將沿街的門窗關得緊緊的，聽到街上風吹草動就透過窗口縫隙暗地裡打量。

  最繁華的街道上都沒什麼人，到處偏僻的巷道里自然更是荒涼，找了半天，三人也沒有找到營業的客棧，睡個好覺的希望眼看就要空了。

  就在牧雲準備放棄的時候，經過街道一家關著門的米鋪時，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了一聲叫喊聲。

  「秦大哥！」

  牧雲三人聞聲轉頭，只聽吱嘎一聲，一處鋪子的大門打開，一個穿著樸素衣服的少年迎著牧雲三人走了過來。

  牧雲定睛一看，這少年不是旁人，正是當初偷東西被自己抓到的小偷，六兒。

  一年多的時間，六兒長高了不少，面色也不像之前那般蠟黃。

  「嘿！還真是秦大哥！一年多沒見你了，還是這麼帥！」六兒自來熟的走到牧雲面前，一雙漆黑的眼睛炯炯有神。

  「六兒！」牧雲也叫出了少年的名字。

  「快進屋說！外面兵荒馬亂的，能跑的都跑了，你們尋不到住處，到我家去！」

  牧雲正愁沒地方落腳，受到邀請欣然前往。

  六兒嘴裡的家就是剛才出來的那間米鋪，牧雲三人將馬牽進院子，被六兒迎進了正堂客廳。

  「大哥還沒吃飯吧，我這就去準備，先喝杯茶暖暖！」六兒手腳麻利的沏好茶，打了個招呼之後就直奔後廚。

  「不要忙活，我們帶著乾糧，簡單糊弄吃點就行，明早還要趕路！」

  「大哥可是我的恩人，說什麼也要吃頓好的！」六兒應了一聲，手下卻絲毫沒有停，轉身從院子雞窩中抓出一隻老母雞，毫不猶豫就宰了。

  牧雲上下左右打量了下所處的房子，這間米鋪規模不大，兩間沿街商鋪，三間正房，兩間廂房，最普通的那種四合院，不過看得出家主挺勤快，房子內外打掃的極為乾淨。

  半個時辰過後，一頓有雞有肉的豐盛飯菜就準備好了，好多日子沒有正兒八經的吃頓家常飯了，牧雲三個餓死鬼一頓風捲殘雲。

  飯桌上，牧雲得知了自己走後六兒的經歷，他沒有用手裡的金豆子置辦產業，而是換了一身乾淨衣服到米店幫工，搖身一變成了米店的夥計，再後來更是用那枚金瘡藥救了米店老闆一命，在後來北線戰事惡化，老闆舉家搬走了，這間房子就成了六兒的落腳地。

  城內大量人員外逃，所以米店生意不景氣，但是那老闆給六兒留下不少存糧，所以餬口不成問題。

  吃過晚飯過後，牧雲無意中想起六兒的特殊體質，隨即開口：「我們這次是要回天玄宗，你要不要一起？我可以幫你在宗門內尋個落腳之地，若是能定星，還可以成為正式的外門弟子！」

  「真的？我跟你去！」

  得到牧雲的邀請，六兒頓時高興的蹦了起來。少年之所以還守著這間米鋪，除了有地方落腳安身又不愁吃喝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等自己的恩人，少年還牢記著去年對牧雲的承諾，若有尋人尋事可以來找自己。

  若是少年跟隨米店老闆逃荒走了，自然今日也就見不到牧雲了，不得不讓人感嘆命運命運難以捉摸。

  於是，第二天離開的隊伍從三人變成了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