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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宮闈隱事

2024-06-09 20:10:15 作者: 檐下的月光

  話說到如此赤裸的地步,回寰的餘地越來越小,姬天命打心底里對雲海的所作所為排斥,但是架不住人家有個地位尊崇的堂姐。

  你不是說怕受害人心寒麼,我就幫你解決這個問題,以雲家在帝國朝野廟堂上的權勢,想要補償一名軍隊當中小小的低級校尉,還不是跟喝水吃飯一般的簡單,只要將其妥善處置,姬天命的託詞自然而然的就不攻自破了。

  姬天命猶豫再三,心中少有的舉棋不定,眉頭微微皺起,端著茶杯若有所思。

  到了這個關頭,雲貴人已經亮出了一張底牌,看到姬天命猶豫,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得端著冷掉的茶杯,一言不發。

  「此事……」姬天命猶豫好久,還是不想就範。

  不等其將話說出口,雲貴人輕輕的將茶杯放在桌子上,悠悠說了一句。

  「姬掌教不忙做最後的決定,如若你能給雲海一個機會,我就將當年冷如炎在宮中的事情,說與你聽!」

  聽到冷如炎三個字,姬天命頓時心頭一跳,瞪大了眼睛。

  冷如炎乃是冷小寒的生父,姬天命的結拜大哥,生前在帝國軍部當中做到神威將軍,後來不知怎麼,稀里糊塗的中了奇毒,等到強撐著回到自己家的時候,已經回天乏力,不久後就去世了。

  大哥被害去世,姬天命只好將孤兒小寒接到自己的身邊,從小照看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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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曾探查過當年的事情,但是不知道哪個環節有問題,姬天命想了好多辦法,打探了好多人,要麼就是根本不清楚,要麼就是對冷如炎的死諱莫如深。

  冷小寒今年十九歲,冷如炎遇害已經十六個年頭,如果推算時間不曾出錯的話,按照年齡來算雲貴人當年也只有十五六歲的年紀,當時她也就剛剛進宮而已。想到這裡,姬天命微微皺眉,如此機密之事,當年的雲貴人會知曉實情嗎?不會是騙人吧!

  疑惑歸疑惑,能有機會探查到當年的事情,姬天命依然抱有希望,兄長之仇乃是大事,現在有機會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但凡有一絲的可能,姬天命也不想放棄。

  猶豫了片刻,姬天命把心一橫,說道:「貴人可能也知道兄長跟我的情義,你提的這個條件,我無法拒絕!希望貴人莫要欺騙與我。」

  見姬天命鬆口,雲貴人悄悄長出了一口氣,說:「雲婉兒以命星起誓,所說句句屬實,倘若有半句假話,不得善終!」

  見到其以命星起誓,姬天命總算心中有了點底,因為底層規則的關係,以命星起誓會跟本身的命運產生共鳴,倘若違背誓言,所發誓言絕對會應誓,以雲貴人如此地位,不得善終已經屬於極為嚴厲的措辭了。

  「雲海的事兒我已然知曉!」姬天命淡淡的說了一句,算是應了下來。

  眼看姬天命鬆口,雲貴人輕挪蓮步從座位上走了下來,隨手一揮,大殿的大門無風自動緩緩的關上,隨後緩步挪到了姬天命的面前俯下身來低聲耳語起來。

  姬天命本來表情還算正常,簡單聽了幾句之後整個眉頭頓時深深的皺了起來,與此同時,其雙手顫抖的攥起拳頭,額頭的青筋猶如盤根錯節的枝蔓般在麵皮上高高隆起。

  足足十幾息的功夫,雲貴人才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始末說完,等到說完之後,姬天命已經重新恢復了平靜的神態,但是一雙如墨的眸子當中已經一片血紅。

  「姬掌教,此事事關重大,希望你行事多方考量有所克制,莫要衝動!」雲貴人回到自己的位子上,輕輕一揮手,大門再度敞開。

  姬天命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隨後說道:「此事天命自會用心斟酌!」

  「言盡於此,我先告辭了!」雲貴人起身行禮,隨後轉身朝著大殿的大門位置走去。

  姬天命目光平靜的注視著雲貴人的背影,心中早已掀起滔天巨浪。

  「大哥,天命已然知曉當年之事,等到小寒成親之日,便是兄弟為你討回公道之時!」姬天命望著空蕩蕩的大殿門口,目光已經變得無比凌厲堅定。

  ……

  當日下午,就有雲家的人找到了在後山養傷的魏良仁,不知最終以何種代價,魏良仁接受了雲家人的補償。

  第二日上午,最終的觀碑資格名單公布出來,整個天玄宗頓時又掀起了軒然大波。

  七人名單,分別為劍殤,冷小寒,秦牧雲,張君弘,雲海,魏良仁,慕青。

  劍殤冷小寒跟秦牧雲三個人的觀碑資格沒有人有絲毫的不滿,可是後面幾人的名單,卻有幾分讓外人無法看懂的意味。

  在大會之前,雲海跟魏良仁決鬥,偷襲險些將其刺死,張君弘偶遇,替學長出氣,又將雲海打了一頓,三個人都受到了宗門不同程度的懲罰,其中張君弘更是因此被禁足半月。

  天書陵觀碑的資格何其寶貴,怎麼會如此草率的進行分配呢,現有的內門弟子當中就有不少人在看過榜單之後就立刻找到了師尊抗議,可是得到的結果卻是這個名單乃是掌教跟所有大長老聯合擬定出來的,真實有效,不容置疑。

  在這七人當中,那名叫做慕青的少女存在感很低,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關鍵時候竟然也分到了一個名額。

  名單擬定出來之後,很快,七枚包裹著各自一縷本體原力的玉佩就通過海東青送到了秦都當中,一時間,秦都皇宮後山的禁地里,無數人忙碌了起來。

  天書陵原名龍陵,本是歷代君王死後長眠之所,後來天降天碑散落在了後山的一片區域,天碑上各種不知名的奇異紋路顯現。

  有守陵侍者無異當中發現了這些隕石天碑的不凡之處,守陵之餘總喜歡參詳鑽研。

  三年時間,這名侍者修為大增,一舉跨破神府境天關,突破為星海境的強者,帝室大驚,問詢之後才知道這些隕石的神意。

  等到國師跟眾多高階修煉者匯聚到天書陵後山,這才發現,隨著時間的流逝,天外隕石之上的紋路跟能量已經消逝大半,殘存的信息不足五成。

  眼看如此,皇室召集幾名鎮國強者聯合布陣,耗盡國庫當中無數奇珍異寶,這才布置出了能夠封存後山隕石能量流逝的巨大陣法。

  因為規則的限制,這陣法在封存隕石蘊含能量的同時,也限制了普通人的觀摩,想要進入陣法觀摩天碑,需要海量的能量晶石等資源進行額外的布置,耗費之大,哪怕是疆域遼闊國力雄厚的大秦帝國,依然不堪重負。

  每一個進陵觀碑的名額背後,都是帝國皇室海量資源的投入,不可以常規貨幣價值衡量。

  第二天,有海東青帶著宮中傳來的消息前來,所有有資格進入天書陵觀碑的弟子,在天玄宗長老的帶領下,朝著秦都趕去。

  眾人都有修為在身,趕路的效率自然遠超常人,僅僅不到一天時間,眾人穿過星月林,來到了聲名遠播的天下雄城,秦都。

  尚且在城門之外的官道上,秦都城池的規模就超出了大部分人的想像。

  整個城牆高逾百丈,牆體以以規整的黑鍛石長條壘成,石條之間不知以何種材料填充,銜接的位置絲毫縫隙都看不出來。隔著老遠觀這城牆仿佛有種錯覺,這城牆長到了雲里,由此可見其威勢有多驚人。

  帝國以武立國,都城在設計初始,均是以戰爭優勢為第一考量,所以眾人在來到秦都隔著老遠見識到城牆之後,紛紛感嘆萬千,一時間隊列當中感嘆聲討論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眾人沿著官道走到城池的跟前,一個足足有十丈寬的漆黑大門出現在眾人面前。

  這大門不知道由何種材質打造而成,通體漆黑,門面上蝕刻著無數繁雜的紋路,紋路似是有一定的規律,彼此勾連成一幅不知名的圖案,在圖案正中央的位置,是兩隻仿佛眼睛似的異物鑲嵌在上面,隔著老遠就散發出陣陣讓人不舒服的異樣氣息。

  從敞開的側面可以看到,偌大的城門,厚度足足超過一丈,厚的嚇人。

  城門是開著的,在大門口的位置,兩隊城衛軍正威風凜凜的值守,任何進出大門的人都會受到城衛軍的嚴格盤查。

  眾弟子排成一隊,跟在大長老的後面緩緩前進,等到前面排隊進城之人走光之後,帶隊長老走到了城衛軍的面前。

  這城衛軍的頭目身高七尺有餘,長得面方口闊,魁梧彪悍,寒冬時節,除了身上甲冑之外,只穿了一件單衣,隔著鎧甲的縫隙,可以隱約看到胸口的護心毛。

  「來者是何人?進城有何事?」

  帶隊長老看到城衛軍如此做派,眉頭微皺,眾人均是宗門弟子打扮,雖然服裝因為門派差異不甚統一,但是只要是明眼人,均可以看出眾人都是定了命星的修煉者。

  此時,修煉者在帝國當中的地位極高,只要成功定命星,在軍中最低都可以獲得一個統領百人隊的百夫長職位,觀這城衛軍的頭目,也僅僅是定星境一重修為而已。

  帶隊長老不是第一次來秦都,以前城門守衛見到身穿宗門服飾的弟子,大多恭敬有加,很少會頤指氣使的盤查,也不知這一次,是怎麼一回事。

  帶隊長老從腰間取出腰牌,遞到城衛軍頭目的面前,不卑不亢的說道:「天玄宗趙景雲,帶領星雲大會拔得頭籌的弟子前來秦都進天書陵觀碑,還望軍爺行個方便!」

  這城衛軍也不看那腰牌,聽到天玄宗幾個字之後,皺了皺眉頭,隨後說道:「如今多事之秋,當今聖上下令,嚴格盤查過往行人,諸位均是修煉中人,太過敏感,所以不能隨意放行!」

  聽到這話,趙長老花白的眉毛皺了起來,沉聲道:「不知軍爺有何指教?」

  那頭目幾乎沒有經過思考,開口理所當然的說道:「自然要詳細搜身,確認隨行之人不得攜帶銳器,然後上報城衛府,請大都督最終定奪!」

  帝國確實有禁止攜帶武器進城的禁令,但是平日裡這條禁令形同虛設,尤其是宗門眾人,因為大多有武藝傍身,多隨身攜帶兵刃,尋常時日大搖大擺的進城,根本就沒人管,不料,這次卻跟眾人較起了真。

  趙長老本就不是好相與之人,能耐著性子說這麼多,已然給了他天大的面子,眼看其無理取鬧,好似其中有所隱情故意刁難,頓時寒下臉來。

  「天玄宗乃帝國第一大宗,宗門弟子見君王亦可免禮不跪,如今進個城門,還要搜身上報?滑天下之大稽!」趙長老怒目而視,已然到了瀕臨發怒的邊緣。

  牧雲在人群當中靜靜的看著局面的變化沒有發聲,當聽到城衛府大都督幾個字時,頓時心頭一動,隨即側過身來,轉頭望向張君弘。

  「大哥,這秦都城衛府的大都督,是不是複姓司馬?」牧雲小聲問道。

  「確實如此,兄弟何有此問?」張君弘大喇喇的說道。

  牧雲低聲說道:「山門當中的司馬峰,可是其子?想必這堵門羞辱之事,跟他脫不了干係!」

  「原來如此!」張君弘一拍腦袋,恍然大悟。

  張君弘若有所思片刻,隨後越過身旁的同伴,朝著門口擠了過去。

  等到趙長老跟前,張君弘沒有說話,而是從腰間取出一枚暗金色的令牌。

  令牌孩童巴掌大小,外面的包漿濃郁,想來年歲久遠,牌面上,刻著一個古篆寫成的張字。

  「天玄宗的腰牌不好用,不知這令牌,軍爺可曾認得?」張君弘面色平靜的說道。

  見到這枚赤金令牌,城衛軍頭目雙眼瞳孔微微放大,有些難以置信的打量了幾眼。

  確認不是仿品之後,城衛軍頭目額頭冷汗都下來了。

  「這是張家的赤金令牌,持此令牌,自然可以暢通無阻,不知公子是張家哪位少爺?」

  張君弘隨手將令牌收起,大喇喇的說道:「這位軍爺想必當此差不久吧,我叫張君弘!」

  那頭目聽到張君弘的名字之後,皺著眉頭在嘴邊默念了幾遍,身旁一名同伴低頭在他身旁耳語幾句,隨後那頭目頓時面有慌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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