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欠債的孫子

  介紹一下，禿頭名為王大膽，是遠近聞名的借錢專業戶，從六樓的禿頭一天被敲五十次的門就可以看得出來，想到這裡，我真為那位哥們默哀。

  還錢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不過這死禿子卻是狡猾得很，我前幾次都被他的花言巧語所迷惑，用老闆的話說他是在智商上壓制了我，我不屑的一笑，怎麼可能有人能在智商上壓製得了我？

  當我停手的時候，王大膽已經被我打成了一個豬頭，而且是一個地中海髮型的禿頭。

  男槍哥和信爺站在一旁抽著煙，對著我指指點點，一臉不屑，我想他們可能是嫉妒我爐火純青的板磚技術。

  拉著王大膽走到一邊，我遞給他一支煙，自己也點燃一支，對著眼圈悠悠的說道：「什麼時候還錢。」

  「建哥，我是真沒錢啊。」王大膽哭臉道。

  我不想再跟他廢話，把他嘴上叼著的煙拿下來然後右手操起板磚，這孫子一下就慫了，趕緊叫道：「有錢，有錢！」

  

  「這就對了嘛，懶得我廢話。」我滿意的把煙又放回他的嘴裡，等著這貨在懷裡掏鈔票。

  沒想到這孫子掏了半天掏出來一張皺巴巴的紙條，上面用小學生的字體寫著幾個字：欠王大膽十萬塊，欠債人李三炮。

  如此清新脫俗的名字不禁讓我感慨了東北的歲月，我的心中湧起了對於東北無限的思念，然後操起板磚又給了王大膽一板磚。

  「哥，這是真的，我沒錢，但是別人欠我的，你可以找他要。」王大膽喊道。

  「沒錢就把房子抵押了，丫的，你個欠錢得還住這麼好的房子。」我恨恨的說。

  王大膽苦著臉，扭捏半天才開口：」這不是我的房子，是我情人的。「

  看看，這就是欠錢的孫子，老子這么正義善良的有為青年這麼多年單身自己解決，這貨居然就已經達到了情人的高度。

  不過我也沒有了辦法，總不能打死這孫子，所以我只能拿著欠條帶著信爺和男槍哥奔向下一個地點。

  李三炮同志的生活水平就要高得多，開著一家休閒酒吧，地方不大，因為白天的緣故，人也不多。而作為老闆的李三炮坐在一個包間裡抽著十塊錢的紅塔山，看著我眼睛都直了。

  信爺和男槍哥似乎一點也不生疏，進門就點了酒，看著上面的價格，我懷疑我這一趟的抽成夠不夠這兩貨喝。

  「要錢沒有，要命也不給。」李三炮斜著眼看我，淡淡的說道。

  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氣得我又灌了一瓶啤酒，要不到錢，哥總要讓你付出點代價。

  「三哥，這白紙黑字的寫得清清楚楚，再說你這麼大的酒吧，不可能沒錢啊。」我努力微笑著。

  李三炮拿起一支煙點燃，悠悠然的看著我，我感覺自己像是一個被脫光的小姐，等著他策馬奔騰。

  「說沒錢就沒錢，哪裡那麼多廢話，趕緊給我滾。」李三炮突然的吼道。

  這一吼把我嚇到不要緊，信爺正端著啤酒猛喝，受了驚嚇連連咳嗽，男槍哥猛地站了起來。

  我要的就是這效果，帶著這兩人來就是因為他們的英武，靠著強大的氣勢就能震懾住李三炮。

  沒想到，是我想多了，包廂門被推開，衝進來五六名大漢，光是胳膊就比我的大腿粗，我下意識的往後挪了挪，悄悄的把手伸進公文包，握住我的板磚。

  入手的冰涼之意刺激著我的神經，讓我原本被信心沖昏的大腦冷靜了下來，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萬一這兩貨丟下我自己走了怎麼辦？

  果不其然，男槍哥看著輕蔑的看著這些大漢，似乎在他的眼裡這些人就不存在。

  「跟俺凶沒用，有本事去艾歐尼亞闖一闖！」說完這句裝逼話，這貨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我的心涼了半截，只能望向信爺，希望他能從我閃閃發光的眼神中看到我的求生的欲望。

  不得不說，信爺還是靠譜的，在找到他的藝術追求之後，信爺明顯對於豐臀的研究欲望減少了不少，他站起身，足足兩米高的身軀像是一堵牆站在我的身後，我突然有了一種叫安全感的東西。

  「你退後，我來！」信爺帶著強大的自信對我說。

  我心裡很感動，然後跑了出去，站在老遠我看到信爺被幾名大漢包圍，不過透過信爺偉岸的背影，我似乎看到了一位戰神的降臨，他是正義的化身，他是世界的救世主，他是耶穌大爺派來拯救我的天使。

  然後這位天使拿起了一個大拖把，雙手握住，面對這幾名大漢的砍刀臨危不懼，槍出如龍，直接桶在了一名大漢的臀部，那名大漢滿臉漲紅，發出舒適的呻吟到了下去，我在他的臉上似乎還看到了滿足的笑容。

  信爺一出手，刁鑽古怪，令人防不勝防，剩下幾名大漢統一右手拿刀，左手捂著自己的菊部，警惕的看著信爺。

  但是信爺就是信爺，拖把橫掃而出，若舞梨花，整個人恰似瘋狗出籠，不一會就看到幾名大漢被打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我帶著崇拜的目光走向信爺，為他點上一支煙，然後大搖大擺的坐到李三炮的身邊：「三炮哥，還不還錢啊！」

  「我還，我還。」三炮哥似乎也被信爺震驚，整個人呆滯的點點頭。

  不一會，十疊鈔票放到我的手上，我一張張的數，數了半個小時，然後拿起李三炮桌子上的紅塔山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

  酒吧外的陽光照射在我的臉上，我感覺自己是不是應該四十五度仰望天空，讓一滴淚滑落，配合我包里的十萬塊錢，吸引一位美女的注意，然後和她一起策馬奔騰。

  這是我第一次收到帳，我撥通了電話打給老闆，對面的老闆聽到我的報告，趕緊說要去感謝菩薩，讓我的信心又遭到了一次打擊。

  來到公司，把錢給老闆，作為手下的我，能夠得到百分之十的酬勞，就是一萬塊，我美滋滋的把錢放進包里，感覺人生從未有過的光明。

  老闆把我拉到一邊，瞅了瞅一旁的信爺和男槍哥低聲說：「這兩人夠唬人的啊，借給我怎麼樣？」

  我趕緊搖頭拒絕，不是我不想，而是不敢，這兩貨萬一出點事，被當成神經病，我連人帶房都得被時光老頭報銷。

  見我不肯，老闆也不再纏著我，借著興奮的勁我帶著信爺和男槍去了一個大排檔，點了一桌菜作為慶祝，男槍一邊喝著酒一邊抽著煙，看著我鄙視的眼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不是俺不幫忙，而是俺沒槍，有槍的話俺他們全報銷。」

  得了，又一個喝多了吹牛逼的，不過今天還得感謝信爺，我敬了信爺一杯，喝完之後，信爺悠悠然開口：「小健，我覺得你應該給我配一台手機。」

  我警惕的看著他問：「為啥呀？」

  信爺輕嘆一口氣，眼睛中透露著哀傷，這樣一聲輕嘆，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寂寞的少婦。

  「我想劉玉了，我要聯繫她，我需要微信聯繫他。」

  我拍著腦袋暗叫不好，沒想到這幾天信爺居然知道了微信這個東西，這時候男槍也把臉湊了過來：「小建，也給俺弄一個。」

  為了打消他們這個邪惡的念頭，我慷慨激昂：「手機就是個魔鬼，它縛住我們的雙手，傷害我們的視力，讓我們沉迷於此，這是罪惡的源頭！」

  我看著兩人沒有絲毫被我說動的跡象，心一橫把我諾基亞朝著旁邊小河裡一扔。

  「消滅罪惡，從我做起！」我大聲喊著口號。

  果然，在我的行為影響下，信爺和男槍都陷入了沉思，我的心裡突然升起一種自豪感。

  「可我還是想買一個。」

  「俺也是！」

  我淚流滿面，喝了三瓶啤酒帶著信爺和男槍奔向手機店，買三台手機，祭奠我失去的諾基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