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到底還能信誰

  不，不行，就算是死，我也要拼一拼。

  可惡的黃皮子，害死了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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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用那種方式，就這麼放棄了的話，最起碼我也對不起我爹。

  念及此，我握緊了銅錢劍，緩緩起身。

  但外頭的喊叫聲，忽然停了。

  就……這麼走了？

  不應該啊。

  我再次靠近門口，開了一條縫。

  這次看清楚了，外面，的確沒有任何東西。

  難不成是它們知道了我想拼命，嚇住了？

  想想也不可能。

  但既然走了，我也可以稍微休息一會兒。

  靠著門板，我直接滑了蹲下來。

  剛鬆口氣，氣兒都沒喘勻。

  咚咚咚！

  一連串的敲門聲再次讓我神經緊繃！

  「誰？」

  我扯著嗓子問了一句。

  「小琦，是我啊，開門，我特意來謝謝你的。」

  聽聲音，是二虎子的媽媽。

  我正欲回應，外面再次傳來了幾個聲音。

  「哎呀，小琦，你怎麼跟你爹一樣，這麼有本事啊？」

  「對啊，上山一趟，竟然就把孩子們都救回來了！」

  ……

  這些聲音，我都熟。

  正是二虎子，大牛，傻春他們幾個的母親。

  都是街里街坊的，自然認識。

  可我卻不敢相信，二虎子他們回來了？

  上次回來的可不是二虎子！

  「別騙我了！」

  我高聲回答。

  「你們這群黃皮子，有本事進來弄死我！」

  二虎子的媽媽聞聲，不解地問。

  「你這娃子，胡說什麼呢？」

  「沒事了，二虎子他們幾個都平安回來了。」

  「正在村長家裡呢。」

  「村長說，要感謝你，所以我們來叫你過去坐坐。」

  我咽了一口口水，這說話的聲音很正常。

  沒什麼不妥當的地方。

  但我不傻！

  我爸死了，是村里人都知道的事兒。

  這個檔口，他們來叫我去玩？

  用腳趾頭想，也有問題。

  「開門啊。」

  二虎子的媽媽見我沒回應，又用力敲了好幾下門。

  我就是不開，靠在門板上，用力頂著。

  砰砰砰！

  敲門的力道越來越大，震得門板山響。

  我用力頂著門，就是不肯鬆開。

  「好！你不出來，我就去幹掉那幾個孩子。」

  「原本覺得殺了你們，我們之間的仇怨就算了了。」

  「你既然不出來，那就讓他們代替你去死吧！」

  外面的聲音忽然變得低沉且粗獷，就像是喉嚨里卡了痰一樣。

  讓人聽著就不舒服。

  我暗自慶幸，好在是沒開門。

  至於二虎子他們，我不相信他們回來了。

  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是真的，我也絕對不會去！

  自己都難保了，還顧得上別人？

  算我自私！

  看了看四周，我又把窗口放花盆的桌子給推了過來。

  死死地抵著門。

  現在實在是太晚了，我得去睡覺。

  這些東西本來就擅長製造幻覺，要是沒休息，不是更容易中招嗎？

  可我躺在床上，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

  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擔心二虎子他們。

  說到底，他們也是因為我吹牛，才跑去了翠微山。

  如果有一絲絲的可能活下來，卻又因為我死了。

  我心裡怎麼都不是滋味。

  「唉，自己都管不好，想別人幹啥？」

  可一想到今天是八月十五，這些玩意兒是要弄死我。

  我就只好這麼寬慰自己，讓自己不再多想。

  拉過被子，蒙住了腦袋，我儘可能不去想別的。

  好不容易，開始有了點睡意。

  忽然，腳尖傳來一絲冰涼，我當即嚇得縮了回來。

  接著，不知道什麼一把抓住我的腳踝。

  「啊！」

  我大叫一聲，猛然掀開了被子。

  黑暗中，有個東西緩緩抬起身子。

  我顧不上穿鞋，轉身就掉在了地上，但手還是碰到開關了。

  啪嗒！

  開了燈，我心中的大石頭落地了。

  「二虎子？」

  「你……」

  「不對，真是你嗎？」

  二虎子傻傻一笑。

  「是我啊，我害怕，只好來找你了。」

  看神態，說話的動作，確實是二虎子。

  我咽了一口口水，卻依舊不敢靠近。

  「你……你怎麼進來的？」

  二虎子指著門口。

  「就這麼進來的啊，你又沒關門。」

  我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

  「不是這個，我前面的門鎖死的。」

  二虎子道。

  「後院那個狗洞，不是你帶我鑽的嗎？」

  我猛然醒悟，怎麼忘了這茬？

  在我家後院，因為磚頭鬆動，被隔壁大嬸家的狗給刨了個洞。

  一直沒給堵上，這些熊孩子經常會偷摸從後院進來嚇我。

  可是，眼前的這個，真是二虎子嗎？

  「李琦，那些黃鼠狼還會來找我們嗎？」

  他忽然問我。

  沒等我回答，他又告訴我。

  「剛才我們叫你，為什麼不去？」

  「我們幾個都聽見了黃鼠狼的叫聲。」

  我幾乎是下意識地後撤了一步，結結巴巴地問。

  「聽……聽見了？在哪裡？」

  二虎子告訴我。

  「家裡啊，所以我們才來找你。」

  這一刻，我完全有理由相信，眼前的這個，絕不是二虎子。

  他媽媽知道黃鼠狼的事情。

  前幾天才被威脅過，要是黃鼠狼真去找他們了。

  二虎子的媽媽還不得看好自己的孩子？

  還讓他到處亂跑？

  「等等，你說你們是什麼意思？」

  二虎子忽然冷冷一笑。

  「就是，我們都來了。」

  安靜的房間裡，我能清楚地聽見自己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聲。

  卻聽不到他的！

  我搖了搖頭，急忙轉身往外跑。

  剛跨出門，一個黑影迎面撞來。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反應，側身往旁邊閃了一下。

  咔嚓一聲，腳踝扭了，我也順勢倒在了地上。

  「孩子，摔疼了吧？」

  對方開口，我猛然抬頭。

  竟然是……我爸？

  他一臉慈愛地看著我，微微一笑，伸出手來。

  「起來吧，沒事了，黃皮子都被我殺了。」

  他老人家的屍體是消失了沒錯。

  但我要相信眼前這個是真的，我就真是傻子了！

  我一巴掌打開他的手，爬起來一瘸一拐朝後院去。

  主要是前門被我堵死了。

  而且這東西擋在前面，我不敢冒險。

  砰！

  「額啊！」

  砰！

  「額啊！」

  某個角落裡，傳來擊打的聲音。

  一次擊打，一聲悶哼！

  聽得我兩腿發軟，再跑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