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歸來

  東宮。

  南宮漾早就知道這件事並沒有那麼簡單，郭景寒帶人去撫慰長明王的時候，順便將王太醫帶了過去。

  王連山雖然對南宮漾有所隱瞞，但確實是一個醫術過硬，對待皇帝忠心耿耿的老臣子了，南宮漾並不會懷疑他在這種大是大非的事情上做出隱瞞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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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診斷結果卻是，並未傷到筋骨。

  郭景寒派人在祖廟進行勘察，也並未發現異常，那燭台底下的柱子是否被移動過，南宮漾也不得而知，因為當日過後，為了防止再傷人，祖廟內便進行了大規模的修整。

  這一件事也算是不了了之。

  南宮漾知道，如果沒有證據，一切都是空話，所以對這件看似正常實則懷疑過甚的事情，她便從未再提。

  「殿下，殿下，皇上回來了！」

  正在揉著腦袋看摺子的南宮漾小腦袋一怔，隨即便如同一陣旋風一樣，跑出了大殿。

  顧明城緊跟在後面。

  無數的暗衛也都心有戚戚焉，皇上終於回來了，這下子他們便可以交差了。

  南宮漾雖然無比期待南宮宸能夠將南宮澤帶回來，但是當她進入宸佑宮，看到南宮宸的一剎那，便再也說不出一句抱怨的話。

  南宮宸老了。

  雖然他只有三十多歲，但南宮漾看到的南宮宸卻仿佛一個歷經滄桑，年逾花甲的老人。

  他的頭上已有白髮，目光死氣沉沉，似乎了無生機，聽見南宮漾進來的聲響，眼皮抬了抬。

  「父皇，您怎麼變成這樣……」南宮漾與其哀痛，眼神中都是心疼。

  在她心中，南宮宸一直是一個慈祥高大的父親，哪怕他逼迫自己女扮男裝，為他撐起半個江山，哪怕他手段狠辣……但他終究是雄偉的，高不可攀的父親。

  今日，卻宛如一落魄老者，暮氣沉沉，了無生機。

  「朕很好。」南宮宸搖搖頭，聲音淡淡：「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朕都知道了，真是委屈你了，你做的很好。」

  「父皇，您這是怎麼了？」南宮漾不依不撓的問道，「您不過是南巡一趟，到底發生了什麼？」

  南宮宸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道：「該你知道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不該你知道的，你不需要問清楚。」

  南宮宸的語氣一如既往的霸道強勢，但神色卻是無比平淡，仿佛已經超脫世俗，任何事情都無法進駐她的心底。

  到底是怎麼了？

  南宮漾心痛至極，這些日子，她早已經將南宮宸當成了自家爹，所以無論是為他分憂，還是被人圍攻，她都心甘情願的承擔了下來，因為她想讓他輕鬆一些，開心一些，可是……好像已經來不及了。

  「父皇，兒臣願意為您分憂。」南宮漾低聲道，「無論發生了什麼事，兒臣都會陪在您的身邊……」

  「朕還有事要忙。」南宮宸打斷她的談話，揮揮手道，「你先回去吧。陳江湖，送太子回去。」

  「父皇！」

  「殿下，陛下剛回來，路途顛簸，應該好好休息才是，您不如改日再來。」陳江湖那尖細的聲音帶著一絲哀痛，將南宮漾毫不猶豫的趕出了宸佑宮。

  宸佑宮外。

  「陳公公，父皇他究竟怎麼了？」南宮漾皺著眉頭問道。

  陳江湖搖搖頭，「殿下，這件事恕老奴無法告知，陛下心情不佳，這幾日估計都不會上朝，殿下若是有空，多來陪陪陛下吧……唉，冤孽啊……」

  「陳公公，縱然您不說，本宮也能知道個大概，澤兒他，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南宮漾擔憂。

  陳江湖道：「殿下他很好，只是回不來了。」

  這一句話，讓南宮漾如遭雷劈，好好地，回不來了？

  「陳公公，這是為何？」

  陳江湖搖搖頭，推辭道：「殿下還是趕緊回去吧，老奴還要去伺候皇上。」

  「陳公公……」

  陳江湖搖搖頭，一副無奈的神色，轉身回了宸佑宮。

  南宮漾有些難過，南宮宸必然是遭受了什麼大難，但他又不願意告知她，身為兒女無法為父母解難，真的是一件無助的事情。

  到底應該怎麼辦？南宮漾心中十分焦急，三分嬌媚七分英氣的臉上滿是擔憂的神色。

  顧明城看到她如此模樣，眉頭緊皺，倒是不知道該怎麼勸說了。

  對於南宮宸此番變化，雖然他也很吃驚，但對於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根本不知道，南宮宸如果想保密的話，那估計沒有多少人會知道這件事。

  「阿城。」南宮漾抬眸望了他一眼，道：「你立刻拿著我的令牌去公主府一趟，去找皇姑母，就說父皇回來了，請她入宮一敘。」

  「好。」顧明城點頭，南宮宸與南宮柔姐弟感情一向好，南宮漾從南宮宸哪裡無法得知的事情，或許南宮宸願意跟南宮柔說也不一定。

  南宮漾一刻不停，迅速回了東宮，安排起相關事宜。

  既然父皇已經回來了，以後的摺子以及各種上報的材料都不必再送到她這裡。

  雖然陸安送來的大部分都是些未處理的無關緊要的小事，太子監國，能讓他這個九歲的孩子見到這些東西已經算不錯了，在外人眼裡，別管她怎麼優秀，始終都是一個九歲的孩子而已。

  青蘿也被送進了御庭司，今日顧明康與阿三也一同進了御庭司參加御令衛的訓練，東宮裡冷清了不少。

  小李子臥病在床，福順被林無瑕打得半死不活，也在養傷，整個東宮，似乎只有杜娘一個能說話的人了。

  「殿下在憂思什麼？」杜娘小聲問道，「小李公公的傷口癒合的很好，只是身體虛弱，仍然需要很多時間休養。」

  「杜娘，聽說你曾經隨軍過？」南宮漾問道，眼睛看到她的雙手時，卻是一怔。

  杜娘微怔，頷首道：「是，正是因為曾經隨軍出征，奴婢才對這外傷別有心得。」

  「你可曾習武？」

  「未曾。」

  「你身懷武功。」

  「殿下說笑了。」

  南宮漾淡淡一笑，「你的指間有薄繭，但卻與王太醫手上的並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