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懷疑

  「兒臣有錯，請母后責罰！」

  南宮漾跪在地上，抓著林無瑕的袖子，滿臉焦急的哀求道，「還請母后不要傷及無辜。」

  「無辜？」

  「兒臣的錯誤由兒臣來承擔。」南宮漾低聲道：「請母后不要責罰無關人等。」

  「你倒是將他們撇的夠清。」

  「母后不要……」南宮漾急的掉下了眼淚：「兒臣求母后不要……」

  南宮漾深感自己的弱小與無力，顧明康還只是一個什麼都不懂得孩子，她的母后，林無瑕竟然想要溺死他……

  顧明城將手中的暗釘握的緊緊地，心神無比冷靜，他的視線時刻凝固在顧明康身上，只要有人敢碰到他一下，那他便再也不能忍讓。

  林無瑕是南宮漾的母親，他不願意直接翻臉，但如果涉及到他們兄弟二人的性命，他會毫不猶豫的出手。

  

  「你覺得母后狠心嗎？」林無瑕輕輕撫過她的小腦袋，聲音很輕。

  南宮漾不知該點頭還是搖頭，她摸不清林無瑕的心思，所以不敢輕易做出評判，只是緊緊地抱住她，低聲懇求她放過顧明康。

  林無瑕道：「其實你覺得母后狠心，對嗎？」

  南宮漾猛地搖頭，小臉上的淚珠猶存，她現在僅能憑藉林無瑕心中對南宮澤的那份疼愛來將這件事揭過去，殊不知，林無瑕對他越是重視，越是疼愛，對他的責罰也就越重。

  「你騙母后。」林無瑕輕嘆了一口氣，道：「你跟南宮宸一樣，心軟心善……這樣本是極好，但你的身份不容許你有多餘的仁慈。」

  「而且，如果今日母后真的處死了他，你會怪母后的，對不對？」林無瑕頓了頓，道：「那你可知道，如果今天你不曾回來，因為他而受傷，你的心有多狠？」

  「母后，兒臣知錯……」南宮漾抱緊了林無瑕，稚嫩的聲音帶著幾分哭腔。

  「母后只有你了，如果你死了，你讓母后怎麼辦？」林無瑕神色疲憊，一直提著的心神漸漸放了下來，她溫柔的摸摸她的腦袋，將她攏在了自己懷裡。

  「母后今日可以不處置他，但日後澤兒定然不要做出如此荒唐之事來，母后不想看到你自己陷入危險之中……等過幾日，母后挑一個好侍衛給你。」林無瑕低聲道：「也是時候為你培養啞奴了。」

  「母后，兒臣以後一定不會犯如此大錯。」南宮漾微微鬆了口氣，向林無瑕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今日之事著實是她處理的不夠妥當，本以為有了安全保障便可以，但沒想到林無瑕竟然會如此生氣，甚至……甚至想要殺掉顧明康。

  南宮漾將腦袋埋進林無瑕的懷裡，嗅著那淡淡的香氣，竟然無比安心。

  她無比貪戀，這一份竊取而來的母愛。

  .

  御庭司。

  「郭叔叔，現在的御令衛還剩多少？」南宮漾今日身著一身藍色騎裝，精神奕奕，連帶著訓練都有了幾分味道。

  郭景寒還在思考今日公主殿下怎麼跟換了一個人一樣，竟然沒有偷奸耍滑……啊呸，沒有跟他討要休息時間。

  「還剩下一半左右，聽從長公主殿下的吩咐，受傷的那些有的送去訓練，有的直接撤職，如今的御令衛沒有良莠不齊的現象。」郭景寒道，眉宇間一片自豪，他早想這麼幹了，但是沒有皇帝的允許，他可不敢動這些御令衛。但如今不同，有了長公主殿下撐腰，就算皇帝問起來，也只會誇獎幾句，根本不會責怪。

  南宮漾點頭：「郭叔叔，祭祖大典上意外頻發，你有沒有懷疑過什麼？」

  「殿下是說……」郭景寒蹙起眉頭，臉上有些驚疑不定。

  他並不是沒有懷疑過其中的事故，但他自幼長在西鳳國，對祖宗暗示顯靈這些事無比信奉，所以只把這些當做是對真正的太子殿下沒有參加大典的懲罰，並未往深處多想。

  郭景寒屏退四下，低聲道：「真正的太子殿下並未到場，以鳳代凰終不可取，或許是惹得祖宗發怒了也不一定。」

  南宮漾笑笑，小臉上划過淡淡的嘲諷之意，「郭叔叔也覺得男尊女卑便是常態，死去的人會警示現在，保佑未來？」

  「死去便是死去了，從這世間消亡殆盡，一縷殘魂又能翻得起什麼風浪？」

  南宮漾的一席話，徹底擊潰了郭景寒以往的信仰，這讓他有些難以接受。

  「殿下此話未免太過狂妄。」

  「郭叔叔覺得狂妄麼？」南宮漾嗤笑一聲，道：「古今往來，死去的人不計其數，若是真的有亡魂猶在一說，那這世間的亡魂豈不是要遠遠多於世間之人，莫非他們亡魂之間也有爭鬥，所以才能護佑子孫？」

  「這……」郭景寒頓時遲疑了下來。

  南宮漾雖然是孩童之語，郭景寒本並未打算當真，但如今聽起來，都是別有幾分道理。

  似乎是有些偏激了，但確實是如此，亡魂大概也會亡魂的規矩。

  死去的人與活著的人，並無甚聯繫……

  郭景寒被這番大膽的想法嚇了一跳，但又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

  「郭叔叔，這件事一定要查，如果不是趕巧的話，那這件事可就大了去了。」南宮漾道，「竟然妄想動搖太子之位，毀我西鳳根基，著實可惡。」

  「是。」郭景寒心頭一跳，迅速冷靜了下來。

  若真的不是意外頻發，而是『人為』，那這件事的背後關係可是甚大……

  但是祭祖大典乃是大事，又有誰敢明目張胆的在其中動手腳呢？基本不可能。

  南宮漾瞧著郭景寒深思的模樣，無意間說了一句：「郭叔叔，洛陽王遺腹子現在長明王府中暫居，父皇不在，本宮更應該代為慰問。」

  郭景寒怔了怔，眉頭輕挑，若有所思道：「的確應該如此，除此之外，殿下還應該對受傷的小世子略表撫慰。」

  南宮非被砸傷了背部，雖然看起來十分嚴重，但似乎並沒有傳出什麼病重的消息。長明王也算得上是老來得子，但近日對於南宮非的傷勢並沒有太大的表示，這實在是有些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