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我取了他的小指骨帶在身上
2024-06-09 18:16:38
作者: 彥瓊
水縈紆見三味藥材全部都混在一起,試圖讓蕭疏服用,但是蕭疏根本就不配合。緊搖著牙關,根本就不張口。
水縈紆沒有辦法,將藥材都一味一味放進嘴裡,然後俯下身子,吻了上去。
那是他們之間互相折磨這麼多年第一次親密的接觸,蕭疏身子陡然一愣,忘記了反應。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抬手,打暈了水縈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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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沉重的腦袋倒在他的胸口上,他的神情清淡又悲傷,他掙扎著起身,然後將水縈紆安穩地放在床榻上。而他站在床邊上看了許久。
一聲很輕的嘆息聲,蕭疏俯下身子吻在了水縈紆柔軟的唇上,然後將自己口中的藥材盡數推進了水縈紆的口中。似乎意猶未盡,在水縈紆的唇上輾轉地吮吸著。
韓驚瓊有些驚訝,都忘記了捂住眼睛,只是愣愣地指著蕭疏問白骨畫師:「他這是做什麼?」
白骨畫師搖搖頭:「我也不知道,蕭疏不是最討厭的就是水縈紆嗎?現在這樣去看,感覺有些不對勁。」
那藥物被水縈紆洗漱吞下後,水縈紆的周身散發著淡淡的光,而水縈紆原本慘白的臉上漸漸有了紅暈。那一瞬間,原本站在床榻上的蕭疏灰飛煙滅。
到底,是怎麼回事?
水縈紆醒來後,看著的手突然間像是明白了什麼,坐在床榻上大喊:「蕭疏——」那聲音當真是淒涼撕心裂肺。她站起來突然間往外沖,她回到了春熙樓,哭著將兩具屍骨挖了出來,然後踉踉蹌蹌抱著回了花滿樓。
她將屍骨埋在花滿樓的一棵大樹下,然後自己躺了下去,再也沒有醒過來。
反倒是那顆已經漸漸沒有生機的大樹,一瞬間便重新開了花。
花團錦簇,錦繡繁華。
韓驚瓊記得,蕭疏剛來西澤鎮的時候,水縈紆抱著屍骨跟來,就是將屍骨埋在這棵大樹下的。那時候這棵大樹開滿了花。水縈紆在前院招呼客人的時候,蕭疏便喜歡坐在閣樓上看這棵大樹。也不知道究竟在看些什麼。
眼前的場景陡然間變化,韓驚瓊拉著白骨畫師,有些害怕:「這是怎麼回事?」
白骨畫師搖頭:「沒事的,這次我們進來的是水縈紆的夢境,我們應該是跳轉到了她生前其他的場景裡面了。」接著他又補了一句,「應該是她生前想給我們看的一部分。」
不一會,兩人便到了春熙樓。
不,應該是廖府。
那繁華的府邸上高懸的還是廖府的額匾。白骨畫師一愣,手骨摸著心臟,突然間踉蹌了一下。
韓驚瓊伸手去扶,安慰道:「別怕,一切都有我在。」
白骨畫師點點頭,感激地看了一眼韓驚瓊。
不一會,水縈紆便出現在了廖府的府邸,她推開門,走了進去。韓驚瓊和白骨畫師也跟了進去。
那熟悉的府邸格局,不止讓白骨畫師的陡然一愣。
「水老闆來了?」一個溫潤的聲音傳來。
白骨畫師的身子骨都僵硬了,韓驚瓊大約已經知道是誰,放完望去在花亭里有一個清瘦的青衫背影,正修剪著一顆矮月季。單是這瘦削的身子骨看了便教人心生憐愛。等轉過身子,韓驚瓊也呆住了。
那眉目如畫,遠山近水都不足以形容。
只是面色蒼白了些,偶爾咳嗽幾聲,一看便是孱弱之體。的確是風華絕代之姿。
水縈紆應了一聲,然後將準備好的契書放在石桌上:「這是我擬的一份契書,銀子什麼我都答應你的。廖公子看了覺得滿意便簽字畫押,若是不滿意我們便重新擬一張。」
公子廖應了一聲,粗略地看了一遍,然後提筆簽字。簽好字臨了又隊水縈紆說道:「家父新喪不久,我們和妻室就要往南邊的老宅去,希望水老闆能好好愛惜這裡。」
"那是自然。」水縈紆應了一聲,便將另外一份摺疊好放進了袖子裡。
「相公——」自公子廖的身後走來一個嬌小的姑娘,她的肚子圓鼓鼓的,已經有了好幾月的身孕。公子廖形容溫柔,輕聲道:「都已經懷有身孕了,還到處亂跑。都不知道好好愛惜自己。」
水縈紆笑了笑:「公子廖這麼體貼妻子,真是令人羨慕啊。」
身邊的白骨畫師聲音愣愣的:「他,她……他們……」他激動地連一句話都說不清楚。韓驚瓊不敢回去頭去看白骨畫師。也不想親口告訴他這樣殘忍的事實。
「原來,他已經娶了妻室,生活和美。已經不記得我了。」白骨畫師聲音很淡,他看著原本自己的愛人,神色溫柔地握著另外一個女人的手,那個女人為他孕育了新的生命。
原來他的世界非公子廖不可,但是公子廖的世界並不是這樣。他又更好的選擇,有更好的生活。
幻境一瞬間瓦解,韓驚瓊和白骨畫師已經退了出去。
白骨畫師頹然地坐在地上,一言不發。韓驚瓊嘆了口氣,拍拍他的肩膀,不知道說點什麼去安慰他。
……
韓驚瓊回去的時候,路過了春熙樓。
樓前有一老者拄著拐杖站在門口張望,似乎見沒有人,便自己推開了門進去。韓驚瓊瞧著有些眼熟,便跟著進去了。那老者一直往裡走,知道停在了一顆大樹下。然後從脖子裡取出了一個項鍊。
那項鍊居然是一截小尾指骨。
大腦里似乎有什麼呼之欲出,韓驚瓊上前詢問:「爺爺,你找誰啊?」
那老態龍鐘的老人笑了笑:「我不找誰,我就來看看。這裡原本是我的家。」
韓驚瓊一愣,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她扶著老者坐下:「爺爺你為何帶著這個啊,好像是人的小指頭。」
老者又笑:「確實是的,是我喜歡的人的。當時他被我父親打死了,扔在亂葬崗。是我半夜去將屍體拖回來,埋在這棵大樹下,我不想他做孤魂野鬼。後來我不得已要離開這裡了,於是就取了他的小指骨帶在身上,這樣就好像他一直在我的身邊,永遠陪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