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撞破師傅那啥事

  一直站在韓驚瓊身邊的白骨畫師面色一驚，巍巍顫顫地伸出指骨指著那個白髮蒼蒼的老人：「他，他是……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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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驚瓊只覺得之前白骨畫師給的小指骨在閃閃發光，而那老頭的指骨也在發亮。很快就韓驚瓊和老頭的身上的指骨就飛向了白骨畫師。

  一片刺眼的光芒中，那白骨畫師由一具白骨陡然變成了一個活生生的人。他三千青絲服帖著臉頰，穿著青衫。一派溫潤之相。

  韓驚瓊知道白骨畫師終於找到了他的公子廖，於是轉身便出去了，他想給白骨畫師和公子廖留一點自己的時間。

  外頭的天氣灰濛濛的，就猶如韓驚瓊此刻的心情，她是個不喜歡悲劇的人，可是經歷了這麼的事情，大多數美而悲烈。

  她原本是想上山的，免得木蓮師傅和蘇彥著急找不到她。但是猶豫了良久，她還是袍子一掀，坐在春熙樓面前的石階上，等等白骨畫師。若是他等會要走，也好有個告別。

  韓驚瓊等了一會，白骨畫師便攙扶著公子廖出來了，停在韓驚瓊的面前。

  韓驚瓊騰得站起來，看向白骨畫師。

  白骨畫師眼角是歷經千辛萬苦後的平淡：「韓驚瓊，我要走了。他已經向我解釋清楚了，我死後，他的父親就逼迫他娶了一房妻子，要他延續香火。他是個孝義之人，於是選擇成全了自己的父親。後來妻子肚子漸漸大了起來，老爺卻先駕鶴西去了。家族裡的人要他們回祖宅，催了許久，不得已才賣了這裡。他沒有辜負我。」

  韓驚瓊看向他身邊那發須皆白的老者，他的眼珠已經渾濁不堪，已是將死之相。大約是公子廖想臨死之前再回來看看，回來看看那個他風華正茂時喜歡的男子。哪怕是世俗不容哪怕是生死相隔。

  韓驚瓊抹了抹眼睛，聲音也出奇地冷靜：「去吧，無論你到哪裡，你都是我韓驚瓊的朋友。」

  「謝謝——」白骨畫師終於笑了笑。扶著身邊的老爺子就走，他寬大的衣袖在風中吹得獵獵作響。韓驚瓊一直目送著白骨畫師的遠去。

  忽然白骨畫師身子一頓，身邊的老者倒在了白骨畫師的肩上。也僅僅是一瞬，白骨畫師一把劍老者抱了起來。沒有回頭。

  韓驚瓊想衝上去看看，可是忍住了。

  是啊，他不就是不想讓自己看到這樣的結局嗎？韓驚瓊在灰濛濛的天氣里，也轉了身子，背對著白骨畫師，一點一點慢慢移動，往縹緲峰移動。

  她可真覺得難過啊，她又抹了一把眼淚。想著白骨畫師會有多心痛。

  他千辛萬苦終於找到的那個人啊，早已經娶妻生子。就算是這樣，他也絲毫不曾介懷，他不怕他娶妻，不怕他生子，也不怕他垂垂老矣，只怕他不在人世，不在他的身邊。

  ……

  韓驚瓊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縹緲峰的，她一回去倒頭就睡。

  她覺得身子骨很累，於是乾脆睡了個三天三夜。等心滿意足再睜開眼的時候，蘇彥正正兒八經地守在床邊，手裡捧著之前有關白骨畫師的書仔細閱讀。

  韓驚瓊有些發愣，等回過神後，於是撲了過去樓住了蘇彥的脖子：「你居然在看這個，不准學……」

  蘇彥笑了笑：「為什麼我不能學？」

  韓驚瓊挑眉：「因為你是我的了呀。」

  蘇彥笑得更加爽脆，一把趴在他背上的韓驚瓊拉了下來，抱在懷裡：「那你說你為何什麼事情都不帶著我？」

  韓驚瓊抓抓腦袋，發現自己無論怎麼回答，都會受到蘇彥的批評教育，於是理智上選擇轉移話題：「我們去找師傅吧。」

  「找她做什麼？此刻估計正和師伯膩歪著了。」蘇彥嘴上有些不屑，可神情卻顯得有些眼紅。

  韓驚瓊笑了笑，於是拉著蘇彥就走。

  兩人推門而入的時候，木蓮和師伯正摟成一團，見是韓驚瓊和蘇彥又立馬分開。可身上的錦被卻沒有分開。

  木蓮有點心情不好：「你們兩個找我做什麼？」

  韓驚瓊翻了個白眼，每吃找師傅不是撞破膩歪就是撞破房事，她上輩子是做了什麼孽？搞事情就搞事情，為何不關好門呢？

  「蕭疏和水縈紆都死了。」韓驚瓊淡淡地說道。

  木蓮神思一頓，然後重重嘆了口氣，倒在床榻上：「這兩個禍害，終於死了。明明他們兩個年輕時把我害慘了，現在怎麼就死了？她手裡不是有三味藥材嗎？」

  「那藥材水縈紆原本是想給蕭疏的，但蕭疏臨時前給了水縈紆。」

  木蓮挑挑眉：「原來……原來竟是這樣……」

  師伯伸出一隻修長的手臂，摟住了木蓮師傅：「嗯？哪樣？」那低沉沙啞地聲音，分明就是動了情。

  韓驚瓊：「……」

  蘇彥：「……」

  木蓮沉聲道：「這個蕭疏年輕的時候並沒有喜歡我，他喜歡的應該就是水縈紆那丫頭。」

  「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水縈紆是困在皇室的骨妖，機緣巧合下和蕭疏達成了共生。你以為共生就這麼簡單的嗎？水縈紆將自己一半的壽命分給了蕭疏，無時不刻都要承受這剝離生命之苦。我猜起初她是想利用蕭疏離開被囚禁的地方，可是沒想到自己會不忍心，又漸漸愛上了蕭疏。所以甘願忍受這樣的痛苦。可是這種共生依舊是有風險的，蕭疏若是出事，水縈紆也會出事。水縈紆解除共生，蕭疏也活不多久。」她頓了頓，又說道，「蕭疏應該是想逼迫水縈紆離開自己，去找新的生活。免得經受這樣的折磨。」

  韓驚瓊蹙眉：「所以，他想用成親來逼迫水縈紆離開，不巧遇上了木蓮師傅你，你法力比水縈紆高，姿容絕美遠甚於水縈紆。這樣才能讓水縈紆直接死心。但是蕭疏沒有想到，水縈紆的耐力比他想到的要深。無論怎麼樣推開她，她都一直守護著他。」

  木蓮點頭：「我估計是這樣的，你要知道，雖然蕭疏一直追著我跑，但是他最在乎的始終是水縈紆。」

  韓驚瓊點頭：「原來是這樣，你怎麼不早說？師傅你要是早點說，就不會有這樣的結果了。」

  木蓮俯身抄起床邊上的繡花鞋扔了過來：「我也是現在才察覺出來的。」

  身後的師伯聲音沙啞：「所以你之前說有個人一直追著你跑，對你情深義重是你自作多情了？」

  木蓮師傅一把推開師伯：「要你管——」

  兩人你來我往間，韓驚瓊就聽見師伯大喊：「離家，我要離家出走。」

  韓驚瓊和蘇彥搖搖頭，分別退了出去。

  「其實他們這樣挺好的……」蘇彥淡淡地說。

  韓驚瓊見了鬼一般看著蘇彥，揪著蘇彥的耳朵：「你也想離家出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