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名譽長老

  「大地怒火！」

  無玄如流星急墮，雙掌重重的轟擊在地面上。

  「轟轟~」

  仿佛大地被無玄雙掌擊穿，青石廣場上的所有青石全部碎裂紛飛，數十道蒼白火焰猛然從地底噴起。

  無玄仿佛天降神魔一般，在數十道蒼白火焰中隱去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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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玄大長老，太恐怖了，完蛋了……」

  遠處的宗門弟子還沒從九霄冰裂的餘波中解脫出來，就感覺到暴戾的熱氣轟擊而來，近千個門徒都露出絕望的神色，後悔剛才沒有繼續跑遠。

  「噗噗~」

  熱氣衝散了九霄冰裂的寒氣，那些宗門弟子被寒熱交加，紛紛體內靈氣絮亂，一口淤血噴出，已經重創。根基薄弱的人直接吐血而亡。

  這兩個回合的餘波，至少震死了近百個宗門弟子。

  藏經長老臉色蒼白，剛才燃燒精血祭出秘法，此時已經透支太多，只剩下一半的底涵而已，無法繼續施展九霄冰裂，甚至連本來無需燒死精血就能施展的最強武技，現在也無法施展了。

  「但願那無玄已死……」藏經長老雙眼連眨都沒眨一下，緊緊盯著無玄落地之處。

  十個呼吸的時間過去了，整個廣場上只有暴戾混亂的靈氣罡風肆虐，漫天的灰塵被暴戾的罡風捲走，露出滿目蒼夷的廣場。

  只見一個白衣人影單膝而跪，一動不動，真是早已墮入魔道的無玄。

  此時的無玄，原本灰白的長髮已經變成夾雜著白色的暗紅，一身白衣也殘破不堪。

  那些被餘震傷到的弟子，都屏息注目，都在心中祈禱著這場駭人激鬥早點結束，生怕遭受第三次餘震，剛才那樣的餘震再來一次，他們必死無疑。

  「快走！不走就得死在這裡！」紛紛有人驚叫出聲，忍著翻騰的氣息，咬牙遠走。

  彭凡早已背著楊玲，和胡艷芝兩人一起往宗主洞府逃去，兩次餘波都被躲過去。

  彭凡三人此時站在十里之外的一個山峰上，遙遙望著萬水宗的廣場，修為達到武師境界，目力比凡人增加百倍，可以模糊地看到廣場上的藏經長老，但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而已，無法看清楚藏經長老狀態如何。

  「彭凡，你覺得藏經長老能戰勝無玄嗎？」胡艷芝看了一眼彭凡，輕聲問道。

  「那無玄肯定早已偷偷修煉魔功，雖然真實的修為境界只是武宗巔峰，比藏經長老的武王境界落後一大截。但魔功詭異莫測，往往可以臨時大幅提高境界，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就是如此。」

  彭凡搖頭說道，神態凝重。

  「你的意思是，藏經長老很可能會敗？」胡艷芝驚疑地看著彭凡。

  「嗯！」彭凡凝重地點了點頭。

  「那我們是不是應該馬上逃走？留在這裡等死嗎？」胡艷芝驚呼道。

  「不怕，先等等，我覺得那藏經長老是個對宗門極為狂熱的人，說不定他會祭出殺手鐧，然後和無玄同歸於盡。如果被我猜中了的話，我們現在逃了，就吃虧了。留下來，整個宗門都是我的了。」

  彭凡目光射出精芒望著遠處的戰場。

  「額……你竟然……」胡艷芝聽了彭凡的話，瞠目結舌，愣愣的看著彭凡一會兒，最後砸吧舌頭嘀咕道，「比我還貪心……」

  胡艷芝聽了彭凡的話，又看到彭凡臉上那個貪婪又自信的神情，一瞬間也打消了腳底抹油的念頭，站在彭凡身邊，也遙遙望著戰場。

  楊玲靜靜地站在彭凡身側，一句話都沒有，似乎她這個修為最低年紀最小的人，膽子倒是最大，心性最鎮定。

  藏經長老遠遠撇了一眼那些宗門弟子，心中悲憤交加，那些弟子已經是萬水宗最後的苗子了，本來宗門被魔道侵害，已經瀕臨滅亡，現在那些弟子又被戰鬥的餘波創傷，這場戰鬥就算贏了，殺死了無玄，萬水宗似乎也無力回天了。

  一道低沉的聲音從無玄落地之處傳來，藏經長老心中咯噔一下，隱隱絕望起來。

  「我說了，你不是我的對手。不過現在我已經改變注意了，我要燃燒你的血，把你的修為獻祭給吞靈蛙，最後成就我武王境界……」

  無玄雙眼變成了暗紅色，神態陰狠猙獰，仿佛一頭魔鬼剛剛從地底下爬出來。

  「不可能……你竟然沒死……」藏經長老眼中流露出絕望的神色，囔囔自語。

  「呵呵，你竟然奢望一招透支修為的空間武技，就能殺死我？諷刺的是，結果我只是受了輕傷而已。」

  無玄的聲音已經不是之前的樣子，現在他的嗓子，如同用鐵片摩擦發出來一樣，刺耳難聽，如果是在黑夜，足可以嚇壞膽小的人。

  「我問你！你和宗主，是否已經變成了那個武靈強者的魔徒？」藏經長老絕望的神色猛然隱去，盯著無玄問道。

  「魔徒？呵呵，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告訴你也無妨，事實就是，死去的宗主是那強者的魔徒，我呢，是自主轉入魔道的，只因為三年前，得到一個奇遇，獲得一個魔道強者的遺物，得到一部至強的魔道功法。」

  無玄冷笑著說道，他就像一隻貓，對一隻老鼠戲耍，其實只要他再出一招就可以擊殺對方，可是他不急，他想要讓對方深深地記住他的強大，然後再去死。

  「宗主沒能發現你的秘密？」藏經長老驚疑問道。

  「他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可笑的是，他發現的那一刻，正好被那個武靈強者殺死。我看他臨死前那副萬般不甘心的表情，就覺得想發笑！哈哈哈！」

  無玄得意地狂笑起來。

  「你真是一個心機極深之人，居然連修為境界達到三星武王的宗主，也死在你的暗算之下。」藏經長老無奈說道，腳步一動不動地等著無玄一步步走近。

  「沒錯！我就喜歡暗算別人。我最喜歡看到的表情，就是你現在這個表情，很驚訝吧？很不甘心吧？細思極恐是吧？當初宗主臨時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比你更精彩！哈哈哈~」

  無玄戲謔地陰笑，像一個瘋子，一個魔鬼，仿佛他唯一能感覺到的快樂，就是看到別人的各種痛苦。

  「我總算知道了真相……」藏經長老苦笑一下，猛然目光一凌，渾身的皮膚瞬間變得蒼白起來，好像一瞬間被冰凍住了表皮。

  「嗯？」無玄驚詫地看向藏經長老，但僅僅是驚詫而已，在他眼裡，藏經長老已經是苟延殘喘之人，沒有多餘的力氣反擊了。

  藏經長老猛地沖向無玄，速度奇快，無玄躲閃不及，竟然被藏經長老緊緊抱住。

  「喝！」無玄暴怒一喝，激發武氣想要直接震散對方。

  但無玄震驚地發現，他竟然被封印住了，無法武氣外放！

  這只是電光閃石之間而已，無玄還來不及嘗試其他方法掙脫，就保持著驚怒的神情，變成了一尊冰雕。

  而藏經長老竟然融化成暗紅色的東西，像是液體又像是氣體，更像是一縷暗紅幽魂，在冰塊之中快速滲透，很快無玄就變成了一尊暗紅色的冰雕。

  「轟~」

  冰雕猛然爆裂，騰起一朵百丈高的蘑菇雲。

  灰塵落定，無玄斷成兩截，氣息極弱，哪怕還沒死，估計也難以續命了。

  「還真的同歸於盡了？難道你還會占卜不成？」胡艷芝驚訝地看著彭凡。

  「呵呵，我哪裡會懂得占卜。我只是揣摩事態而已。那藏經長老如果不付出大代價，想要戰勝無玄是不可能的。魔道，太強了。」彭凡苦笑道。

  「那現在正是我們的機會！萬水宗雖然衰敗不堪，但剩餘的資源對於你我兩人來說，還是蠻可觀的。」胡艷芝雙目放光說道。

  「是我們三個。」彭凡瞥了一眼胡艷芝，冷聲說道。

  「是是是，是我們三個。就知道你最疼你的妹妹。」胡艷芝白了彭凡一眼，假裝嗔怪說道，嘴角卻是撿到寶的那種的笑意。

  楊玲臉上也浮起了欣喜的神色，但並沒有開口說話，當彭凡重新下山回去廣場，楊玲默默跟在後面。

  到了廣場，滿目蒼夷的廣場讓彭凡三人暗暗心驚，他們在十里外的山峰上遙遙觀望，還沒感覺到這場大戰的殘酷。

  現在站在殘破的廣場上，才體會到強者之戰的恐怖。

  「幸好我們一口氣跑得足夠遠，不然的話，恐怕我們也會很麻煩。那邊至少一百人死於戰鬥的餘波。」胡艷芝遠遠望著廣場的邊緣，咂舌說道。

  「嗯，我們現在實力還太弱了。這僅僅是武宗巔峰和一星武王之間的戰鬥而已，如果是更高修為境界之人的戰鬥，肯定更加兇險駭人。強者，都會有自己的殺手鐧，殺傷力是難以預料的。」彭凡一邊低頭掃視殘破的廣場，一邊唏噓說道。

  藏經長老已經死的屍骨無存，戰場上只有無玄斷成兩截的殘軀。彭凡三人走到無玄的殘軀旁邊，發現無玄居然還沒死透。

  「小子，幫我抓幾個螻蟻修士過來。讓我續命。老夫會把這部上古魔功傳授給你，只要你的靈根是玄階以上，就絕對可以修煉到武靈境界！」

  無玄的上半身躺在地上，只有腦袋可以活動，他發覺彭凡三人走近，竟然睜開那雙暗紅色的眼睛看著彭凡，聲音虛弱。

  楊玲覺得眼前這一幕讓她瘮得慌，躲在彭凡身後不敢去看地上的半截無玄。

  胡艷芝雖然膽子大，但也對這樣的場面不喜，扭頭看著廣場上的玄武神像發呆。

  「我現在一劍把你殺了，不也是可以得到你的魔功嗎？我看你戴著儲物戒指，想必那部魔功一定被你收在戒指裡面吧。」

  彭凡冷笑回答道，俯視著地面上的半截無玄，保持五米的距離。

  那半截無玄聽到彭凡的話，暗紅色的雙眼閃過怒色，但很快隱藏起來，扯出一個難堪至極的笑臉，繼續說道，

  「真不愧是被因果玄師看上的人，果然機靈，膽魄也夠大，你這樣的人最適合修煉魔功。既然魔功秘籍無法打動你，那麼，利用玄靈蜍獲得香火願力的秘法，你也沒興趣嗎？那可是香火願力啊，連武靈強者都難以擁有的神力！」

  無玄的聲音仿佛殘破的風箱，聽起來陰森駭人，再看到他那張被炸得血肉模糊的臉，直讓人頭皮發麻。

  「你沒資格跟我提條件。趕緊把那秘法告訴我。我還會給你一個痛快，不然的話，我會給你續命，讓你多活幾天，然後把你交給那些萬水宗的弟子。他們一定會慢慢地折磨你。」

  彭凡微微眯了眯眼，冷聲說道。

  「你！你這小鬼，竟然比我這個修煉魔功之人還要歹毒。等老夫緩過氣來，一定拿你來炮製！把你煉成人肉傀儡！」無玄嘶吼。

  「去死！」

  四枚冰刀突然沒入無玄的半截軀體，其中兩枚冰刀從無玄的雙眼刺進去。

  「噗~」

  無玄的聲音戛然而止，那半截軀體炸裂開來，徹底死透。

  又有一枚冰刀憑空出現，靈活地飛到那邊，把無玄的儲物戒指穿起來，送到彭凡面前。

  彭凡伸手把無玄的儲物戒指抓在手裡，直接裝進腰間的錦囊里。

  「還有藏經長老的儲物戒指！趕緊找找！說好了，藏經長老的戒指必須讓給我哦，你已經得到無玄的戒指，不能全部都私吞了。」胡艷芝火急火燎地催促著，走了兩步又轉過頭盯著彭凡提醒一下。

  「哪有這樣的道理？好像我從頭到尾都不用依仗你吧？我為什麼要跟你分享？」彭凡瞥了一眼胡艷芝，走到前面先尋找起來。

  「你！氣死我了都~」胡艷芝咬牙切齒，跺了一腳，嘴裡不停地呼哧喘氣，被彭凡氣得不輕。

  「要不是因為我體內的同命蠱，姐姐我剛才就一掌把你拍死！該死的~」胡艷芝站在原地，苦大仇深地盯著遠處彭凡的身影，嘴裡嘀咕著。

  「找到了。」彭凡突然臉色一喜，一枚冰刀穿著一枚戒指送到他面前，被彭凡一把抓在手心裡，同樣不急著去察看儲物戒指的東西。

  「萬水宗的弟子們！你們都已經安全了！請大家都聚集到圖騰神像前面來！我是你們的名譽長老，彭凡！現在藏經長老為了剷除魔修自爆身亡，至於罪惡深重的無玄魔頭，已經我斬殺！」

  彭凡用武氣把話語遠遠地擴散出去。

  本來已經逃出接近二十里外的宗門弟子，遠遠地聽到彭凡的話，頓時面面相覷。

  「你說，我們還該不該回去？我看萬水宗已經完蛋了，不可能恢復到以前的萬水宗。回去的話，也無法得到什麼福利。」其中一個弟子對自己的朋友問道。

  「你說的有道理。可是你再想想，我們離開這裡，還能去哪？在外面當個散修的話，也是很難生存。」

  「我覺得大家還是一起回去比較好，宗門雖然衰敗，但好歹可以讓我們聚集在一起，互相照應。」

  「對，至少可以互相照應，總比變成流浪散修，勢單力薄強很多。」

  眾人議論紛紛，還活著的八百個弟子，最後大約六百個回去萬水宗，其他人對萬水宗不再抱希望，沒有再回去。

  「把我們前陣子採集到的靈草都拿出來。」彭凡對胡艷芝伸手，語氣不容反抗。

  「你說什麼！還要我拿出靈草！當初可是你以一千塊靈石賣給我的！你別告訴我，你是要把靈草送給那些宗門弟子！」胡艷芝立刻像一隻被猜到尾巴的貓一樣。

  「當我欠你一千塊靈石！」彭凡斜著眼冷喝道。

  「你早就欠我靈石了，幫你飼養金豆，你還欠我八百下品靈石！」胡艷芝怒視著彭凡說道。

  「把靈草都拿出來。我一共欠你兩千塊靈石！速度點！別這麼短視！」彭凡鄙視地沉聲喝道。

  「哼！別人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軟，你卻是反過來的，找我借東西，還這麼兇巴巴地！」

  胡艷芝嘟著嘴嘀咕著，雙手卻麻利地從儲物要帶里拿出上千棵百靈草，在彭凡面前堆得有一人高。

  一炷香之後，八百個宗門弟子陸續走到了彭凡附件，隔著五十米的距離，圍著彭凡。

  「他就是我們的名譽長老？我怎麼沒見過這個人？不會是個騙子吧？」有個弟子狐疑地對旁邊的朋友問道。

  「我也沒見過他啊。但那個無玄大魔頭，好像真的是他補上最後一刀。」另一個弟子低聲說道，雙眼緊緊盯著彭凡，眼神中含有畏懼的神色。

  「我在萬水宗呆了四十年，親眼看著宗門從繁榮昌盛變成這個地步，從來沒聽說過宗門還設立了名譽長老。此人一定是騙子，或者是魔道之人，總之動機不純！」另一個看起來已經半百的男子神態戒備地說道。

  「對，沒錯。我們就要小心一點。要不，郭兄，你來質問那個名譽長老，讓他拿出證明。」半百男子旁邊有個人提議，周圍的人紛紛贊同。

  「好吧，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我就來幫你們質問他。」半百男子深深地掃視四周的同門兄弟，最後視死如歸地答應了，周圍之人一時間很是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