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香火願力

  彭凡心中嘀咕著，手掌上再次武氣凝聚，這次是四枚冰刀。

  「四枚冰刀的話，可以強制扭轉一點角度。」

  彭凡又嘗試了三枚冰刀，兩枚冰刀，獨一冰刀。

  「果然如此，冰刀的數量越多就越難控制，冰刀是可以用神識控制飛行軌跡的！只是對修為境界要求極高而已！」

  彭凡欣喜地看著一枚手指大小的冰刀繞著他四周急速飛行著，那冰刀的飛行軌跡變幻莫測，靈活得好像那枚冰刀擁有自我意識一般，比一隻飛鳥還要靈活。

  僅僅憑藉這一枚冰刀，彭凡的近身防禦就極大提高，不亞於多穿一件偽法寶皮甲。

  同時，彭凡的近身搏殺能力也提高一大截，沖入低級修士人群里，彭凡立刻變成一尊絞殺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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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的彭凡，哪怕面對五十個九星武徒修為的敵人，憑藉可以靈活控制的冰刀，他就可以完虐對手了。

  「估計百米之內，我可以保持這樣的靈活控制，如果超過五百米，就只能直線攻擊了，至於極限距離，估計也就十里路吧？」

  彭凡心中揣摩著，眼角看到楊玲和胡艷芝的身影，這才猛然發現一個時辰過去了。

  彭凡對胡艷芝抱歉地淡笑一下，沒有說什麼，就在前面帶路，用令牌打開洞府的禁閉法陣。

  胡艷芝沉默跟在彭凡身後，和楊玲並肩而走，大家都沉默不語。

  走出洞府，外面已經是響午時分。

  遠遠地就能聽到一道鐘聲。

  當彭凡三人到達萬水宗的廣場上，發現萬水宗的廣場已經聚集了上千人，幾乎所有萬水宗的人都已經到場。

  方圓十里的偌大廣場，近千人顯得極為廖少，萬水宗的衰敗氣象展露無遺。

  「無玄，你還真敢來應戰？你難道不相信，我會把你斬殺在圖騰神像之前嗎？」藏經長老的聲調不高，但聲音接著武氣傳播出去，所有人都可以聽得清楚。

  「哼！你不過是個藏頭露尾的懦夫！宗門遭遇強敵的時候你龜縮在藏經閣，宗主與強敵死戰的時候，所有武宗境界以上的長老都去幫助宗主戰鬥，就你這個鼠輩沒有出來！現在宗主死了，宗門日薄西山了，你這個小人就跳出來裝正義，真是可恥！可笑！」

  無玄目光冷厲地盯著站在比試高台上的藏經長老，腳下武氣激發，躍過三里的距離，也站在了比試高台上，苦大仇深地怒視著藏經長老。

  「唉~」藏經長老被無玄的話說到痛處，無言以對，只有一道長長的嘆息。

  「宗主太過激進，也是步入歧途，現在說什麼都晚矣。如今宗門邪氣入侵，或許只能用熱血獻祭玄武神靈，才能清退邪氣，重振宗門。」

  藏經長老仰望著比試高台一里之外的巨大玄武石像，目光哀傷，聲音低沉如在囔囔自語。

  「所有人都遠離這裡！今日老夫約戰無玄，是因為無玄和宗主都褻瀆玄武圖騰！貪圖一隻靈寵，玄靈蜍，竟然用魔道手段，布置邪惡法陣，用修士獻祭，這行徑淪喪天道，老夫本來行將就木無法阻止，現在遇到奇遇突破瓶頸，就必須為萬水宗清除魔障！」

  藏經長老語氣威嚴，正義凌然，用武氣把聲音擴散出去，廣場上所有人都聽得清楚。

  「什麼！用修士獻祭？」廣場上的近千個弟子都震驚了，一下子譁然議論。

  「藏經長老！你可有證據？為何從來沒人說過這樣的事情？」有幾個弟子大聲問道。

  「老夫早在三年前，就知道宗主洞府里私藏一個獻祭祭台，祭台上是一尊用玄金打造而成的魔像，真是玄靈蜍的魔像！不信的可，大家可以讓剛來宗門沒多久的彭凡長老證實！」藏經長老冷聲說道。

  一千雙眼睛一下子盯著站在人群外邊的彭凡，而彭凡面無表情，冷眼靜觀，並沒有著急表態。

  比試高台上的無玄指著藏經長老怒喝道，「荒謬！血口噴人！鼠輩，宗主為了抵抗強者毀滅宗門，不惜戰死，你當初沒有出來助戰，現在更是侮辱宗主的名節，你對得起宗門的列祖列宗嗎？你對得起死去的宗主嗎！」

  「哼！宗主死在那個強者手裡，那是因為宗主偷了那強者的玄靈蜍，是被那強者追殺而死，嚴格說起來，宗主不僅褻瀆玄武圖騰，而且還差點殃及宗門，差點讓宗門被那強者夷為平地！」

  藏經長老眼神冰冷地盯著無玄，雙掌已經凝聚武氣，駭人的寒氣在他雙掌散發出來，方圓十里的廣場仿佛一下子轉了季節，氣溫驟然降低不少。

  「你胡說！你就是想要趁著宗門衰落，奪取宗門的最後資源！我告訴你，老夫就是修為境界比你低一些，也要與你死戰！誰才是邪門歪道，天下人自然會看清楚！」

  無玄嘴上絲毫不服軟，雙掌也凝聚武氣，一朵蒼白色的火焰在他雙掌之間憑空出現，一時間，廣場仿佛陷入水深火熱之中，蒼白火焰散發出來的熱浪和寒冰氣息劇烈翻滾，廣場上捲起了巨大的龍捲風。

  一星武王和武宗巔峰之間的激戰隨時都會爆發，爆發前兆已經讓宗門的低級弟子心驚膽戰了。

  無玄和藏經兩人之間的激戰，絕不是一些武徒境界的晚輩們可以近距離觀看的，餘波足以震死武徒境界的修士，甚至如果不小心，連武師境界的人都得受重傷。

  修為低的人顧不得孰是孰非，自己趕緊遠遠退開。

  「你們的藏經長老沒有騙你們。宗主洞府里確實存在一個獻祭祭台！確實是用玄金鑄造而成的玄靈蜍魔像！」

  胡艷芝的聲音突然擴散出去，也是武氣擴散了話語。

  彭凡詫異地看了一眼胡艷芝，不過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點點頭表示支持胡艷芝的做法。

  「是你？」無玄長老看到胡艷芝，頓時驚詫出聲。

  「你好像很驚訝啊？你一定是以為我已經在宗主洞府里被魔像殺死，然後靈氣被魔像吸乾，變成魔道香火願力。現在看到我沒死，你就想不通了吧？」胡艷芝不屑地笑道，看向無玄的目光很是厭惡。

  「胡說！老夫只是不理解你身為宗門之外的人，為何要插足萬水宗的內事！既然你偏偏要來搗亂，那就一起去死！」

  無玄怒喝道，隨手對胡艷芝揮出一掌，一朵火焰變幻成鳥頭形狀，猙獰地向胡艷芝衝擊而去。

  「化水成冰！」五枚冰刀極快射向火鳥武氣。

  「轟~」那五枚冰刀沒入火鳥的瞬間就爆破，導致那火鳥武技僅僅飛出一半的距離，就在空中失去控制，猛烈爆破開來。

  彭凡僅僅一星武師的修為境界，絕對無法用五枚冰刀就把火鳥武技打消，那無玄修為境界達到武宗巔峰，如果正面對抗，戰鬥力至少是普通一星武師的百倍，隨手一個簡單的武技就能滅殺。。

  彭凡雖然因為擁有龍門，根基比普通的同境界修士深厚三倍，但在無玄面前，依然如螳臂當車，根本就不堪一擊。

  不過彭凡並不是想要抵擋那朵火鳥，他只是想要引爆，讓火鳥蘊含的武氣散發，那樣就可以讓火鳥武技的殺傷力大打折扣。

  彭凡和胡艷芝都已經撐起了武氣氣罩，同時往後跳躍，爆破形成的衝擊波並沒有傷到他們兩人。

  「無玄！你莫非是想要殺人滅口，毀滅證據嗎！」藏經長老呵斥說道，他遲遲不動手，就是想要逼無玄承認褻瀆圖騰的行為。

  「該死的老頭！竟然偷襲一個武師境界的晚輩，你還能更加無恥不要臉嗎？」

  胡艷芝大聲罵道，看起來比街頭潑婦還要兇悍，絲毫不懼無玄元宗巔峰的修為，剛才那朵火鳥武技的兇險似乎一點都不能嚇住她。

  「幸好在毀滅那尊魔像之前，我就提前用水晶球錄下了祭台的影像！大家都擦亮眼看清楚！」

  胡艷芝從儲物要帶拿出一個拳頭大小的黑色球體，默念法訣，注入武氣，然後拋到空中。

  「噗~」

  那顆黑色球體在空中膨脹變大，同時球體內的黑色液體出現螢光色彩，形成了圖畫。

  那黑色球體已經變成方圓三丈，形成的圖畫被所有人看得清楚。

  「什麼！難道藏經長老所說的是真的嗎？宗主和無玄長老居然褻瀆圖騰神靈！」弟子們徹底驚慌了。

  宗門強者互相殘殺還不能讓弟子們驚慌，因為強者的打鬥再如何驚天動地，也只是兩個人之間的衝突。

  但如果是這場內鬥是因為有人褻瀆了宗門的圖騰之神，那性質就不一樣了。

  圖騰，那可是神靈，執掌天道，如果神靈發怒，通過圖騰降下神威，所有人都得死，就算沒有當場死亡，也會生生世世背負神靈詛咒，甚至連後代也會背負神靈詛咒，那是比死更慘的遭遇。

  背負神靈詛咒的人，此生的修道基本沒戲了，永遠無法突破被詛咒時的大境界，強行突破必定走火入魔。

  背負神靈詛咒的人，只有遁入魔道邪門，才有可能繼續提升自身的武力，但魔道邪門，豈是那麼好混的。

  「藏經長老，救我們！」

  萬水宗的近千個弟子慌了，紛紛高呼求救，而唯一能夠拯救他們的人，只有藏經長老。

  「無玄！你是否認罪！在玄武圖騰面前自費修為，然後終生為圖騰掃地懺悔。我便饒你一命！」藏經長老沉聲喝道，聲音在這個廣場上迴蕩。

  「哈哈哈~」無玄臉上浮起了亡命之徒的癲狂，仰頭狂笑起來，武氣狂飆，暴戾的武氣亂了他的灰白長發。

  「萬水宗的圖騰已經被褻瀆，斷了神靈香火願力。你們居然還奢望可以重振宗門，可笑，可笑！」

  「老夫本來不想這麼快就毀滅萬水宗，那些自行離開宗門的人，我都沒有去追殺。而那些對萬水宗盲目自大的人，統統都化為玄靈蜍的養分。」

  「沒想到你們這麼急著送死，老夫再慈悲，也不得不提前動手了！都給我去死吧！獻祭一千個修士，再加上一個武王。想必玄靈蜍就可以衝破封印，成為我的魔寵！」

  無玄懸浮起來，身上的氣息逐漸增強，灰白長發飄揚，神態猙獰癲狂，完全變了個人似的，繚繞在他身旁的靈氣暴戾至極。

  「魔道！果然是魔道！」

  「他的武氣威壓居然在逐漸增強！難道他臨時突破境界，也踏入武王境界不成？」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啊！」

  「你娘希匹的！你等於沒說！」

  「你個白痴！沒讀書！你不知道魔道強者可以通過魔功秘法臨時提高境界嗎？」

  廣場四周的人都驚恐地遙望著，紛紛繼續拼命後退，恨不得多張一雙翅膀逃得更遠一些。

  「哈哈哈~藏經，你以為你得到那一點機緣，突破到一星武王境界，就能比我強了嗎？你太天真了！老夫現在想要殺你易如反掌！」

  無玄凌空懸浮，俯視著站在比試高台上的藏經長老，氣勢如虹，睥睨天下。

  「你竟然把魔功修煉到如此境界！你到底殘害了多少宗門弟子的性命！你將會萬劫不復！天道不容！」藏經長老怒視著空中的無玄，雙目瞪裂，眼角留下了兩道血淚。

  「哈哈~天道？我入了魔道，還在意天道是否容我嗎？天道耽誤我四百年，停步在武宗境界無法再進一步。結果入了魔道反而突飛猛進，在我眼裡，你們都只是我成就輝煌的肥料而已！」

  無玄狂笑一陣，十二朵蒼白火焰在他身邊憑空凝成，緩緩繞著他旋轉。

  無玄目光一凌，雙手對著比試高台上的藏經長老狠狠壓制，那十二朵蒼白火焰便組成陣列，不停地變換交叉，呈現數個玄妙法陣，同時又速度極快地沖向藏經長老。

  「武技法陣？這可是普通武王強者都做不到的，他居然做到了？」藏經長老眼中浮現難以置信的神色，神態凝重起來。

  「玄冰盾！」

  藏經長老怒喝一聲，四周的寒氣猛然增強兩倍，一道透明的冰牆在他身前十丈之處凝成，擋在無玄的十二朵法陣火焰的前方。

  此時的藏經長老仿佛在冰天雪地里站了一夜似的，無論是頭髮還是眉毛，都凝結著冰絲，可見藏經長老功力底涵之深厚。

  「轟轟~」

  連續十道猛烈的爆破，震得青石鋪設而成的比試高台四分五裂，青石亂飛，鋒利的冰片四散激射，諾大的廣場出現了一個方圓一里的巨坑，巨坑四周的青石地面也被濺射出來的冰片轟擊地殘破。

  只有玄武圖騰絲毫不受影響，圖騰神像，都是受到神力加持過，輕易不會被修士的武技摧毀，但如果被魔道邪功破壞了神力加持，圖騰神像也就變得跟一般石頭一樣。

  無玄祭出十二朵火焰，卻只有十道爆破。

  「氣罩！」

  「疾！」

  藏經長老連續施展兩個身法武技，才堪堪抵擋了最後兩朵蒼白火焰，雖然沒有重創，但也顯得狼狽慌忙。

  跟藏經長老比起來，無玄懸浮的空中，顯得遊刃有餘，似乎兩人之間在第一回合之後，孰高孰低已經顯露了幾分。

  「藏經長老，你不是我的對手！頑固不靈的話，你只會白白死在我手裡。看在你好歹也是個武王境界的修士，只要你願意成為我的魔徒，我便不殺你。」

  無玄的聲音飄蕩下來，讓遠處的宗門弟子都一個個頭皮發麻，只覺得那本來被他們視為宗門最後希望的大長老，此時就是個恐怖至極的大魔頭，一個個都有些恍惚，好像在白日做夢一般。

  可廣場上暴戾的氣流，還有殘破不堪的廣場地面，在提醒著所有人，眼前這一幕，是真實的，不是白日做夢。

  「九霄冰裂！」

  藏經長老沒有回答無玄一個字，只是瘋狂地催動功法，一瞬間，自己全身上下被一層寒冰封住，下一個瞬間又撐爆這層寒冰，雙手向前推去，仿佛在推動千尺冰川一般沉重。

  但藏經長老噴出一口精血，燃燒精血透支功力，本來沉重至極，在燃燒精血之後，終於祭出了他最強的武技。

  本來廣場上呼嘯肆虐的暴戾氣流，猛然間安靜下來，仿佛天地之間都被藏經長老的武技冰封，暴戾的氣流一瞬間靜止了，數十里外的宗門弟子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尊冰雕，竟然連睫毛都無法動一下，甚至有些修為較低的，連眼珠子都在快速地被冰凍成冰珠，失去了視覺。

  強者之戰，豈是螻蟻可以旁觀的？

  這是無數書籍都反覆強調的戒律，在此時顯露無遺。

  他們不是不懂這個道理，他們已經用自己最快的速度遠遠跑開，只是他們都意料不到，戰鬥的餘波竟然會影響如此遠，比書籍中的記載要強一倍。

  「空間武技？你竟然能夠修煉這種奇門武技？看來你的靈根一般，但悟性倒還不錯。想必你停留在武宗巔峰六百年，就一直在鑽研這門奇門武技吧？但，還是不夠！」

  無玄感受到鋪天蓋地的禁錮力量，瞬間就知道對方施展出來的，竟然是只有高階武王強者才能開始參悟的空間武技。

  白須震驚之餘，臉上卻是不屑，目光一凌，輕喝一聲，整個人就往地面急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