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心二用

  「醒龍聚靈法真是一部吸納靈氣的奇門功法，比起玄元宗的吸納功法，效率提高兩倍不止！」彭凡感到體內靈氣充盈，心中暢快。

  「七星武徒！」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彭凡就睜開了雙眼。

  換成那些外門弟子，修為境界從六星武徒突破到七星武徒，一定會欣喜不已，在外門弟子中，一個小境界的突破，就意味著在數萬外門弟子中地位的拔升。

  但彭凡臉上一絲的喜悅都沒有，這對他來說，只是恢復得稍微快一點而已。

  彭凡施展醒龍聚靈法牽引水靈氣，使得躲藏的這個岩石旮旯，相對河底其他地方，水靈氣濃郁了三倍不止。

  當彭凡恢復到七星武徒修為，睜開眼，卻看到密密麻麻的巴掌大紅魚聚集在他方圓三米處，似乎被什麼抵擋著無法襲擊彭凡，當彭凡停止醒龍聚靈法的時候，身前數萬條長著鋒利牙齒的紅魚仿佛決堤一般，一下子全部撲向彭凡。

  「孽畜！」彭凡直接施展玄元宗的基本招式「橫掃千軍」，武氣以彭凡為中心，呈圓形掃蕩出去，一瞬間數萬條連一階妖獸都不算的紅魚被彭凡的武氣震死了，靠得較近的直接被震得四分五裂。

  

  彭凡身邊的水域一下子變成了血海，密密麻麻的紅魚屍體仿佛遮天蓋地，彭凡的身影變得若隱若現。

  「如果是剛才的六星武徒修為，就無法一招滅殺全部紅魚，橫掃範圍要小很多……」

  「既然修為恢復到了七星武徒，距離九星武徒僅有兩個小境界而已，不如把化水成冰練多一些，等到那九星武徒之人追上來，說不定也可以反殺！」

  數萬紅魚的屍體被滄急的河水沖走，彭凡盤坐在掩飾旮旯的身影重現，目光冷厲，剛剛停止下來的醒龍聚靈法再次施展起來。

  「龍門自帶的功法都不同凡響，這醒龍聚靈法似乎可以在施展武技的時候，同時施展，如果真的可以做到那樣，豈不是等於擁有源源不斷的靈氣來源，不用擔心武技把體內靈氣消耗殆盡？」

  彭凡帶著一種期待，開始嘗試起來，一心二用，保持施展著醒龍聚靈法吸納水靈起，同時默念九轉幻靈水的法訣，施展第一轉化水成冰。

  「失敗了？繼續！」

  「又失敗了？繼續！」

  ……

  一個時辰之後。

  「咻~」

  兩枚食指大小的冰刀以驚人的速度射向百米之外的一條紅魚，奇准無比地穿透紅魚。

  「成功了！果然不出我所料！」彭凡臉上浮現了欣喜的神色。

  「現在也能夠隨時激發兩枚冰刀，冰刀的速度和準星程度，也提升了不少！」

  「有了這兩個依仗，我倒要在這裡守株待兔，斬殺那個九星武徒修為的外門弟子！就拿他來試刀！同時也讓玄元宗的人知道，我彭凡，也是個睚眥必報的人！」

  彭凡心中浮起了殺機，不過眼中的殺機一閃而逝，被隱藏起來。

  彭凡有信心，但也冷靜有耐心，浮出水面，到樹洞察看一下楊玲，看到楊玲無恙，彭凡便把伏擊的計劃簡單地告知楊玲。

  楊玲雖然是第一次離開宗門，第一次面對宗門外面的世界，但從小就聰慧的她，經歷過這次的追殺危機，已經知道了宗門外面的世界弱肉強食，稍不小心就會喪命，乖巧地繼續躲在樹洞裡，連喘氣都刻意放輕。

  彭凡沿著河岸走了一里路，把自己的鞋子丟在岸邊，然後就再次跳進河裡，這次他故意弄出明顯的聲響，肆意地施展冰水成冰擊殺河裡的半妖獸，河水被半妖獸的鮮血染紅，河面時不時地射出一股水汽，同時一枚晶瑩鋒利的冰刀帶著破空聲一閃而逝。

  「咦？不僅紅魚，其他類型的野獸也被吸引過來了？那隻腦袋像鼠卻有四隻腳蹼的野獸，是一階妖獸！難道後面還有更強大的妖獸不成？」

  彭凡在水中驚疑，心中多了一些警戒。

  「這樣更方便練武技！」彭凡心中湧起一股戰意，意念一動，一枚冰刀眨眼凝成，仿佛直接從彭凡手掌甩出去一般，因速度奇快，在水中劃出一條若隱若現的波紋，閃電般向著那隻一階妖獸激射而去。

  彭凡依然保持著一心二用的方式，一邊施展醒龍聚靈法補充靈氣，一邊不停歇地施展化水成冰，乍一眼看去，彭凡仿佛一門炮塔。

  之前還不能做到一心二用的時候，彭凡只能連續激射出十枚冰刀。

  現在隨著一心二用漸漸嫻熟起來，連續施展的次數逐漸增加，遇到這隻一階妖獸之時，已經可以做到連續施展五十次單枚化水成冰，如果把施展速度放慢一半，彭凡幾乎可以做到永不停歇釋放化水成冰，因為醒龍聚靈法吸納的靈氣和施展化水成冰的消耗平衡了。

  「能做到我這樣的，整個玄元宗里武王之下，一個都沒有！龍門不愧是造化神器，自帶的功法和武技都不同凡響！如果打消耗戰，估計連三星武師的修為都能被我活活磨死！」

  彭凡心中暢快，痛快淋漓地不停施展冰刀，保持讓體內的靈氣保留一半，然後盡最大能力去催動吸納和釋放。

  雖然依然只能施展第二重的冰刀，但彭凡的戰鬥力比在斬殺彪師兄時，至少提高了一半。

  十里之外，三個穿著玄元宗外門弟子服飾的男子在大樹之間快速跳躍，速度比最擅長在樹枝間跳躍的長臂猿還要快上一倍。

  「嚴師兄，斬殺了彭凡之後，你得到築基丹，立刻就可以突破武師境界，晉升為內門弟子。到時候您可一定要光照我們兩個呀。我們擔心回去之後被彭凡派系的人報復。」

  其中速度排第二的年輕男子急促地對最前面的男子說道。

  「放心就是了！你們好好辦事，我不會虧待你們的！修煉之路，茹毛飲血，強者才能存生到最後，不擇手段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如果不是天生擁有高品質的靈根，依靠宗門那點福利，那一輩子只能當個墊底的！」

  被稱為嚴師兄的人臉上充滿了自信，目光陰冷，如果不是考慮到可能需要這兩個六星武徒的師弟幫忙，他早就爆發出最大的速度，把這兩個師弟遠遠甩在後面了，此人正是被彭凡時刻戒備著的九星武徒修士。

  「謝謝師兄！」後面的兩人聽到嚴師兄的話，對視一下，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欣喜的神色，立刻爆發出最大的速度，奮力跟著嚴師兄趕路，恨不得立刻追上那個被逐出宗門的落魄少主，然後殺之。

  半炷香之後，三人就來到了河岸。

  「河裡這麼多鮮血？一定是上游正在發生激烈的廝殺。」嚴師兄看著河水，微微皺眉。

  「嚴師兄，這裡有一雙男鞋！是玄元宗的樣式！」一個師弟驚呼出聲，聲音充滿雀躍。

  「看來彭凡就在上游，而且還遇到了強敵，九成是遇到河裡的妖獸了！哼！真是連老天都在幫助我們！你們兩個沿著河岸逆流而上。我從水面追上去，一旦看見彭凡，就給我全力襲擊！」

  嚴師兄陰冷一笑，頭也不回地吩咐一下，就一躍而去，武氣籠罩腳底，在河面上急速踏水而行。

  「嚴師兄不愧是九星武徒的修為，已經可以踏水而行，什麼時候我們也可以像他一樣啊！」

  排行第三的少年看著嚴師兄遠去的身影，羨慕不已。

  「別羨慕了，趕緊辦事，只要斬殺彭凡，不僅嚴師兄更進一步，可以讓我們依仗。我們也同樣可以得到大少主的獎賞，總有一天也可以達到九星武徒的修為，甚至武師境界！」

  排行第二的少年表情嚴肅地呵斥說道，兩人立刻收斂心神，沿著河岸快速地追趕上去。

  此時彭凡在水裡越戰越勇，死在他冰刀之下的一階妖獸已經超過十頭，而彭凡不僅體內靈氣沒有消耗過度，反而剩餘得更多。

  「如果不是顧慮到後面還有追殺之人，此地倒是鍛鍊冰刀的好地方！」彭凡放慢了冰刀的釋放速度，頭頂漩渦，體內的靈氣快速地充盈起來。

  經過一陣有驚無險的廝殺，十頭一階妖獸被斬殺之後，彭凡發現附件的水域裡沒有其他一階妖獸了，只有那些連一階妖獸都不如的半妖獸，那些半妖獸連「橫掃千軍」的基本招式都抵擋不了，彭凡就暫停了冰刀。

  「如果繼續逆流而上，肯定可以找到更多的一階妖獸，甚至是更加強大的妖獸。不過現在不適合去冒險，還得照應楊玲……」

  彭凡懸浮在水中，心中沉靜，水靈氣被他頭頂的漩渦吸入體內，乍一看去，仿佛這條山河的霸主。

  「來了！」彭凡猛然向著順流方向看去，雖然在水中無法用肉眼看到什麼，但他能通過水域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氣息正在快速逼近。

  龍門帶給彭凡天階水靈根，讓他在水中感應能力極強，靈根品質越高，在相對應的環境裡的感應能力就更強大。如果換成玄階級別的水靈根，就得等那強大氣息靠近一些才能感應到。

  「體內靈氣恢復十足！就試試以我現在七星武徒的修為，能否斬殺九星武徒！」

  彭凡心中燃起了濃烈的戰意，托福於造化神器龍門，他現在已經完全找回了以前的自信，這三年來漸漸形成的迷惘已經徹底煙消雲散。

  三年前，他以三星武師的修為就敢去闖到玄元宗的妖塔第六層，並且還在第六層呆了一個月，在那裡與三階妖獸日月搏殺，通過廝殺逼自己快速地突破境界。

  現在以七星武徒的修為，去挑戰九星武徒，對彭凡來說，只是喚醒了他的戰意而已，根本就不夠讓他害怕。

  嚴師兄順著河裡的血跡，在河面上踏水狂奔，每一個腳步都在身後騰起了半人高的水花，前行的速度比野牛還快一半，如同一頭水域凶獸撲殺而去。

  「彭凡！」

  在距離彭凡藏身之處五百米的地方，嚴師兄終於感應到彭凡的氣息，居然已經變成了七星武徒的修為，比在山門的時候提升了一個小境界，這個發現讓嚴師兄不禁怒吼一聲，恨不得一口把彭凡生撕了。

  天道有所不公，靈根的品質只能天生而來，有的人一生下來就擁有高品階的資質，無需與別人爭奪就能得到宗門大量的資源供給，而且長大後的修為上限也比別人要高。

  嚴師兄氣勢兇狠，如同發狂，也是對天道這種不公平的怒吼。

  他只是黃階級別的水靈根而已，比彭凡的天階火靈根差了三個檔次。

  以他黃階級別的靈根，按照理論，在修煉資源充足的情況下，他頂多只能達到九星武師，除非得到大造化才能突破到武將境界。

  而宗門貴族抱養的侍女和親信，起碼都是玄階級別的靈根，能達到武將境界。

  換句話說，外門弟子如果選擇安逸的生活，僅僅依靠宗門的福利，終其一生也不如宗門貴族裡的侍女和親信。

  嚴師兄確定水面三米之下就是彭凡無誤，直接爆發出最強一擊。

  「連珠穿石！」

  在嚴師兄身後騰起的水花猛然懸浮在空中，緊接著上百個拇指大的水珠凝結成冰，連成一線，急速襲向水中彭凡所在的方向。

  這一招是玄元宗的水系黃階武技「連珠穿石」，修為越高，連珠越多，每顆冰珠的衝擊力也更強，一連串的暴烈撞擊，可以洞穿岩石。

  嚴師兄只是九星武徒，施展開來，只有九十多顆冰珠而已，冰珠的大小也僅僅只是拇指大小，遠不及武師施展出來的拳頭大小。

  但上百顆冰雹激射而去，哪怕是二階妖獸也得重傷甚至直接暴斃。

  彭凡擁有天階水靈根，對水靈氣的感應能力遠比嚴師兄強，早在嚴師兄把水珠凝成冰珠的時候，彭凡就立刻激發武氣，在水中移動方位。

  「噗噗噗~」

  嚴師兄的武技，轟擊得水面騰起了一米水花，在水中拉出了一條筆直的白色線條，直穿五十米的水底，如果彭凡躲閃不及，絕對要被重傷，如果被擊中了要害，肯定沒了生機。

  「沒打中？」

  嚴師兄心中咯噔一下，對彭凡能夠躲閃有些意外，不過轉念一想也就打消了疑惑，反而變得謹慎很多。

  彭凡曾經可是風華絕代的天才，十六歲就已經突破到武將境界，現在只是修為倒退而已，但對武技的掌握方面肯定比一般的武徒修士要高深得多。

  此時，彭凡正貼著河底的岩石，提著十二分的感應力鎖定對方，心中嗤笑：

  「一上來就施展最耗靈氣的武技，這廝的戰鬥經驗並不怎麼樣。九星武徒的修為，頂多只能連續施展三次連珠穿石。你對修為這麼自傲的話，就看我怎麼磨死你！」

  「醒龍聚靈法！」

  「化水成冰！」

  彭凡手掌一甩，兩枚食指大小的鋒利冰刀就激射而去，速度比那冰珠還要快上不少。

  「！」

  嚴師兄猛然寒毛豎起，潛意識地側移了身體，險之又險地閃過了兩枚角度刁鑽的冰刀。

  冰刀一閃而過，在空中遠遠飛射而去，最後消失在視野的極限。

  「這彭凡果然不能以同階修為去看待！七星武徒的修為就能施展如此犀利的武技，而且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冰刀！」

  嚴師兄顯得更加謹慎，已然把彭凡當做同等的對手看待。

  「隔山打牛！」

  嚴師兄打出基礎招式，連續對著水面打出了數十招。

  頓時，河底的岩石紛紛崩塌，河水渾濁，河裡的半妖獸紛紛驚慌而逃。

  這招不僅可以試探彭凡的藏身之處，只要擊中彭凡，嚴師兄就可以感受得到，又可以逼得彭凡移動，只要彭凡移動，嚴師兄也可以感應得到。

  「化水成冰！」

  彭凡心中冷笑一下，又是兩枚冰刀激射而去，同時立刻移動身為。

  「轟轟轟~」彭凡剛移動，剛才所在的地方立刻遭受三下震擊，一米方圓的岩石被震成兩半。

  「咻~」嚴師兄因為施展隔山打牛追擊彭凡，這一次躲閃慢了一絲，被第二枚冰刀在臉皮上拉出一條巴掌長的血痕。

  「咻~」

  嚴師兄還來不及憤怒，一枚接一枚的冰刀不斷地從水底激射出來，角度刁鑽，逼得嚴師兄不停地施展武氣去躲閃。

  「該死的！」嚴師兄被彭凡的游擊戰弄得火冒三丈，猛地爆發武氣，大大地拉開了一段距離，然後一口氣再次施展「連珠穿石」。

  這一次嚴師兄採用難度更高的施展方式，一次性凝成上百顆冰珠，每十來個冰珠連成一線，分成十條線，以不同的角度轟殺而去。

  這十條線都是根據冰刀的飛行路線推算出水面下彭凡的移動路線，然後封鎖了彭凡。

  「該死！」彭凡被封鎖了路線，不得不硬抗其中一些冰珠。